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我的小美人?

你不要躲,要知道你弟弟得罪的可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富商家之子,就算他真得没偷拿人家的东西,要想把他放出来也实在是难搞得很。

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肯给本官当小妾,本官或许可以考虑不惜得罪那商富酌情放了你弟弟。哎呀小美人你看看,这样怎么样啊?”

是日午时煦日高照,潭洲城内坐落于东街上的府衙大门紧闭,正门前有两名衙役正立看守。

衙内寂静无人,只有匾题“明镜高悬”的大堂内有一个身着鹭鸶绿袍官服,头戴乌纱帽,长脸小眼的潭州刺史于铎成在堂院内东翻西找着什么,此刻他面带**笑嘴里还念念有词。

蹲身躲在院内一矮丛后,从枝叶缝隙中盯着于铎成的女孩脸色惨白地一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紧张地浑身颤抖。

她的弟弟因为前几日被人陷害偷拿了东西而被关押进牢中,得知此事后家中爹娘就去刺史府里伸冤却无功而返。

直到今日一早爹娘突然给了她一张信纸说是证据,只要她给刺史看了之后刺史就会放弟弟回来,可怎知她刚一入衙门就被差役带走关押起来。

午时差役把她带进了衙院的大堂内,她因为太害怕就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果然,不一会儿就见一长相猥琐身着官服的男人走进院内,一边找着她嘴里还一边劝诱着。

而此时,县衙门口的两名衙役手拿水火棍交叉挡于门前,他们朝面前的一行人等果断道:“刺史此刻不在衙内,你们有事的话等一会儿下午再来好了。”

见状,华炎打量着衙役的脸上神色若有所思地点首,而后甩袖转身朝顾震走近后低声说:“真是奇怪,这衙门好端端地却大门紧闭还派人看守不准旁人进入,我猜里面肯定有古怪。”

“有没有古怪,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震微眯起凤眼语带促狭意味,随后吩咐华炎在门前带着一众侍卫等着,自己和秦清容二人绕往衙门的后侧。

到达后,两人停步仰首看向身前两人高的院墙,秦清容不由喉结滚动着干咽了一下面露为难。

“顾大人可是想翻墙进去?”

秦清容的一双桃花眼眼中神色复杂地看向神色自若的顾震,笑意勉强地探问。他只怕是顾震忘了,不是人人都像顾震那般武功好。

口中叹出一声轻笑,顾震闻言好整以暇地低眉看向秦清容,一手搂住秦清容的腰几步便带着秦清容跨上墙头而后轻轻松松便进入到衙内。

当秦清容已然站在地上时脑中恍惚,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顾震手负于背踏步在前摇首叹道:“早就知道秦大人轻的跟个风筝一样,想把你带进来还不容易么?”

闻言脸颊泛红,秦清容手背轻抚自己略微发烫的脸定眼看着顾震的背影,无奈轻叹一声后赶上前去。

行至大堂附近,两人在不远处便听到有女孩的呜咽声,快步赶至院内却见一身着官服的高瘦男子此刻正弯身慢步往一矮丛逼近。

于铎成愉悦地搓着手,他色迷迷地盯着矮丛后已被吓得梨花带雨的美人**笑道:“小美人,被我发现了吧哈哈哈…”

只见他刚要扑身去扯美人的衣襟,屁股上却被人勐踹一脚。

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于铎成难堪地抬首却见眼前正站着两个仪表不凡的男子。

他抬起胳膊手指指着面前这两人的脸呲牙大骂道:“敢踹本官,爷爷的,你们两个谁干的?!”

进入院内,秦清容俯身去扶矮丛后已被吓得虚脱,此刻瘫坐在的女孩。

身旁顾震俯首看着还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于铎成挑眉淡淡一笑,“嗯,猜对了。正是你爷爷我踹得,怎么样?”

于铎成气得绿了脸,他又转眼看向秦清容面露狠恶却听见顾震朝他道:“别看了,那是你奶奶。”

闻言,正扶着女孩站起身的秦清容微皱眉,侧身回头瞪了顾震一眼。

“来人!来…”

于铎成扶着屁股站起身想喊差役来缉拿这二人,却陡然想起府衙中的差役都被他支走了,不由止声握拳转而拿出官威看着这二人呵斥道:“你们两个不长眼的,本官可是潭州刺史!”

语毕即见顾震已从袖中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握于手中,他看清令牌上的“顾”字后脚下发软差点又摔了一跤。

面前顾震冷笑,“本将军怎么不知道,原来刺史的官威如此大么?”

于铎成面色惨白又见秦清容走至他面前正立,从袖中拿出一卷明黄卷轴冷声道:“潭州刺史于铎成听命。”

知晓秦清容手中的可是圣旨,于铎成心中瞬时凉下大半截他连忙跪地俯首颤声道:“微臣在。”

秦清容低眉瞥了眼跪地颤身的于铎成,收回视线后看向卷轴沉声慢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帝诏曰:潭州刺史于铎成昏庸无道、草芥人命,前有钱氏失踪其妻上京告状而刎后有龙山县私藏盐铁祸乱我朝经济。朕素知”水清沙自洁,官闲弊自绝”,潭州刺史于铎成作而不为,有愧于当任我朝一州父母官,深负朕恩。

今查案期内革职待命,后遣送开封再议其罪,以观后效。

钦此。”

闻言于铎成额上冒出一层冷汗,身子几乎瘫在地上,他缓缓抬首领命道:“微臣,接旨。”

“大人!求求大人救救我弟弟,我弟弟遭人陷害此刻还被关在大牢里,这是证据。”

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孩见于铎成犯下重罪此刻自身难保放下心来,连忙拿出囊中信纸朝顾震和秦清容递去俯身跪地拜道。

两人接过信纸定眼细看却见这哪里是什么证据,而是这女孩父母所签下的一张卖身契,而这所卖之人只怕就正是眼前的这位女孩。

看向眼前跪在地上还在为弟弟焦急不已的女孩,秦清容和顾震相视心下一沉,顾震默默将信纸从秦清容手中拿过藏入袖中。

尔后府衙大门敞开,于铎成被关在衙门后院的地牢里。大堂内两侧所站的是随行而来的黑衣骑兵,堂上正坐秦清容与顾震二人,位于其两侧的分别是华炎和衙内主簿。

此次抵达潭州,顾震等人分为两组人马分别前去刺史府和龙山县。

秦清容、顾震以及华炎三人先入城查明被私藏的盐铁如今在市面上分布的迹象,而叶如安、陈林祥、冷戟以及李真奕则负责前往龙山县查验点清所藏盐铁并运送回京城。

这桩偷窃案原告即那富商家之子,此刻被两名黑衣骑兵按肩而跪于地。

来到衙内,他皱着眉打量着四周只见正坐堂上的是两个新面孔,更难得的是其中一人身上穿的锦袍一看就价格不菲,他不禁暗叹此番自己再想行贿了微yanx130_事只怕是行不通了。

又瞥眼看向在他身旁跪着的那一家子,一个个都胆小怕事地低着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他不由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随即拽下腰间系着的一块玉,这富家子先发制人地昂首硬起头皮争辩道:“大人!那小子偷了本公子的东西,喏,就是本公子腰间的这块玉佩。

要知道,这玉佩价值不菲,若是丢了就算本公子家再怎么富有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我没有,你胡说!”一旁跪于一家人中间的少年闻言看向富家公子愤然道。

而这富家公子毫不怯场,他望向顾震和秦清容振振有词道:“大人,本公子有人证,此人正是我家的一名小厮。”

顾震手抻着下巴歪坐在堂首的宽椅上,凤眼淡淡扫向底下正跪着的富家子问道:“哦?你家小厮?叫什么名字?”

“这…是阿钱,对!就是他亲眼所见。”富家子不由目光躲闪,语气里带着几分心虚。

秦清容见状指来一侍卫,他低声吩咐侍卫说在外面先暗审一遍那小厮,审完后回来复命。

身旁顾震听到富家子的话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指了指被告的少年继而又朝那富家子问道:“你既说他偷了你的钱,那好本官问你,你是何时发现自己的玉佩已经丢失?

又是何时,那位名叫阿钱的小厮告诉你偷玉佩的人是他?而那小厮又是在何时何地看到他怎么偷得你的玉佩?”

“这……”富家子闻言不由为难,他本来就是随便扯得谎话哪里会想得这么细,沉思许久最后狡辩说:“事情发生的突然本公子哪里还记得那么多!”

秦清容正色道:“那便是证据不足。”

闻言,富家子无奈只能强行编下去,“我,我三天前早上发现玉佩丢了。然后阿钱他,阿钱…”

“禀大人,门外那位名叫阿钱的小厮说他家主人是三天前晚上被偷得金子。”

刚刚被派出去审话的侍卫进入堂中垂首复命道。

顾震被这富家子和其蠢奴才给逗乐了,他摇首轻叹不由冷笑,“你们这主仆二人一会儿晚上一会儿白天,一会儿玉佩一会儿金子的。简直可笑。”

“大人恕罪!是小人一时气急才懵昏了头,乱说一通!”那富家子见谎言破败不由慌下阵脚,还没等顾震发落便自行认下罪。

秦清容看向这富家子不解地摇首叹说:“你可知,你所犯之罪名为栽赃陷害。”

“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顾震扫了眼那身躯直颤的富家子,见这人这么快便认了罪只觉无趣,他淡淡发落道:“罚银五十两,以儆效尤。”

院内富家子喊叫的惨唿声一声高过一声,堂内还跪着的一家人面面相觑,直到听见堂上的人对他们说可以走了,他们才连声道谢一齐回了家。

回家后,夫妻二人把女孩叫到一边问道早上他们给女孩的那张信纸,女孩有没有交出去。

却见女孩点点头,只说信纸被今天在堂上审话的那个大人收走,后来当着她的面撕了。

夫妻两闻言不禁泪眼朦胧起来,他们抱住面前的女孩,一边擦着泪一边碎碎念道这下他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