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报志愿那段时间, 云和哪也没去,就在别墅里找了些书安安静静看着, 连卢灿灿约她出去玩都不去。

李彩丽看着安静乖巧的云和, 问了她的志愿,之后就放心地跟着卢承运去了外地。

“你好会装哦。”卢灿灿抱着胳膊倚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轿车远去。

云和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目光放在林荫道上。

卢灿灿扭头看她,“裴边屹喜欢的人是你吧?你们在一起。”很肯定的语气。

云和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好半晌才说了句无关的话,“马上,就会过去了。”

卢灿灿转身,双手往后悬空在栏杆外,感受着带雨的热风。

“想不通你们,既然都相互喜欢,为什么不能好好走下去……”

“你不懂的……”

现在的云和,哪怕是改了卢姓, 也掩盖不了她出生的阶层,像是狸猫换了太子, 哪怕披上龙袍,也还是狸猫。

不对等的人生, 折磨着走下去吗?

她也不想, 让母亲再次失望了。

返校填志愿那天,天不亮就下起了连绵阵雨。

淮城夏季雨水多, 有时候一下就是连着一周。

考完试就不用再继续穿校服了。

但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把白色的衬衣带着去了。

有的人想到会签名还提前带了马克笔, 没想到的直接就拿填报志愿的笔签名。

云和也把衬衣带着去了, 她在胸口的位置上贴了一个张贴, 这样就不会有人把名字签在上面了。

志愿填好以后,教室里乱哄哄的。写同学录的、对答案的、写签名的……

不仅仅是同一个班里的,整个年级里的同学都有,四处游走打探。

林许从二班回来,神情有些失落。

云和写完一本同学录还回去,见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安静的模样,便走了过去。

“阿许,怎么了?”

林许抬头,眼眶有些红。手掌蒙着的地方露出来,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陆远临。

云和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抱了抱她,眼眶也有些红,“以后啊,就各奔东西啦,你真的不跟小宝表白一下吗?”

林许死死咬着唇,眼眶里的泪水像是珍珠一样。

最终扑进云和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嗓音哽咽。

“云云,我真的好喜欢他。”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光,嘴角有傲。”

“可他不能知道,不能知道我喜欢他……”

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

有人是胆小鬼,有人是大怂包。

暗恋的风苦得像淮城那下不完的绵绵细雨。

不敢倾盆浇下,只敢一丝丝飘落,沾在少年的衣角。

那些不敢宣泄的暗恋,要么爆发式的赴死,要么有回声的双向,都在这一场盛大的青春里,划下了省略号。

以后会如何,要看时间的长河怎么流,要看命运作何安排。

-

李群和王微微协商了一下,拿还剩下的班费搞一次毕业聚餐。

最后一次聚餐了,地点选在了□□,吃喝玩乐的好地方。

下面是烧烤火锅大排档,上面是KTV、慢摇吧等。

一顿聚餐下来,男同学们像是脱缰的野马,啤酒一箱一箱抱上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到处灌酒,连女生都不放过。

吃完饭一看还剩一些班费,每人再凑个十来块钱,又上了三楼的KTV。

一个包厢不够,另外又开了一个。

去包厢的走廊上,还遇到了一班的同学,一问才知道他们班也在这家KTV玩。

几个调皮的男同学毫不客气推开一班的大包,进去玩闹。

云和趁机往里面看了眼。

或许是看见六班的学生,包厢里静了一瞬,靠墙而坐的裴边屹抬眸,和偷瞄的云和对上视线。

云和眨了眨眼,被林许拉着去新开的包厢里。

包厢里已经很热闹了,少不得还是喝酒唱歌,连云和都被倒了很多酒。

这是她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看什么都有些幻影。

林许在和同班男生对唱情歌,云和晃了晃脑袋去了洗手间。

洗了手出来,她走反了方向。

走廊灯光昏暗,每一个包厢都是一样的装潢。

绕着绕着又绕回了洗手间外,她看了一眼,又再次往前走,路上遇见服务员,人家问她几号包厢,云和也忘记了。

服务员让她给朋友打电话,也不管就走了。

云和没打电话,还是自己找着回去。

走过一个无人的包厢,门从里面被打开,云和侧头。

裴边屹穿着白衬,领口解开两个扣,懒洋洋站在门口,指尖有星火。

云和紧紧盯着星火看,片刻又抬头。

包厢没人,但是显示屏上有亮光,一闪一闪的斑斓灯光也在天花板上跳动。

彩色的光时而落在他头发上,时而落在他脸颊上。

黑暗里色彩浓稠,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动。

灯光每晃过一次他的面容,云和的目光就晕乎一些。

眼皮耷拉下来看着她,唇边浅浅的勾着,雅痞的气质扑面而来。

云和往前走,去拉他的手:“裴边屹?”

裴边屹看着她,指尖熟练地弹了一下烟灰,烟咬在嘴唇上,伸手拉她进来,把包厢门关上。

云和扑在他身上,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酒味,“你也喝酒了?”

裴边屹抱着她,靠在墙上,伸手拿下烟,懒洋洋嗯了声。

云和抱紧他,说:“我也喝了一点。”

“好喝么?”他低眸问,烟雾从指尖飘起来。

云和摇头,“不好喝,头晕晕的。”

她转头,鼻尖动了动,“你抽烟?”

“不喜欢?”他低眸问。

云和说:“我妈妈就一直抽,可她身体好像不好……”

裴边屹把烟掐灭,“那就不抽了。”他看着她昂着下巴趴在他怀里,伸手捏了捏她鼻尖。

“不好喝还喝那么多?”

云和睁大眼睛看他,“你报了哪里?”

“燕大。”裴边屹回,问她:“你呢?”

云和歪头笑,“你说呢?”

裴边屹摸着她脑袋,也跟着笑,喉结轻微滚动。

云和目光被吸引过去。

或许是酒精作用,又或许是刚刚他问她报了哪里,云和脑袋里有了一些疯狂的想法。

再不疯狂枉少年,再不做点什么,她会遗憾的。

以后再难相见,她想留下点什么。

或者是给这个她年少青春喜欢的少年留下一些什么,别忘记她。

这一段感情里,云和一直都是承受方,但其实想来,在认错之前,她就有注意到裴边屹了。

无论是暑假在槐花巷看见他的那晚,还是高三开学的第一天他从雨雾里走出来的清隽身影,都让她留下难以忘记的印象。

他不理她时的难过,无视她时的伤心,月黑风高下,认出是他才没挣扎的亲吻,逃跑后想起他不知道是谁的酸涩……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她,喜欢裴边屹,喜欢这个满眼都是她的少年。

既然喜欢,又注定分别,她偏要大胆一次,好让他别那么快忘记她……

她有问过他生日,就在明天,不知道他自己还记不记得……

包厢里没开空调,闷热和躁动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酒精放纵了欲.望,教人做些不敢做的出格事。

云和伸手挂在他脖颈上,所有的重量通通都放了上去。

裴边屹没防备她一下把重量都压给他,往后退了几步,被沙发绊了下,干脆坐下去。

云和手搭在他肩膀上,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就是那件白色的方领灯笼袖的连衣裙,去年她去他家的时候有穿过。

裴边屹坐稳后,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侧头看她,混不吝地模样,“姐姐是想吻我吗?”

云和点头,很认真的模样,眼睛水汪汪的。

裴边屹轻笑一声,懒洋洋仰躺在沙发背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那姐姐可要自己动手了。”

云和没有往常的羞涩和不好意思。她低下身体,伸手去捧起他的脸,把他眼镜摘了反手放在桌面上。

裴边屹眼皮撩起,目光缠着她,从她眼睛一寸寸滑下来,盯着她的唇,唇角微微分开,“那姐姐就来啊。”

云和嗯了声,低头探下去,先去吻他漆黑的眼睛。

裴边屹微微闭上眼睫,小扇子一样打在她唇面上,痒痒的,她唇贴在他眼皮上,缓慢下滑。

吻到唇瓣上,有淡淡的酒味,她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唇瓣贴着唇瓣,舔舔再蹭蹭。

裴边屹的唇是开启的,看她一直不主动只在唇面上辗转,他没忍住,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捧着云和的脸,强势吻了上去。

云和整个人趴在他怀里,一手抬起抱着他的头,另一手掌着贴在她身前的胸膛上。

夏□□服薄,滚烫的温度从胸口传到掌心,手掌便无意识地贴着衬衣滑来滑去。

舌尖上都有淡淡的酒味,也有一丝丝尼古丁的味道,混着昏暗七彩的灯光,朦胧暧昧的气息席卷两人。

亲了会儿,云和先退开,贴着他的额头。

裴边屹睁开眼睛,眸光流转,美得像是夜空里一滑而过的流星。

修长的手拉着她的手指,一点点解开衬衣的扣子,指尖直接接触到皮肤的温度,他将手收了回来,抱着她的腰往怀里按。

云和贴着他的腹部,指尖往下按压,小声说:“你有腹肌。”

薄薄的一层腹肌,不会像专门练过的那种一样,摸起来有轻微的凹凸不平,身形匀称,腰部劲瘦。

裴边屹轻笑着,抬唇吻了吻她唇面,“教过姐姐下一步的,姐姐照做。”

是那次在后巷,他就有说过了。

云和主动亲他,手放在滚烫的腹肌上,贴着流畅的肌肤线条滑了过去。

暗哑的嗓音溢了声出来,唇瓣分开纠缠,裴边屹眸色浓稠,紧紧缠着她的眼睛,有些难耐地低喊:“云和。”

云和一直在看着他,他背后的沙发刚好有空调开关。

开关上幽蓝的光照在他的面颊上,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能看得见他眼里的欢愉和满足,悄悄起了些坏心思,打了个招呼便收回了手,只在锁骨和脖颈上轻柔抚摸,闷热和悸动包围了两人。

裴边屹握紧她的腰,仰起头,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压抑着问:“可以吗?”

云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身体软下去,抱着他的脑袋,声音含糊:“随你。”

裴边屹难耐地滚了滚喉结,掌心在腰间轻柔摩挲,低哑地说:“会很过分哦。”

云和身体很快起了陌生的情意,有些羞怯。

“裴边屹,”她定定注视着他,眼波璀璨,“你今晚想做什么都行。”

她把嘴唇贴在他耳廓上,学着他的方式,学着他常用的气音:“我都满足你。”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的。往常她很容易羞涩,稍稍一点带着色彩的话,她就会满脸通红。

裴边屹那时候乐于在白纸上添加色彩,如今白纸上的颜色反哺到他身上。他陷于调.教出来的愉悦,而忘记了,这很反常。

他把这一切都归根于他们挣脱了束缚的爱意和疯狂,归根于酒精,归于放纵……

包厢闷热到难以透气,滚动着不安的情愫。

裴边屹不想第一次这样的随意,深呼吸几口,拉着她坐好。想抽烟缓解一下,但又想起她不喜欢,只能忍住。现在出去也不好,这个样子出去不太雅观。

云和靠在他肩膀上。

裴边屹侧头看她,“不会后悔吗?”

云和直起一点身体,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会吗?”

不会。

当然不会。

裴边屹甘愿赴死,为做她的裙下臣。

-

出KTV的时候在吹着狂风,树梢哗啦啦作响。

天阴沉沉的,空气里是化不开的闷热,一丝丝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裴边屹拉着云和的手,在路边打了辆出租,上车报了家酒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两小年轻,摇了摇头开着出去。

车子行驶在路上,霓虹灯光一点点晃过,路上行人匆匆。

裴边屹手指轻动,与她五指交缠。

云和抬眸看他,这会儿的他像是在崩着一根神经,目光直视着前方,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

云和突然开口:“师傅,送我们去槐花巷。”

司机也不说什么,方向盘一转,往槐花巷驶去。

裴边屹手一紧,垂眸看她。

云和仰头,浅浅的弯唇,摇了摇他的手。

手机铃声响起,林许急匆匆打来电话:“云和你去哪里了呀?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云和才想起来,忘记了林许,有些歉意:“阿许我得先回家了。”

林许以为是云和妈妈叫她回去的,便没说什么,让她路上注意安全,挂了电话。

也是同一时刻,大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的雨幕像是天空破开了一道口子,在往大地浇水一般。

雨刮器快速地来回工作,雨雾很快升起,四周都是雾蒙蒙的,只有一道道车尾灯亮着。

空气里又热又闷,还沾着潮湿的水雾,连呼吸都像是在水里。

裴边屹的心也跟着烦闷。

早知道,早知道就在包厢里把一切都办了。

车子在槐花巷路口停下,裴边屹付了钱,下车。

云和早已经抬着手挡着头顶在旁边等着了,等他下车,拉过他的手就往四号筒子楼跑。

雨很大,进楼时两人身上都湿得差不多了。

家里已经很久没人回来住过了,处处都带着些潮。

云和带着裴边屹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股梅雨季的潮湿。

开了灯,灯泡还闪了两下。

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地板上都跟着淌上了些水。

云和赶紧找了毛巾出来给裴边屹,自己也披上一条,随后跑去厨房把煤气罐打开,烧着洗澡水。

再回来的时候,裴边屹正站在往常她写字的书桌面前。

书桌上还有一个透明的收纳盒,里面放着一些小女生的的东西,其中一个最显眼——银白色的打火机。

云和也看见了,在一堆粉蓝的小装饰品里,打火机是那么的突兀。

“姐姐这里,怎么会有打火机?”

云和咽了咽嗓子,说:“我妈抽烟……应该是忘记收回去了。”

裴边屹睫毛低低的,毛巾搭在他肩膀,额发上的水滴在桌面上。

他抬起眼睫看她,嘴角有着一丝丝坏坏的笑意。

“姐姐为什么要把我拉上来?”

云和避开他的目光,扯他的手,“你快去洗个澡吧,身上都湿了。”

裴边屹偏不去,掏了掏裤兜,把所有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手机,还有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而打火机,刚好跟云和桌面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裴边屹把两把打火机放在一起,“姐姐的打火机是我的呢,你看标记。”

云和不知道打火机上还有标记,但是本来就是他的,有没有标记最清楚了。

“那应该是你的。”

裴边屹点头,指尖转着打火机,“就是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云和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转身把被子床垫抱出来铺在**。

裴边屹拿着两把打火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姐姐是小偷。”

“我才不是!”云和转身,有些生气,“明明是你拿给我的。”

“可是这把打火机,是在上学期的一个夜晚,被一个女生摁着亲的时候撂走的。”

“我哪有摁着你?”云和惊了,都忘记了直接爆了出来。

裴边屹挑眉,心底愉悦,原来她知道那时候亲她的人是他。

“哦,原来是姐姐啊。”

云和抿唇,说起这个还是有点生气,捏着床单,低声抱怨:“你怎么能不认识人也亲……”

“云和。”裴边屹一步步过来,发丝上的水滴到她眼睛上,云和眨了眨眼。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亲的?”

他确实不是。

林许还说过,他有洁癖,别人碰他一下,他都会洗手擦手,更别说亲……

云和一瞬抬头,“你知道是我?”

“你不也知道是我吗?”他反问。

云和没话讲,她确实早就认出来了。

裴边屹俯身抱住她,两人身上都湿着,刚一抱在一起还有一丝冰凉,激得两人都是一抖。

云和赶紧推开他,“你快去洗澡。”

裴边屹笑着瞅她一眼,眼里不怀好意,顺着她的力道走了。

云和跟着去,裴边屹停下脚步,低眸看她,片刻,勾着唇角抓住她的手拖进了浴室。

热水打开流了会儿,整个浴室就已经是雾气蒸腾了。

淋浴洒在白色衬衣上,紧紧贴着肌肤,透出里面的肉.色皮肤。

云和瞥了两眼,被他抓住后就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脸颊泛起绯红。

裴边屹要解衬衣的手停住,把她拽过来,掐了掐她的脸,“喝了多少酒,今晚这么大胆?”

云和说:“很多很多,好几个同学端过来的。”

裴边屹垂眸盯着她,手从粉嫩的脸往下移压到腰间。

“那现在呢,清醒了没?”

云和也看着他的眼睛,说:“清醒了。”

“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知道。”

云和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纽扣,“裴边屹,我愿意的。”

像是突然身处梦境里,不真实的景象让裴边屹还要问个彻底:“为什么突然就愿意了?”

她抬眸看他,眸光里都是他的倒影,声音轻轻地,混着屋外的大雨:“因为……我喜欢你啊。”

真的好像好像在梦里,梦里就是这样的,她说喜欢他,会跟他做尽一切欢喜的事。

云和脱了他的衬衣,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背上那只手带着火光,一路往上走,从后背拉开她的拉链,低低的“嗯”了声。

浴室灯光昏暗,裴边屹在她面前,一点点脱掉她湿了的裙子。

云和到底还是有些羞涩,靠到他身上。

皮肤和皮肤相贴,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温热的水洒在背上,窗户上飘进细细的雨雾。

雨还在下,雷电交加。

湿了的额发被他一把抓了回去,裴边屹握住云和的手,带着她一点点巡查属于她的领地。滚烫的唇沿着雪白的脖颈滑动,他突然抱起她。

云和低呼一声,抱紧他的脖颈,脸色红到滴血。

浴室狭小,雾气越来越浓,她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她有些眩晕,快要倒下去之前被裴边屹抱起来裹上浴巾。

雨水渐小,屋檐落下的雨滴砸在防盗窗顶棚上,滴滴答答作响。

裴边屹抱着云和路过潮湿闷热的客厅,进了卧室把她放在**,拉了被子给她盖好俯身亲了亲,“钥匙给我。”

云和缓慢睁开眼睛,心底的失落和酸涩如同屋外的细雨,一阵一阵袭上心头。

“你……要回去了?”她抿唇,“钥匙在茶几上……”

裴边屹轻笑,揪了揪她的鼻尖,“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他笑她:“不是看过视频了?”

他指她撞破他看片的那晚。

那晚其实也是他第一次看,他太想她了。

白天见的那面像是导火线,让他没忍住打开了视频。

里面的女人完全不像她,只除了眼尾的那颗红痣。

可就是这样,他眼里、脑海里全都是她的身影,生理也跟着躁动想念。

云和头埋进被子里,嗡声:“那你干嘛去啊?”

裴边屹转身,快速套上湿了的裤子和衬衣,“等我一分钟,立马就回来。”

云和还没搞清楚,他就出去了,客厅的门关上。

轻微的震动随着墙壁传到床边,云和后知后觉,他好像要去买那种东西。

难怪刚刚,只是手动和嘴动……

云和捂了会儿,热得不行。正要起来穿衣服,客厅的门打开又关上。

裴边屹喘着气出现在门口,进来,把卧室的门也关上。

手里捏着东西,一进来就见到白皙的背脊线条,急促的呼吸一顿,眼眸一瞬就深了。

云和见他回来了,又赶紧裹着被子躺下。

裴边屹朝着床走去,神情平静,然而手里却是快速扯掉湿衬衣和湿裤子,连带着被子伏在她身上,低声笑:“不热?”

怎么会不热……云和闷闷点头。

裴边屹撑在她旁边,一点点拉开被子,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寸一寸滑出来。

视线缠着少女青涩羞红的脸颊,他没忍住覆上身体又低下脖颈,顺着雪白的侧颈亲了上去。

云和急促呼吸着,放开捂在身前的手,抱着他劲瘦的脊背,启唇回应。

屋外雷声阵阵,灯泡闪了两下,忽地就黑了。

筒子楼附近响起居民的吆喝声——槐花巷停电了。

紫色闪电划过夜空,云和吓了一跳,紧紧抱住少年,埋进他怀里。裴边屹抱着她,安抚地亲了亲。

屋外噼里啪啦下起倾盆暴雨。

淮城的梅雨季,又潮又闷。

老旧筒子楼的墙壁渗着细密的水珠。屋内久无人居住,风扇生了锈,空调也没有,床单被套都能拧出一股水来。

湿漉漉的空气里,满是散不开的闷热。

清脆的电话铃声吵醒熟睡的两人。

少年伸手,**的手臂上有道红痕,他摸起手机接听,随着对方的声音渐渐清醒。

裴边屹垂眸,视线缠在怀里女孩圆润白皙的肩头上,抬手扒了扒红润脸颊上的发丝。

“我知道了。”声音冷淡。

云和醒来,静静地看着他,到底还有些羞涩,拉了拉被角。等他挂断,她扑在他耳边,悄声说:“生日快乐!”

裴边屹一顿,手机滑下手心,转而拥住她,“所以,昨晚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么?”

云和点头,扬眸看他,见他神色莫名,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顿了顿,他拥紧她,低声说:“我爷爷去世了。”

云和一愣,“那是不是要回去?”

裴边屹握紧她的手,“云和,跟我一起去燕城吧,现在就走。”

云和缓缓摇头,心底一晃,却是满满的遗憾。

她以为,她还能再拥有他一个完整的夏天。

她想带他去看海,想带他去听风,想把淮城走遍,让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的回忆。

“那我也不回去了,等开学。”他无所谓,头埋到她发丝里,“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云和。再没有比这个礼物更喜欢的了。”

云和抬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屋外还在下雨,只是早已经从暴雨转为小雨,可闷热却依旧不减。

“阿屹。”这是昨晚他逼着她叫的,不叫就憋着坏的折磨人。刚摘下来的水蜜桃,哪经得起他揉来捣去。

“你先回去,回去送送你爷爷。”

“然后去燕大外租好房子,打理好一切,等开学我就去了。”

裴边屹扭头看她,神色随着她的话期待起大学生活来。可又有些舍不得,他不想离开她太久,一天都不行,这几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裴边屹搂紧她凑过去亲吻,心底有些不安 ,含糊着问:“你已经是我的了?”

云和温柔回应,“你也是我的。”

“嗯,我是云和的。”裴边屹开心地翘起头,“所以我们要一起走。”

云和抬手碰到他的发丝,声音有些发颤:“阿屹乖,听我的话。”

她一遍一遍揉着他的脑袋,温声说,阿屹,你要乖。

于是少年满怀期待踏上了返回燕城的飞机,带着思念飞向了蓝天。

而少女,在满城暴雨里,坐上了往西的绿皮火车。

火车窗外高山起伏,是与淮城不一样的冷硬山川、清澈湖泊。

云和仰头看着蓝天,天边遥远而壮丽,泪水不知不觉掉落在地。

裴边屹,你生于蓝天,有翱翔的资本。

你该往更广阔的天空奔去,而不是居于一偶,成为像我一样的平凡人。

那样,我会痛斥自己,拉你下神坛。

你啊,就该灿烂而自在的飞翔,让所有人瞩目。

飞鸟与鱼不同路。

我淌在水里,看你展翅翱翔,海洋是我为你开心而流下的泪水。

这个夏日。

随着暴雨来临;

随着疼痛来临;

随着离别来临。

悄悄的,画上了句号。

作者有话说:

去他妈的青春!

去他妈的疼痛!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