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描绘招风符的过程中,杨尘予莫名之中产生了一丝感悟,一缕缕细微的旋风在杨尘予身边生成,它们好似一个个忠诚的奴仆,缓缓环绕在杨尘予的身边,随着时间的流逝,旋风逐渐扩大,甚至于使得祭坛周围的香烛火苗都变得摇摆不定起来。

随着招风符最后一道云纹落下,那招风符上的云纹随即散发出一丝丝青光,片刻之后朝着符箓内一收,青光消散,连带着在杨尘予身边盘旋的旋风都收缩了进去。

画完招风符,杨尘予并不着急绘制下一张符箓,而是继续闭上双眼,体味着之前的收获。看着祭坛上的杨道长突然之间闭目沉思,差点没让台下的乡老们急出毛病来。

不过这些乡老也不敢去打扰杨道长的沉思,只是紧张的瞅着祭坛上,不敢出声,乡老们的紧张也使得乡民们纷纷噤声,祭坛周围顿时陷入到鸦雀无声的地步。

良久之后,杨尘予睁开双目,长长吐出一口白色雾气,此时正值夏日,天气炎热无比,这白色雾气竟然在空气中凝结成型,久久不曾散去,使得乡民们不由得怔住,片刻之后方才轻声言语起来。

对于乡民们的窃窃细语,杨尘予半点没有注意,直到这时,杨尘予才明白一个河神,一位地祗的神通是何等威力。

在融会贯通了河神神通之后的杨尘予,如果法力充足的话,足以在一里之地内兴风作雨,控制一里之地的气候变化,当然这仅仅只是现在,随着法力的不断提升,这个兴风作雨的面积也将会不断扩大。

当然,就现在而言,杨尘予还没有办法直接使得凤鸣镇附近数十里内降下大雨,因此接下来的起云符,唤雨符都需要绘制出来才行,只有借助招风,起云,唤雨三道符箓的力量,杨尘予才可能施展出一个河神真正的神通。

招风符仅仅只是地一道符箓,不过在绘制完招风符之后,杨尘予对于河神所应有的神通多出了几分感悟,因此接下来,杨尘予绘制起云,唤雨两道符箓所用的时间比招风符省上了许多。

绘制招风符,杨尘予用了二十多分钟,不断的法力消耗使得他浑身大汗,但起云,唤雨两符所用的时间也不过十多分钟罢了,脸上也是显得有些风轻云淡,不至于累得气喘吁吁。

绘制完三道符箓,杨尘予松了一口气,这可不比在青龙观主殿内自己关着门一个人绘制符箓,在主殿内绘制符箓,失败了,符箓爆炸了,大不了也就是个灰头土面,也没有人会看见。

可在这祭坛之上,真要是出现了那样的情况,下面可是上万人看着的呢,到那时可不就是灰头土面的问题了,青龙观名誉有损啊,完全就是偷鸡不着赊把米的破事了。

传扬出去,也不知道那些乡民会怎么看待青龙观。万人瞩目之下,青龙所出的骗子妖道玩火?全国道教协会直接革除青龙观的会员资格?好吧,一想到这里,杨尘予就有一种背心发寒的感觉。

真不知道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那连鬼魂都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的师父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将杨尘予五马分尸?

抹了抹已经被热浪烘干的面颊,杨尘予从香案下抽出一把桃木剑,这是乡老们准备的,光是从桃木剑上散发出的木头清香就知道这把桃木剑所用的桃木不错。但即便是如此,这把桃木剑也只能称之为上好,仅仅十年桃木所制的桃木剑,就不要奢望太多了。

青龙观原本倒是有一把百年桃木所制的桃木剑,只不过早在百年之前,也不知道是青龙观第几任观主时失火给烧掉了。

要知道这桃木剑原本就是道门法器之一,桃木原本就是辟邪之物,千百年以来,炎黄国的大地上每逢过节都会在门户上挂起桃木所制的木牌以驱鬼辟邪,虽说现在这种传统已经逐渐消散,但桃木剑始终都是天下道人举行各种道法仪式必备的法器之一。

微微一运法力,桃木剑上顿时闪耀出丝丝白色微光,杨尘予点了点头,虽说不是百年桃木所制,不过这把桃木剑也能够增强少许法力的运用,算是不错了。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风起!”

随着杨尘予挥动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那张招风符无风而动,飘飞起来,被桃木剑一剑穿过,法力运转之间,那招风符随即自燃,片刻之间化为灰烬,一道白光随即直冲云霄。

随着这道白光直冲云霄,顷刻之间,原本是烈日炎炎,天色竟然暗淡了下来,一阵狂风骤然生成,将粘贴在祭坛之上的彩色纸条吹得呼呼着响,就连那些乡民都被吹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这使得他们不由得一阵激动,口中低喃:“起风了!真的起风了!”

要知道在这连续大半个月的干旱中,别说这种狂风了,就连一般的杨柳清风也不曾有过。

无风的干旱,其威力要远远超过有风的干旱,在无风的情况下,田土将会干旱得开裂,而无风就更别提下雨了。

因此,虽然还没有看见下雨,光是这点风就让乡民们激动不已,难按心怀。

“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云起!”

见到狂风呼啸,越刮越烈,杨尘予也不敢怠慢,桃木剑一挑,起云符随即穿在剑上燃烧起来。

随着那起云符的燃烧,乌云开始在狂风的吹袭下聚集,前后不到二十呼吸的时间,那洒下无边光和热的太阳就隐去了面容,响水河畔顿时变得阴暗起来。

原本是热浪滚滚,这是却已经是凉风袭人,看着那乌云之间开始拉动的闪电,这顷刻之间的变化使得几个把持不住的乡民当即朝着祭坛跪拜下来,布满灰土的额头不停的朝着地面磕下,高呼:“河神显灵了。”

这河畔上虽说不是密布鹅卵石,但石子是不缺少的,那几个乡民几个磕头下去,就是满头的鲜血流下了,引得人群一阵骚乱,几个负责维护秩序的精壮汉子不得不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