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又开始做那个梦了。

从她骗了少年, 让他先回燕城;从她换了名字一个人去了禹城上大学开始,只要下雨天, 陆陆续续都会做那个梦。

梦里是潮湿闷热的雨季,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旖旎缠绵。

不管少女求得多么厉害,哭得多么惨, 依旧还是被禁锢着承受风雨的吹打。

闷热下的汗和**流都流不完,黏糊糊沾在身上, 却无人理会。

老旧筒子楼不隔音,少年还捂着女孩的嘴,不让她把声音发出来。可他自己却是贴着她耳廓,把所有声音挤到她的耳蜗里。

一声声,一道道,快要产生幻听……或许是已经产生了,因为她再一次听到了一模一样的喘息。

窒息闷在胸口,浑身都冒着热汗, 云和一瞬间被憋醒了。

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灼热的呼吸就在脖颈边, 有些危险的压迫,好似巨口就在皮肤旁, 只等着她醒来, 一口吃掉。

未知的恐惧让她心脏紧缩,云和使劲眨眼, 试图看清一些,可是什么都没有, 全是黑的。

手下是柔软的床单, 指尖碰到腿边, 她顿了下,慌张和恐惧涌上心脏。

她的裤子被人换过,不是出门时的那条牛仔裤,现在穿在身上的更像是丝绸的……睡衣?

对,就是丝绸的吊带睡衣,里面是真空。

奸.杀!这一念头冲上脑海,云和瞬间绝望。母亲还在医院等着她,等着她去看她,等着她带她去更大更好的医院治疗,她不能死……

手指上下滑动,带起了轻微的链条声音。

她感觉到手腕上有冰凉的东西禁锢着,手指下压,摸到了铁一样的圆环……这是什么?

同一时刻,脚裸也传来同样的触感。双脚都有,她的脚还没法像手一样能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囚禁??

云和不是没经历过性.事,此时的身体不像被侵.犯过的,只除了潮湿。

那是每一次她做了那个梦之后的后遗症。

可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要这么对她?

云和强忍恐惧打算坐起来,这一刻才明确而清晰的感受到,她真的被绑在了床的四个角落上。

她挣扎了一下,被脚链绊倒,扑在另一侧压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鼻尖上的气息有些熟悉,是那道冷冽的清香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不久前的老树下,她才闻到过。

更久远的梦里,这道香像是藤蔓紧紧地缠在她的呼吸上。

云和没敢动,试探地唤:“裴边屹?”

没人答应。

空间好像寂静了,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云和记忆缓缓复苏,昏倒之前是裴边屹抱住了她的。

没想到再重逢会是这么突然而狼狈。

只是他的话,让云和心底难安。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忘记她那时候给他的伤害吗?

所以现在,他是要报复她了吗?

云和伸手去摸她身下的身体,温热结实。他是穿着衣服的,但没扣扣子,一摸下去就是一块一块的肌肉。

比起少年时的单薄,如今成年了的身体更具硬朗和紧实。

急促的呼吸在耳畔响起,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脖颈。一只手蛮横地捉住她的手,紧紧压在他的肌肉上,带着她去触摸他。

熟悉的巡查方式让云和心间猛地一松,整个人瘫在他身上。

她好怕是那种不认识的流氓地痞,认识的就好了,更别说还是这么熟悉的他。

灼热越来越明显,掠过扎手的草地,太阳烤过的大地越来越热,满手的黏糊。

满室的闷热和暧昧,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体味和发丝里的香味缠绵着混合在一起,一丝一缕包裹着两人。

云和的手很酸,她想歇一下,没动了。

身前突然一痛,齿尖锋利蓄着浓重的恨意,像是要咬碎她一般。

云和弓起身体,吸了口气,“裴边屹,别这样……”

话没说完,她被掀翻平躺在**,大床颠簸了一瞬,重量压了下来,压得她呼吸一顿。

脖颈上掐上一只手,按着她往后仰,整个脑袋陷入枕头里。云和的呼吸更困难了,裙摆翻滚,热气接近。

张口呼吸的嘴唇被覆上,他粗暴地闯进她的领地,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闭上口,肺里的空气被完全剥夺,快要呼吸不过来。

打没法打,挣扎没法挣扎,云和伸出舌尖去缠他,温柔地含住吮吸,一头暴躁的狮子瞬间温和下来。

她从他口里渡了空气过来,抬起手温柔地触摸着他,一点点往外移开,温柔地含着唇瓣,低声喊他:“裴边屹……阿屹。”

身上的人呼吸急促,放开手紧紧抱着她,唇滑到她脖颈上大力吮吸,抱着她手从背脊滑到腰间,紧紧的按住。

身体相贴,所有反应再清楚不过。

蓄势待发的弓箭早已被崩得冒起火星,就等着主人放弦,直射靶心。

云和被吊起浓烈的冲动。这么多年,所有有关情.事的经验都是来自于他,以至于后来,常常会在梦里,梦回梅雨季的疯狂。

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脊背,硬硬的背脊肌肉,皮肤滚烫。侧头温柔地亲吻着他,触碰到他的下巴还会有刺刺的胡茬——是个成年男人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成熟了。

成熟人的不理性,有摧毁世界的可怕。

云和抬腰,弓箭放弦,直冲靶心。

裴边屹紧紧按住她,眼底红得可怕。

地动山摇,火山喷发。

海水与滚烫的浓浆相融,激起巨大的浓雾,海底深处叽里咕噜冒出泡泡。

-

云和再次醒来,即便眼前依旧黑暗,但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往旁边摸了摸,没人。

整个室内只有她一个人,不知何时何地。

她稍微动了一下身体,腰部以下疼到麻木,一个姿势太久了也会散架。

身上干燥清爽,被收拾了一遍。

云和平躺着喘了口气,暗骂禽兽。想抬手,手上的铁链声哗啦啦作响,不久前还伴随着某道声音回**在室内。

平躺着又睡着了过去,直到那阵熟悉的目光放在身上,皮肤激起鸡皮疙瘩,云和立马睁眼。

这次室内有了昏暗的灯光。男人坐在床边不远处的单座沙发上,穿得斯文败类,架着眼镜,目不转睛盯着她。

比起少年时,视觉上的冲击很大,那天晚上她只敢匆匆看他一眼,都没来得及看清全貌。

如今这样对视,她细细看了他一会儿。

好像是才从某个正式场合回来,衬衣上还打着领带,头发全部往后梳回去,露出好看的额头。交叉相握的手骨节明显,白皙修长,中指戴着一枚银白的戒指。

室内很空旷,除了一张床一座沙发,沙发旁边的小圆桌之外什么都没有。

墙壁上没有任何一道窗户,四面全是高墙,像是监狱。如今她这幅模样,可不就是囚犯。

云和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嘴唇有些干,她张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裴边屹没答,眸色幽深地看着她。云和视线飘了过去,对视了片刻。

男人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半米左右的软鞭。

云和瞳孔一震,僵在原地。

裴边屹慢条斯理地走近,袖子一点点卷起来,露出结实的胳膊,看起来像是要下狠力。

云和一步步往后缩,“裴边屹,你疯了吗?”

“你这样是囚.禁,是犯法的!”

裴边屹闻言,低低一笑,讽刺道:“你以为,在淮城,谁说了算?”

他终于肯说话了,嗓音是成年人特有的磁性低沉,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如坠冰窖。

他走到床边,俯身撑着床,黑红的鞭子像是毒蛇,也跟着他高高昂起剧毒的头颅。

云和浑身泛冷,快速往后退。她忘了脚上的铁链,男人只需要轻轻一扯链子,她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被拖了过来,被迫分开滑到他面前。

裴边屹打量了一眼从脚到头,像是看猎物一样,眼底蓄着恨意,一手摁着她掀翻。

“裴边屹!你敢!”云和惊怒。

“你看我敢不敢?”他说话依旧也是慢条斯理。

云和刚要扭头看他,下一刻,刺痛从臀部传来,伴随着一声脆响。

云和一震,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耻辱和生理上的痛,让她自尊心快要破裂。

裴边屹第二鞭没能下去,她紧紧扑在被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见过她真正的哭,是那种隐忍的,无声的哭泣。

裴边屹丢了鞭子,把她掰回来,她真的哭了,泪流满面。

他紧盯着她,眸色深浓,“怎么?我还没使力呢?就疼到受不了了?”

云和没说话,平躺着也没看他,只是眼尾的泪水很快在白色床单上洇湿一片。

“你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疼?”他俯身下去,狠狠盯着她。

“耍人很好玩是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像条狗一样是不是也很可笑?”

云和一怔,抬起泪睫看他,看见了他眼底浓烈的恨。

他这是来报复她了,报复她的欺骗,报复她年少时的抛弃。

心底惶惶,却又认命,是她该得的,是她欠了他的。

他怎么做都是对的,甚至要她的命都可以的,她没有不愿意,只是还有母亲。

云和抬眸,语调不知不觉冷硬下来,“要杀要剐都可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妈还在医院,我要去看看她。”

“借口可真多。”他冷嘲。

云和急忙摇头,“我没骗你,我妈真的还在医院里。”

裴边屹勾起唇,“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心底一凉,云和看着他冷漠的神情,最后的弦没崩住,嗡地一声断开。

他怎么会?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云和抖了抖唇角,软下态度:“对不起阿屹,是我年少无知犯了错,你要怎么样都行,让我去看一眼我妈好不好?”

她揪住他的袖子,祈求:“我会回来的,或者你可以派人跟着我。”

裴边屹嘲讽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别人的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掐起她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红印,“你不过是被我囚.禁起来的玩.物而已。”

刺耳的两个字在耳边炸开,心底涌上巨大的疼痛。

原来只是玩.物……她眼巴巴带着母亲回淮城原来是一场笑话。

破镜重圆是别人,而她,捡起的只是一片碎裂的镜片。

云和浑身冰凉。

裴边屹丢开她,云和摔在**。

他抬手摘了眼镜,远远丢向沙发,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

云和麻木绝望地后退,链条一扯,他把她拖了过去。浑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长马区直入,不做任何游戏。

云和像一具死尸,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浑身冷冰冰的。

西装裤上的拉链和布料磨得她皮肤泛红,她也没感觉一样,目光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繁复的顶灯像是星光,围着她头顶在转。

年少时真的不能犯错,因果循环,总有一天会回报到你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都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