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抓我和摘星?”

谭青青看了她一眼,心想,水牢的刑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那个薛瑞明分明就是觉着,男人能坚持的更久,能让画师观摩的更久。

至于其他原因……

反正薛瑞明那个变态,心里面咋想的,谭青青咋知道。

“一个家,男人是顶梁柱。男人要是没了,这个家就散了。正所谓擒贼先擒王,估计你和摘星,他是留着慢慢收拾。”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谭青青也是趁热打铁。

“所以你和摘星就要更加好好照顾自己,别出去乱晃。若是让薛瑞明抓到把柄了……你在外面,还能替二伯奔走。你要是进去了,我们还要分散精力,重新想办法救你。”

芙娘这回是懂了,忙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行,你二伯娘我知道了。”

她道,“那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方案,便是解决掉薛瑞明这个根源。”谭青青道,“薛瑞明一日不被驱逐出渝州城,渝州城将一日不得安宁。”

“你且等着吧,等渝州城局势再乱一些,吊民伐罪的效果,才会更好。”

芙娘那模样,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但至少她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鲁莽了。

甚至,她还关心起谭青青来,“害,摘星她爹的事情,还要来麻烦你,实属不该。你自己爹娘都……还要为咱们操心。咱这心,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无事。”谭青青倒是回应的淡然,“或许正因为我爹娘不在,我才更自主顽强。”

比起一无是处,受人保护的废物,谭青青更愿意做一个能迎接所有风霜的强者。

外物终究是外物。

只有心,才能决定一切。

正所谓,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万事万物皆由心而生发。

心强,则无坚不摧,无功不克。心弱,则危如累卵,不堪一击。

她这般淡定,反倒是芙娘更加觉得愧对于谭青青。

“你瞧,我本应是长辈,却给你搞出了这么多麻烦,我……”

谭青青实在是不想再听芙娘叨叨下去了,直言道,“二伯娘,我给你的地址,有两百来个。您就算是一家一家找过去,怕是也得花几天,才能分发完。”

“知道了,我马上去!”被催进度,芙娘只能无奈地把字稿都收拾走,去分派分发了。

倒是谭青青这边的事儿,简直不停。

乔嬷嬷从陶府回来,直接走到谭青青身边。

一般要是沈梅兰不找她的话,乔嬷嬷也基本很少与谭青青正经开口说话。可一旦乔嬷嬷要正经跟她开口了,那肯定就是沈梅兰找。

于是,不等乔嬷嬷张开嘴,谭青青便道,“姨母叫我了?”

“是呀,姑娘怎么知道?”

见谭青青不答,乔嬷嬷也不恼,而是自顾自地传达沈梅兰的意思。

“您日跌时分,去封家的事儿,夫人已经知晓了。她还花了银子,特意打探了下,您与封家小公子在宅院里说了些什么。夫人觉得您实在是太见外,若是为了谭二爷的事儿,您也可以去寻求陶家的帮忙,实在是不必自个儿亲自去封府。”

谭青青淡然地瞧了乔嬷嬷一眼。

眼角余光中,充满了无奈和调侃之意。

“我去陶府,难道姨母就不会用让我嫁人的条件,换二伯出狱了?”

“那自然还是会的。”

谭青青,“……”

那还说什么?

“姨母近几日还好吧?”

谭青青换了个话题。

“年关的时候,我染了风寒,没去拜见。也不知姨母心里,是不是还怨着我这个外甥女。现在我身体好了,倒是能挑个好时间,带上厚礼,去拜访拜访姨母了。”

说起拜访一事,乔嬷嬷也是丝毫不给谭青青面子。

“说怨,倒也犯不上。毕竟,姑娘你因为‘生病’,是哪家的年夜饭,都没去成。夫人倒也不至于过分埋怨。”

没有过分埋怨的意思,就是,还是埋怨咯?

哎。

谭青青叹气,“那还要拜托乔嬷嬷您,多向姨母说些好话呀。您每次都是陶府和我这小院子之间,不停地往返。这银子,您就拿去,买些泡脚用的中草药。”

瞧着乔嬷嬷还要推拒,谭青青却是直接把银子塞进乔嬷嬷的衣袖里。

“嬷嬷不必推诿。”

“行吧。”看谭青青这么坚持,乔嬷嬷也就把银两收下了。

“今儿啊,夫人本是宴请了一些城内妇人,想要将你推荐出去。只是谁料想,她们一听是要给你和她们家儿子做媒,就纷纷拒绝。夫人的脸,本是挂不住了。不过好在,您拜访封小公子的事儿,传到了夫人耳朵里,让夫人又喜笑颜开。夫人这才没计较您,宴请城中青年才俊时,把人家吓得尿裤子的事儿。”

说起让那些男人尿裤子的事儿,谭青青不得不强忍住笑,装作自己有很认真的在听乔嬷嬷的教诲。

乔嬷嬷瞧着谭青青这将笑不笑的样儿,虽然面上无奈,但话还是要继续讲完。

“这不,夫人就让老奴来传话姑娘,务必要把姑娘你打扮的美美的,亮瞎那群俗媚妇人的狗眼。”

这乔嬷嬷一般很少骂人。

能逼她骂人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或者是让沈梅兰吃过亏的人。

总之,听乔嬷嬷这态度,谭青青基本就已经稍稍把“敌对方”给摸的差不多了。

谭青青这回,没有让乔嬷嬷整理衣装,而是自己梳头,自己点妆,自己穿衣打扮。

毕竟有些妆,像乔嬷嬷这样的古人,肯定没见过。所以还不如谭青青自己画。

“听你这语气……姨母怕也是没办法了,才将这些原本她看不上眼的妇人,请去她府上一聚的吧?哎,姨母怎么就不明白,姻缘这事儿,是没法强求的。……只要我不愿意,她就算是说了百户,我不想嫁的,一样不会嫁。”

“是是是。”乔嬷嬷给谭青青递绾发的簪子,“但只要姑娘你想,就没有你拿不下的人和事儿。这不,封家小公子就被你迷的不要不要的吗?”

“不要胡说。”

说起封烨霖,谭青青面色未动。

“我与他,不过是合作关系。他报他的仇,我救我的人。事后,他要是愿意和离,我也是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