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篱还呆着呢,一看他哥开始咳,以为是犯病了,又觉得现在这个季节,不应该犯得这么频繁,开学那会不是才住了院吗?

许泽身后的手给他比划了个方向,意思是叫他快走,阮篱蓦地了解,招呼了一群状态外的兄弟就往楼下窜。

苏栎被许泽吓得魂飞魄散,扫帚一扔,伸手把人给扶住了。

许泽的症状愈演愈烈,已经发展到喘不过气,突然脑子一抽。

自己今天……好像,

没、带、喷、雾……

这下真完了。

阮篱一群人下楼,跑出好一段路,都还云里雾里。

梁渠看了一眼阮篱跑得发白的脸“云哥这是什么情况?”

“***,你他妈问我,我知道个**?这人什么***啊?我哥这么听他话?”阮篱活了17岁,没见许灵云怕过谁,就这次许家老爷子嫌他哥太混,要早早地让他结婚,他哥差点没和老爷子断绝父子关系,阮篱想到这,突地不爽起梁渠“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哥,他妈的,贱不贱,想和我哥结婚?他妈的他都22岁了,许家就我哥这么一根独苗,他想屁吃呢”

最后还是许灵云和老爷子各退一步,换了个学校让他洗心革面。

所以,这是改革成功了?

不能吧,上一秒还在和他们吞云吐雾,劝都劝不住,下一秒就疯狂甩锅装柔弱,这他妈真不是人格分裂?

许泽现在也很迷茫,他是要等苏栎打120?还是说装死然后诈尸?或者是奇迹般地康复?

算了,综合比较,他还是从二楼跳下去比较妥当。

苏栎在他周身也没摸到喷雾,急得满头大汗“你的药呢?”

许泽看苏栎急成这样,突然有点后悔,他又骗人,还骗了一出大的。

要是让苏栎知道了,这暴脾气把他从二楼甩下去都是轻的,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他。想到这,许泽深吸了一口气,千万不能被发现。

苏栎没找到药,急得团团转,脑子都不太灵光,他这17年的知识,到了这种情况,抠破头也找不到派的上用场的。

看着许泽脸色发白,他只能在一边叫他吸气,刚发出一个音节,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在抖。

突地脑子里闪过一个离谱到没边的念头,苏栎来不及多想,两眼一闭,迅速俯下身。

电视剧害人不浅。

许泽蓦地睁大眼,这次是真的忘了呼吸了。

无人光顾的角落,融于夜色,唇齿间烟味和少年气息交缠。

邓鹏一局游戏刚打完,收到了苏栎发来的消息——先走一步,下周见。

这就鸽了?人到底找到没啊?

苏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苏彬武叫了他好些声都没答应。

“考得怎么样?”

苏栎瘫在一边的餐椅上,“啊?哦,不怎么样”

苏彬武也回家没多久,看苏栎神魂颠倒的样子“魂都考没了?”

他在微信页面发了条多谢,起身坐到了苏栎旁边,猝然闻到一股烟味。

关于抽烟这件事,他没有专门给苏栎强调过,但不代表他同意十七岁的孩子抽烟。

“烟味哪来的?”

苏栎本来要死不活地挂在椅背上,被苏彬武一问,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往手上哈了口气,登时反驳道“什么哪来的,能是哪来的,难不成别人抽的烟还能钻我嘴里?”

既是欲盖弥彰,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彬武料想苏栎会耍小聪明,说是别人抽的二手烟沾身上了,结果超出预料,更显得苏栎这次极端反常。

“别人抽的烟钻你嘴里?”

苏彬武重复了一遍苏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觉得怎么想怎么不对。

苏栎分不出心思来和他爸斗智斗勇,急急忙忙冲了澡就进屋窝着。

和许泽每晚的学习视频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今天考完试,就该断了。理所应当,情理之中。

这才是正常的,苏栎觉得不正常的是他自己。

他瞪着那个聊天框瞪了好一会,也没被他盯出一个小红点。

直到零点整,苏栎躺在**翻来覆去,偏过头,越过枕边的手机凝视窗外沉谧的夜色,无星无月。

他正要翻身继续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乍然亮起,苏栎迅速拿起来

……

高温黄色预警。

什么傻逼,大晚上给人发这种短信,不是有病是有什么。

苏栎愤然锁屏,重新倒回**,又心有戚戚地打开屏幕看了两眼。

收到了第二条高温黄色预警。

不过这次的预警显得有人情味多了,后面还附赠了一条:睡了吗。

苏栎就在聊天列表里盯着那条消息,不敢点进去,生怕对方那会显示什么输入中……

许泽猜他是睡了,一鼓作气发了一条视频,说道:学习视频,今天累坏了,明天看吧

许少爷隔了片刻,又发了一句:不对,已经是今天了,那,晚安。

考完试还发什么学习视频?莫名其妙说什么晚安?

这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苏栎没收到消息又心心念念,收到了脑子却更是一团乱麻。

理了半天,理出来一个结论:许泽这纯情boy或许根本就不懂,毕竟男生之间嘛,亲一下嘴很正常。

苏栎的脑子有没有被这个逻辑说服,他不知道,总之他自己一厢情愿地,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歪理。

-

南山一中有个怪毛病,考完试第一时间不公布成绩,非得等到家长会再公布。

苏彬武周一又抽不开身,提前一天给老秦打电话开了个线上家长会。

他没开免提,苏栎垮在书房门把手上,两眼希冀地盯着苏彬武拿电话的手,电话那头老秦的声音听不真切,苏栎试探地问“多少名?”

隔了半晌,苏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苏彬武突然冲他比了个剪刀手,苏栎一愣,差点激动地窜上天花板,把书房门推来推去,拉开拉合,吱嘎吱嘎响,苏彬武失笑,挥了挥手,把人撵了出去。

苏栎只是想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其他的家长会内容,年年复年年,毫无新意,他丝毫不想听,一看苏彬武招手,咻地一声就出了门。

南山一中周围除了有一两所职业学校,再远一段便是大学城,中间穿插了许多考研机构,课后辅导,还有自习室。

距离一中不远,苏栎没去过,但路过时也常能看见有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进进出出。

苏彬武托人给许泽找的兼职就在这一片,只用周六日按时负责去自习室开门,关门,打扫卫生整理物品,其余时间守在那就行。

苏栎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泽,又不乐意在微信上说,只觉得当面讲比较靠谱。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见见那人高兴的样子。

微信上面看不见,错过了挺可惜。

于是硬生生憋了半天,就差给他憋出病,半梦半醒在**煎熬了数个小时,天还没完全大亮,迷迷糊糊地就出了门。

南山一中门口没有公交站,一中学生都在后南路上下车。

苏栎起得实在太早,早餐店都没怎么开门,他只能在广场便利店买了牛奶面包,绕到后南路等人。

周五那家网吧也在这,苏栎咬着吸管,借还未熄灭的路灯,朝二楼看过去

倏忽面皮一烫,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眼。

各路公交车开始陆陆续续在这个站台停下,又开走,苏栎遇见了好些个熟人,就是没碰上想见的那一个。

直到看见邓鹏从车上一步三跳地蹦下来,苏栎摁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快迟到了。

邓鹏百米开外就见着苏栎蹲在那等人,他刚一跳下车,见苏栎也跟着站起来,臭不要脸道“你在这等我呢?”

苏栎盯着邓鹏背后下车的乘客,依然没等到人,插着兜就要走。

邓鹏跟在他旁边,看苏栎一路上哈欠连天,随口问道“你几点起的?”

“五点”

白忙活一场,苏栎心里有点蔫巴。

或许许泽压根不来上学,早知道他该问问。

邓鹏难以置信,侧目瞅了眼苏栎眼下的黑眼圈,不似作假,惊道“五点?你在这等了我两个多小时?”

……

“少往你那脸上贴金”

邓鹏不解“那你在等谁,那人还放你鸽子?”

凭心而论,有些人完全可以把嘴缝上。

苏栎哽了一下,恹恹道“我在这视察民情不行?”

邓鹏打趣“那您还挺尽职的哈,眼袋都给熬出来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去动物园兼职了没来得及卸妆”

……

“你最近是不是欠抽?”

邓鹏见好就收,找了苏栎不痛快,拔腿往学校冲,一进教室差点撞个人仰马翻。

许泽或许有点碰瓷的体质,刚接好的开水被邓鹏一撞,洒了一身。

“卧槽,好烫烫烫烫烫烫烫,你这人怎么大夏天喝开水”邓鹏不过是手背溅上了几滴,就烫的龇牙咧嘴,转眼看许泽被泼了一身,心里一跳,连忙叫他把外套脱了。

许泽沉默了一下,他穿了外套,倒是没怎么被烫到,不过衣服算是全湿透了。

邓鹏见他衣服泼湿了也不脱,毕竟是自己横冲直撞酿成的祸事,朝他说“你快脱了,我给你拿去晾”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行”

邓鹏蓦地看过去,觉得许泽的语气有几分怪异,还没等他意识到这份怪异来自哪,许泽低眉顺目地,开始连声给他道歉。

这一道歉,把他给整懵逼了。

“你道什么歉,我撞的你,你倒是把外套脱了呀,湿成这样”

许泽就像听不懂人话,外套也不脱,反而开始皱眉捂手,朝着上面被烫红的一片吹气,嘴里还念“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接开水的”

一整个听不进人话的架势。

邓鹏说不通他,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油盐不进,不知道谁受得了。

受得了的人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这个千万不要当真,我就图一乐,亲嘴治病什么的当然是大大的L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