“好,一会回去我会在他身上留下符咒的。”龙湛起身,大家却没有想让他离开的意思。

龙湛脸色阴沉下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本尊,还是觉得本尊没办法保护云望山。”

“我们希望锁龙符可以当着我们的面刻上……事情真相查明,再解开。”

龙湛表情微变,而后又风轻云淡,似乎并不在意道:“随便,封离,你去把他带来。”

“啊?好……”被叫封离的青龙正站在囚龙寺外面看热闹,听到吩咐转身离开。

……

路从白醒来时,看着空**的屋子,还以为龙湛又给他下了结界,把自己关起来了,他刚下了楼,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路从白眼前一亮,他扬起嘴角,冲到门口,一把打开门,“湛哥,我还以为你又把我扔下……”

话说到一半,路从白看清面前的人,并不是龙湛,而是一个生面孔。

路从白闭上嘴,拘谨地看着他,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这是被发现了吗,怎么办……

“不是你心爱的金龙前辈,也不用失望成这样吧,我们昨晚还在花海里见过。”封离白了他一眼。

“封离?”路从白惊讶道。

“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快换上外套,跟我走吧。”

“去、去哪里?湛哥还没说让我走呢,我想等等他。”路从白声音微微颤动,怕是龙湛派封离来赶他的。

“不是赶你走,是前辈让我来带你过去的,快点出来。”封离不耐烦地催促着。

路从白听到是龙湛找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什么秘密约会,他匆忙中穿好衣服,屁颠屁颠跟着青龙后面。

出门后,他才注意到云望山也下起了雪。

雪纷纷扬扬落下,整个云望山都被大雪掩埋,天地共一色,目光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踩在上面,半只脚都深陷进去。

“这样不用回峋山,也可以和湛哥堆雪人了!”路从白看着漫天大雪,兴奋地开口道。

封离看到路从白单纯的模样,想到自己要带路从白去的地方,心里莫名有了奇怪的负罪感。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封离叹了口气,看着他容光焕发的模样,开口道。

路从白没敢告诉他是龙湛帮他治疗的,转移了话题,“对呀,那个……我们去哪里找湛哥啊?是他让你来偷偷带我找他玩的吗?”

“玩什么啊,我是来带你去囚龙寺的。”封离侧目看着路从白瞬间惨白下来的脸色,“看来你知道那里是用来干什么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路从白脚步停下,或许出于本能,他抗拒着想要避开那里,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被囚龙钟的钟声重伤后,内伤久久没有痊愈。

他攥紧拳头,封离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要是想跑,我可以偷偷放你走,但以后别再来了,你自己从峋山偷跑出来,就该有这种觉悟。”

路从白眼眶泛红,龙湛是要把他关起来吗,是……彻底舍弃自己了吗?

“我知道了,我听湛哥的,我不走……”路从白勉强笑着。

封离震惊地看着路从白乐观的样子,冷哼一声,没再吓唬他。

雪景变得没那么美了,路从白庆幸自己出来前带了龙湛的木龙,如果自己被关进囚龙寺里还能不那么无聊。

囚龙寺大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路从白走过去的时候,每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

龙湛居高临下地站在囚龙寺的院子中间,身后就是那个铜钟。

路从白走向龙湛时,看到对方漠然的脸,他踩在雪里,感觉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湛哥……”走得近了,路从白低声喊着龙湛,注意力都在龙湛身上,没注意脚下。

路从白绊在台阶上,身体失重,向前扑了过去。

龙湛见他要摔倒,完全出于习惯,本能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温柔训斥道:“你几岁了,蠢蛇,不看路看哪。”

龙湛熟悉的腔调让路从白短暂的感到安稳,他偷偷抱住龙湛的手臂,“我看湛哥呢……”

“咳咳……”

人群中传来咳嗽声,路从白胆怯地移到龙湛身后,躲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我害怕这里。”

龙湛心里刺痛,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路从白看到后惊喜地一把牵住。

龙湛的手心很暖,和自己不太一样,他即使变成龙了,身体还是没有龙那么温暖,对温度也格外敏感,喜欢冬天的雪,又不喜欢太冷的天气。

“既然人已经到了,就可以开始了,您如果……”

“够了,闭嘴!”龙湛终于失去了对这群人的耐心,周身散发出金龙的震慑力。

面前一众人吓得噤了声,垂着头没人敢说话。

路从白也被吓到了,看到龙湛愤怒的样子,用自己手轻轻在他背上拍拍,“别生气,湛哥,把我关起来就好了,这里离你近,关这里比峋山好呢,能看到你。”

龙湛脊背一僵,侧过身,“一会可能会在你手腕上纹上一些不太好看的图案,有些疼,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回峋山。”

“我纹。”路从白眼里闪烁着光,坚定道。

“你清楚那是什么吗,你就纹。”

龙湛这个时候突然想让路从白聪明一点,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偏偏路从白像个傻子一样,满脑子只想留在自己身边,更让他下不去手。

“纹完就可以在湛哥身边,可以一起去堆雪人了,在峋山下了好几次雪,你都没来,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路从白挽起袖子,“纹在哪里啊湛哥。”

路从白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几个老龙面面相觑,似乎也陷入矛盾中。

眼前的人除了和恶龙一样是红眼睛,外形一样,几乎没有一点恶龙的影子,那种纯真善良,让他们相形见绌。

龙湛握住路从白的手腕,眼底幽深一片。

“忍着点。”

龙湛说着,路从白手腕上闪过金光,和治愈他伤口时的光芒一样,这次却给他带来疼痛。

金光游走在路从白的手腕上,黑色的符纹浮现在路从白皮肤上,强烈的灼烧感让路从白止不住的颤抖。

“啊!”路从白疼到腿软,他哭着想要本能地挣扎开,却被龙湛无情地桎梏住。

“别乱动。”龙湛开口道。

“湛哥,湛哥,我好疼……”路从白猛地抱住龙湛,躲在他怀里,身体因为疼痛不断发抖。

不知为何,龙湛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他面上毫无波澜,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

“你不是非要留下吗,现在知道疼了?”龙湛语气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冰冷,更像是在惩罚路从白的任性。

“啊嗯……湛哥,我……啊!!”路从白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云望山,他浑身被汗水浸湿,疼得失去了意识,龙湛沉默地将他抱在怀里。

“这样,满意了?”龙湛脚步也有些不稳,他抓起路从白的手,举起来,上面一圈都是锁龙纹,图案上纹着一条恶龙,浑身被锁链困住。

“这也是为了两方都好,只要他不失控,这个符纹也只是摆设而已。”老龙道。

龙湛没有说话,他将晕过去的路从白打横抱起来,“和族人说清楚,此后他可以在这里随性地玩闹,不要攻击他。”

“是……”

龙湛看着怀里的路从白,后槽牙几乎咬碎了,额头青筋凸显,他气路从白任性,也气自己迟迟找不到恶龙的真相。

龙湛抱着他离开囚龙寺,在雪里留下一串脚印,蜿蜒到云望山顶,自己的家。

龙湛刚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把路从白抱到沙发上,把他手腕红肿的地方敷上灵株。

自己也没了力气,“砰”地一声跪到在地上,掀开自己衣服,腰部的肌肤上全是血迹,被血迹遮盖的,是两道不一样的符纹。

“呃……”龙湛捂着肚子,他想不到锁龙纹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真是个笑话。

给蠢蛇刻下符纹的时候,龙湛就没打算让他承受痛苦。

路从白的锁龙纹只是为了装装样子,龙湛给他刻下的同时,也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符纹,若是有一天路从白灵力剧烈波动或者失控,痛苦也是龙湛来承受。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任性的蠢蛇……”龙湛看着沙发上昏睡的人,自己靠在茶几上,眼皮也越来越重。

路从白没有昏迷太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真的被锁链捆住,呼吸都困难。

他费力睁开眼睛时,正被龙湛抱在怀里,腰肢被龙湛紧紧抱住,怪不得他呼吸都不顺畅……

“湛哥。”路从白嗓子喊哑了,声音里透着虚弱,他跨坐在龙湛怀里,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我、我怎么光着!?”

龙湛昏过去前吃了灵株,身体才缓过来,把路从白在雪里弄湿的裤子脱了,现在已经抱着路从白有一会了。

“手腕还疼吗?”龙湛放下手里的龙族秘籍,开口道。

“不疼了,身体也没事,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留在云望山,和湛哥在一起了。”

路从白雀跃地看向龙湛,心里想着只要不是异地恋,他就可以挽回他和湛哥之间的感情。

“别看我,趴好了,腰塌下去。”龙湛蹙眉,手已经放在路从白的身后了。

路从白看着龙湛严肃的脸,咬着唇乖巧又委屈地趴好,抱住了龙湛的脖子。

“啪!”

“唔!”巴掌毫不留情落在路从白身后,一片绯红。

“现在这样你高兴了?是不是把你关进囚龙寺才能治治你这任性不听话的毛病!”

龙湛气他不知道爱惜身体,当初自己就应该狠心把他彻底囚禁在峋山,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看到他的眼泪就心软。

就像现在这样……一巴掌下去,路从白就抽抽搭搭在自己肩膀上掉小珍珠,龙湛又舍不得了。

“我、我错了,你别凶……”路从白感觉到身后火辣辣的疼,想揉却不敢。

“这句话我听你说很多次了。”龙湛说着又落下两巴掌。

“哎呦!”路从白疼得受不了,干脆变成小黑龙缩在龙湛腿上,用尾巴把自己圈成一团,“别打了,我真不敢了,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