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和大伯娘估计还在外头,焦头烂额的想办法着呢。”

“那二伯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赶紧通知一下大伯和大伯娘吧。免得他们继续在外头碰一鼻子的灰。”

“行。我去叫他们回来。”

在场只有芙娘知道大伯和大伯娘在哪儿。所以理所应当的,也是芙娘去找。

而谭摘星眼瞧着自己娘被谭青青三言两语,使唤去找人,也是忍不住戳了戳谭青青。

“她是我娘。”

谭青青淡漠地瞥向谭摘星,“是啊,我知道呀。”

“不是,那你怎么使唤我娘,使唤的这般利索?”

谭青青嘴皮子往上翘了翘,又很快敛下,“没呀。”

谭摘星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你真的,没忽悠我娘?”

“我哪有。”谭青青道,“你想多了吧。再说了,你爹在里面去腐肉,你想让这场面被你娘瞧见?你娘要是看见了,不得又哭的昏天黑地的。”

“那场面,你能接受,我可接受不了。”

一想到若是自家娘看到自家爹的受伤情况,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谭摘星也是暗自摇头。

算了。

五妹说的没错。

还是把她娘使唤出去,才是最为要紧的事。

但她们显然低估了芙娘赶回来照顾二伯,焦急的心情。

才一炷香的功夫。

芙娘就先回来了。

她急急忙忙地冲回院子,对着谭青青和谭摘星就吼,“大夫还没出来吗?这都多久了……你两不是说考文没事吗?那到底是什么病,需要治疗这么久?”

谭摘星瞧着自个儿亲娘这么着急,就有点不太敢说。

倒是谭青青,输出的依然稳定。

“二伯娘,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啊。再说了,可能我们不觉得有事的地方,人家大夫觉得是疑难杂症也未可知。”

谭青青这么说,芙娘就更焦急了。

竟然还想扒开谭青青,自己冲进去。

要不是谭青青眼疾手快,把人紧紧拦在外头,这门怕是能被芙娘给拆了。

“不过二伯娘,大夫说了,让我们在外面候着。要是因为二伯娘你一时激动,让里头出了差错。这责任,谁担?”

“可是,你二伯伯他……”

此时二伯估计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也在里头温柔的回应着芙娘,“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出来了。”

芙娘听到了二伯伯的声音,周身焦急的情绪这才平缓下来。

“那要不要我去买点加速伤口恢复的药啊?哎,你说说你,叫你上次与薛太守碰面的时候,不要为了那个小乞丐强出头。你瞧瞧,为了别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大家又说薛太守是个心狠手辣的,你这些天在太守府肯定没少吃苦。那个大夫呀,我相公平日里的饮食得怎么弄呀?我赶紧出去买来做。”

佟子郎中在里面估计也是嫌弃起芙娘话太多。

但他是大夫。

这点容忍力和亲和力还是有的。

“最近不适合吃大鱼大肉的东西,做点清粥便可。”

“好好好。”

清粥这东西好做的很。

为了让二伯尽快吃上东西,二伯娘立即转身去了灶台。只是去做饭的时候,她眼神还时不时瞥向屋子门口。眼底的焦虑,呼之欲出。

她把米淘了洗了之后,就使唤起谭摘星来。

“摘星啊,你过来,帮我择菜。”

谭摘星正欲过去,却被谭青青给拉扯了回来。

“二伯娘,我们在这儿也能择菜。”

芙娘,“……”

芙娘端着一个簸箕,走过来,递给谭摘星和谭青青。

“就这菜,择吧。”

是泥蒿。

这菜摘起来也不算困难。

谭青青和谭摘星在屋子门口择着菜,也不搭理芙娘,也不走开,让芙娘进去。

反正让芙娘气的牙痒痒。

菜择完,谭青青便让谭摘星把簸箕给芙娘送过去。

这个时候,锅里的粥也好了。

谭摘星掀开锅盖一看,是南瓜粥。特别的营养。

当即便想着要给自己舀一碗吃。

谁知,她才刚动碗筷,就被芙娘打了手背。

“你爹都还没吃上东西,有你什么事儿?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谭摘星,“……”

谭摘星瘪了瘪嘴巴,默然无语地把粥盖子重新盖好。

她不敢当着芙娘的面说浑话。

但当她回到谭青青边上时,她便忍不住要向谭青青诉苦水了。

“你看看我娘,她心里眼里就只有我爹。我已经不止一次觉得,我就是她捡来的了。”

“云星呢?”

比起谭摘星在这儿倒苦水,谭青青却忽然问起了跟谭摘星话题完全不相干的人。

“你咋突然问起我哥了?估计要么在镖局,要么跟着大伯和大伯娘在外头走动着吧。哎呀,我哥他脑子直的很,要他回来帮我争我娘的宠爱,那可能性更低。我娘对我哥,也是没什么好脾气……”

她话正说着,大伯和大伯娘就带着谭家的几个小兔崽子回来了。

看来这些天没见着谭荣柏谭松柏和谭云星他们,是因为这几人日日正在为二伯的事情操持。

“你们回来了啊?”谭摘星瞧见人回来了,立即扔下手里的活,给他们搬凳子。

谭家人依次坐下。

谭大伯才坐了没一会儿,就指了指屋子里面,“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你们请了郎中给二弟医治,现在人还没出来?”

“还没呢。”谭青青回应,“可能还要一些时候。你们坐,我给你们倒茶水去。”

谭青青瞧着大家伙的鞋子底部已然有磨破的痕迹。

看来大家都在外头被二伯的事儿给折腾惨了。

大家眼睑部分也都是黑了好几个度,眼眶里面也还有血丝。

看来连觉也没好好睡过。

“喝茶,润润嗓子。”

大家把茶水接过来,喝了。

“你二伯的事儿,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讨论过。觉得这事儿蹊跷。”谭大伯沉着脸,多日的走动,让他眼尾都带着些许的疲惫,“我们之前那样折腾,薛瑞明都始终没有松口。这回,他怎么就这么轻松地把人给放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行,我得再出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