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成体统的鹤母, 在熬了一宿以后,终于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她得想想怎么把自己儿子扳正回来。

鹤母也没接触过同性恋这个群体, 寻思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于是一大早就起了床去网上查资料。

她还无师自通的摸进了一个同性恋交流app,看着里头的现象心情纠结得那叫一个苦大仇深。这app里什么找一夜情的啊, 各种被pua了的啊, 甚至还有很多哭诉多年伴侣抛弃他结婚了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鹤母越看越是糟心,来来回回翻了几回圈子, 也没见到几个真正幸福的。

鹤母也不是多迂腐的人,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要是孩子真找到个喜欢的又踏实过日子的, 也不是不行。可看看这圈子里的那些男孩子,她突然就坚定的觉得不行了。

她又搜了一下同性恋出柜以后新闻, 多数都是不受世俗优待的, 因为扛不住压力精神崩溃自杀的不是少数。好一点的被父母逼着结婚生子,婚后日子过得糟心, 对人家女孩子也十分不公平。

鹤母越看越觉得不行, 她也不想逼鹤步洲找个女孩子结婚了。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 凭啥要给你儿子嚯嚯了?婚后生了孩子,还要受尽冷落?

再说自己儿子什么狗脾气她可太了解了, 自己就算真去逼, 估计也只会让老二和自己心生芥蒂,完了该怎么搞就怎么搞。

鹤母思来想去, 就算不能把儿子扳正回来, 她这个当妈的给他好好把把关, 也是应当的。

鹤母说做就做,当即去梳妆打扮将眼底熬出来的黑眼圈遮住,务必要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未来的媳妇。

鹤父起床就没见到她人,看她一大早泡在书房里不知道倒腾什么,也没上前去打搅。直到吃完早饭,见她在那倒腾收拾着脸蛋,忍不住疑惑的挑眉:“又约上你那些姐妹出去逛街?卡里的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立刻给你打钱。”

鹤母看都没看他一眼,抿了抿口红,确定自己妆容没有瑕疵以后,起身拨开杵在身后碍眼的鹤父,“让让,我要去见我未来儿媳妇。”

“儿媳妇?哪来的儿媳妇?”

鹤父都蒙了,没听他大儿子说找对象了啊?

他下意识的将自己二儿子忽略掉了,根本就没想过二儿子有对象的可能性。

鹤母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换了条裙子挎着挎包,直接出了门。

“哎?老婆,你不带上我吗?”

鹤父在后头追,鹤母哼了一声:“滚!”

鹤父:“……”

老婆让他滚,他这是陷入中年感情危机了吗?

鹤氏大楼里,肖意安又坐到了昨天的位置,依旧是被裹得严严实实。一路上来的时候,鹤氏的员工像是看动物园的猴子一样盯着他瞧,但因为有个鹤步洲在,这些打量的目光都十分的隐晦。

肖意安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不知道。

鹤步洲工作依旧很忙碌,他以为自己今天又是要守在休息室里等他下班的,结果鹤步洲却将电脑搬到了休息室里陪他,这多少让他很感动。

很感动的安安又拿了鹤步洲的手机,背枕着后者的肩膀沉迷游戏。

鹤步洲也由着他,但在对方连续打了两个小时以后,直接把手机没收了。

“我再打一局。”

他睁着无辜的大眼,可怜巴巴的伸出一根手指。但霸总却十分冷酷无情的摇头,“游戏不要打太久,小心以后近视。”

肖意安知道了这是没有寰转的余地,撅了噘嘴不情不愿的跑去窗边,扒着玻璃看高楼底下的风景。

肖意安今天穿的羽绒外套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毛毛,他蹲下身的时候,帽子上的毛毛便恰好搔刮在脸颊边上,衬得一张漂亮的脸更加唇红齿白。

鹤步洲看着毛茸茸一团的安安,内心好像也被那些绒毛挠了一半,又麻又痒。

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肖意安身后,单手撑着玻璃弯腰俯下身。

原本稀奇看着楼底下小的像蚂蚁一样,神色匆匆的行人的肖意安,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紧接着无形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他无意识的心颤了一下。

他抬起了头来,于是便对上了一双幽暗深邃,像是要将他吸进去一般的眼眸。

“这么高,你不怕玻璃突然碎裂了掉下去吗?”

鹤步洲只是想要逗逗他,后者却瞬间涨红了脸,连眼睛也是雾蒙蒙的。

只见他无措的低了头,手指无意思的扭着,“不怕的,要是这玻璃质量那么差,早就碎了。”

况且以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更有可能掉下去的是撑着玻璃的霸总。

这么想着,明知道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他还是心惊肉跳的伸手去扒拉鹤步洲的手。

“你别撑着了,万一玻璃真的碎了首先就掉你下去。到时候我这小身板,可拉不上你来。”

他小声嘟囔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被坂了手,玻璃壁面本来就滑,鹤步洲不得不顺着力道也蹲了下身。看着臂弯里的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觉得怎么有人能这么可爱?可爱得让人想要一口吃掉。

“放心吧,刚才逗你玩儿的,要是这玻璃质量不行,鹤氏大楼早就塌了。”

不说其他的,光这些玻璃幕墙抗十三级的大风都毫无压力,他们鹤家啥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偷工减料是不存在的。

肖意安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心有余悸的往后缩了缩。

这一缩不要紧,却刚好缩到了鹤步洲的怀里。美人投怀送抱,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直到撞到硬邦邦的胸膛,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掌控住腰际和肩膀,肖意安才意识到此时自己和鹤步洲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慌忙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后者扣着腰往下压。

“别动,你怕的话我掌着你,这样就算出事了,我也能及时把你拉上来。”

肖意安:“……”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为什么要一直提啊。

不过霸总身上的淡淡薄荷味清香是真的好闻,还让人十分的安心。

肖意安嘴上不说,内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鹤步洲的怀抱。

高楼的风景其实也就那样,看久了就审美疲劳了,而且蹲久了腿会麻,两人就看了几分钟就站起了身。

感受着渐渐淡去的薄荷清香,肖意安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鹤步洲双手插在西裤的裤兜里,与他保持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不会太过亲近但也不算疏离。

他又想起了鹤步洲之前说过会保持距离的话语,现在对他温柔对他好,其实只是为了弥补过失,于是失落变成了难过,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一直都在工作我却无所事事,好无聊啊。”

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眉眼微弯,他明示的说:“我刚刚的游戏任务还没做完,要不……”

后者摇了摇头,抿着嘴唇道:“早上不可以再玩手机了,等下午午休过后我再给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书架上上有不少的书,你可以拿一本来先看看。”

“哦……好吧。”

企图打游戏转移注意力失败,肖意安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往书架走去。

红木书架占了休息室的一整面墙,一如鹤步洲本人霸总的人设,书架上的书多数为金融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籍,少数是各种世界名著。

肖意安挑得眉头紧锁,最后在万书丛中,选出了一本三国演义。

也就这本能让他稍微提起一点兴趣了。

在他专心找书的时候,身后的鹤步洲一直眸光幽深的盯着他,揣在裤兜里的手指轻轻的捻搓着,像是要留住最后一丝残余的触感。

挑好了书,两人又回到了沙发上坐着。鹤步洲依旧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而肖意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亲昵的枕着他肩膀了,而是拉开了距离,靠着沙发一侧的扶手去了。

对此鹤步洲心里十分不满,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取代他靠枕地位的沙发扶手,考虑明天将这个沙发换成无两侧扶手沙发的可行性。

休息室里十分的安静,两人各自为政,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前看过,这三国演义的内容他才看了开头十几页,后头的剧情居然都隐约觉得看过了。

肖意安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名著。

未免自己真的变成吃了睡的猪崽,肖意安放下书借口要喝水,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壶狮峰龙井。

这狮峰龙井是最顶级的龙井茶,他原本还怕自己把好茶给糟蹋了,结果真正泡的时候,温杯、置茶、冲泡,每一个步骤都信手拈来。

看着杯中色泽宝黄浅绿的茶水,肖意安神情疑惑的拢紧了眉心。

为什么他会沏茶还这么熟练?

他弄不清楚,只归结于自己生前可能学过茶道,说不定以前他就是个在茶馆里专业沏茶的茶道师也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一更,二更可能在十二点半左右了;

PS:安安不是自杀,死于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