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还要受嘲讽，南栀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她沉了口气，态度恭敬：“厉总误会了，是我配不上公司的食堂。”
白迟站在厉谨衍身侧，见男人眸光微敛，他上前对南栀说道：“南总监，你的需求我会妥善安排。”
现在变成南栀主动要了。
她顺着台阶下来，向白迟颔首：“那就麻烦白特助给我们四张饭卡。”
“好的。”
厉谨衍幽深地盯了她一眼，声音冷淡喑哑：“期待你拿出来的成果对得起这四张饭卡。”
她低头，那句：“定不辜负厉总厚望”，才说了三个字。
男人理都不理，越过她身边出了公司。
忙活两天，与卜薇尤荔等人开了会，内容还要继续优化，空间部分因为三楼是休闲区，可以往后放，重点在一二楼。
设计方面现在看不出整体效果，卜薇让她们加快进度。
散会之前特意嘱咐南栀，“南总监，记得每天在群里汇报进度，厉总会看。”
“好的。”
回到办公室，黎婉白眼都快翻上天，“天天就知道拿厉总压你。”
继续往下深化，策划方面需要找出更深层次的文字，这次展厅的方向重点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找人事经理问以前的事，除了档案上记录的那些，其他的她也说不上来。
南栀找到了尤荔。
尤荔有些为难，深思熟虑后，对她说：“这样吧，过两天咱们集团新完成的远洋豪华游轮会举办试行，听统筹部说，会有一批退休的老工程师也去，你和黎婉跟我一起去。”
试行这么大的事，不用想厉谨衍也会去。
因为有他在，南栀不太想去，但为了工作，又不得不去。
安排王嘉和与林瑶在办公室应付人事经理与秘书部的人，她和黎婉换上厉氏集团的工作装跟着尤荔上了游轮。
只要跟工作相关，再好的风景也没兴趣看。
南栀整理了一下工作证，把有名字那边朝上，黎婉则是拿了一支录音笔给她。
“超长待机，采访百来人都没问题。”
南栀拿在手上调试了一下，随后放进口袋里。
作为活动部副总，从剪彩到地上的红地毯都跟尤荔息息相关，把她们带上游轮，告诉她们老工程师会带红色绳子的工作证，就离开了。
二人一边找那些老员工，一边在游轮上闲逛。
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计一番决定分头行动。
南栀跟着人群，沿着甲板走到上层建筑，最大的平台正在举行剪彩仪式，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厉谨衍西装革履地走上台。
媒体的镜头全部对准他，他耀眼的就像流落人群中里的一颗璀璨钻石。
随着水煮沸般的快门声，他低沉嗓音溢出悦耳清晰的字眼：“欢迎各位莅临旅意号，祝各位旅途愉快。”
南栀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看着礼仪小姐把剪刀他。
又看着他利落剪下红绸缎。
从头到尾，他都很从容，似乎他这样的人，天生矜贵，与紧张这种词从来没有联系。
她抿了下唇，收回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戴红色绳工作证的老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看到卜薇笑着上去挽住了老人的手。
高兴的喊道：“爷爷。”
南栀脚下赫然一僵，她眨了眨眼，眼神有几分错愕。
卜薇的爷爷……
她咬了咬下唇，记住老人家的相貌，转身离开此地。
路上遇到尤荔，从她口中得到一个不算好的消息，“我刚才看了统筹部手上的名单，大部分老工程师都已经离世，这次来的人只有三人。”
其中一个她已经见过了。
“这是他们三位的名字和房间号，咱们这次出来三天，你们可以趁这三天向他们三位老人收集资料。”
接过名单表，南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都是为了工作，说这些就客气了”，说完尤荔就匆匆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忙。
把表拍下发给黎婉，顺便跟她说了卜耀华是卜薇爷爷的事情。
黎婉秒回消息，“我现在的位置在二楼，离那位叫刘国昌的老先生很近，我去采访他，你去采访邓澜老先生。”
“至于卜耀华老先生……，有卜薇在我觉得膈应，咱们看情况吧。”
南栀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有主动去找不痛快的毛病。
邓澜住在四楼405房，她现在在六楼，得坐电梯下去，看着电梯显示上行，她默默回忆背下来的采访问题。
电梯门开，她前脚刚进去，就听到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爷爷，这搜游轮可是衍哥哥为了纪念您跟厉爷爷当年设计的旅意号，特意打造的。”
女人的声音很甜，跟在公司见到的明媚区别很大。
南栀后脚踩进电梯，身体僵硬的转身。
原来，卜薇私下，叫他衍哥哥……
厉谨衍推着轮椅，上面坐着已经一百零二岁的卜耀华。
看到电梯里穿着工作装的女人，厉谨衍眸光微凛，眼底藏着些许意外。
卜薇双眼微瞪，很惊讶南栀的出现。
见她往墙角站，厉谨衍推着老人进来，他将轮椅转了方向，站在后面几乎和南栀齐平。
有轮椅挡着，卜薇没法站到后面来。
看见厉谨衍和南栀肩并肩，她强行露出大方的笑容，主动跟南栀打招呼。
“南总监，你不在公司，怎么来这了？”
南栀沉默一秒，平静地说：“展厅的主基调是过去，所以我想来采访老工程师们，从中找些灵感。”
闻着男人身上的冷松气息，南栀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尽量往墙角靠，想拉开跟他的距离。
厉谨衍用余光把她那些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他声音幽冷：“这么喜欢蜘蛛侠，我让白迟给你安排一套他的同款。”
讽刺的明明白白。
南栀嘴角微动，肩膀贴着墙不再动。
卜耀华虽年龄过百，人还比较康健，听到南栀说的采访，他回头看向她。
缓慢地说：“小姑娘，我也是老工程师之一，我听薇薇说过公司在筹办新展厅，我也想为公司出一份力，不介意的话，你可以采访我。”
南栀本不打算采访这位老人，看着老人家慈祥的面孔，她想到家中的外公。
礼貌点头，声音带着尊敬：“谢谢老先生。”
电梯停在四楼，几人先后出来，厉谨衍把卜耀华交给卜薇，让她先送老先生回去休息。
南栀正打算跟上去约时间。
他冷漠开口：“你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