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录制结束已经是下午六点, 一下午除了喝点水以外,都没吃过丁点儿东西,此刻一上车, 宋温听便可怜兮兮道:“先去吃点东西?”

季晏舟大掌捧着她的, 再给她暖手, 闻言视线从她化着淡妆的小脸上拂过, 像是很难听到她说想吃东西。

一直以来,小姑娘都吃的很少,尤其是晚餐, 像猫一样的小胃。

“好,想吃什么?”

男人温热的掌心磨着她的,冰凉的小手很快暖了起来,一直暖到了心里, 她扬起笑脸,第一次有了很强烈的口腹之欲。

“吃蛋糕,吃醉虾, 吃火锅。”

美眸眼底亮光熠熠,映着季晏舟漆黑的瞳孔里, 他笑:“能吃下这么多?”

正要点头,宋温听却蓦然想到什么:“不对,我们不是要去陈祁阳的店里吗?”

“嗯。”男人半拥着她, 黑黢黢的眸底露出掩不住地笑意,他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笑, “那听听忍一会儿?等到了一起去吃?”

想到他那几个朋友再等, 宋温听自然不会自己先去填饱肚子。

她温顺地点头, 大方道:“没事。”

车内开了温调, 很是舒服。窗外开始华灯初上的长街,温温暖暖地驱散江峦市这点入冬的凉意。

“阿晏,你为什么知道我改编了琴?”

她偏头靠在男人宽阔地肩背上,小手顺势抓住他的一只大掌,指腹轻轻在那枚婚戒上磨砂。

“偷看过你的琴谱。”

他回应地坦坦****,宋温听哑口无言。

沉默了几秒,她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提示的很明显了,曾经他问的生日愿望也已经想好了。

在前二十五年的生日里,她对于这天的记忆算不上多好,但因为季晏舟,宋温听心里也隐隐期待今天。

可是,距离她生日结束还有不满六个小时,她还没听到他一句生日快乐。

心下有些委屈,长睫毛也跟着落下,在灯影间阴翳出弧度。

季晏舟眸光攫住她微不满的唇角,心下失笑,但嗓音却是情绪不显:“忘了什么?”

磨砂婚戒的动作一顿,宋温听直起了身。

她嘟囔了一句:“自己想。”

季晏舟那声闷笑还没来得及砸下,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陈祁阳的,他掩着点话筒,轻声道:“马上到。”

陈祁阳一直以来的大嗓音像安了个消/音器,他瞳孔睁大,立马朝屋内众人比了一个手势,接着端着电话郑重地回应:“放心,的一切准备就绪。”

旁边有些嬉笑打趣:“靠,阳子,你紧张个屁啊。”

“滚,我兄弟后半生幸福就掌握在我手里了,我能不紧张。”

“行了,说了快到了,能不能行动起来?刚子,你的无人机别给我出错。”

“蘅哥,放心!”

眼看声音越来越大,季晏舟直接掐断了电话。

偏头看向女人白净的脖颈,竟然开始生出点紧张来。

手心一片潮热,就在这刻钟里,车子已经缓缓停在了一所酒店的停车场。

栾江边最具有城市地标的摩天大楼,灯火闪烁,星光熠熠。

宋温听倒是没想到陈祁阳的店能开在这里。

她又突然想到月瑶,她也很奇怪,前两天还盘算着要给她买生日礼物,今天也一天没动静。

想着她直接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铃声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挂断了。

秀眉蹙起点深度,宋温听沉凝间,一阵温热袭来,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钻入鼻尖,长大衣盖到她腿弯,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宋温听有些气闷,抬手就不要他的衣服:“不用,我不冷。”

“别动。”挣扎地动作却被男人禁锢着无法动弹,他攫住她的手腕,长指跟着把大衣的纽扣一个个扣好。

后一个俯身,那张俊脸直接压了下来,他视线一瞬不瞬地:“听听就算生气也这么可爱。”

宋温听:“?”

看着那张惊艳的笑脸,宋温听莫名的气也消散不少,她乖乖穿着他的衣服,轻软道:“你别闹我了。”

“好。”季晏舟笑,却依旧俯着身,宋温听这才发现男人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一丝不苟的西装,精心打理过的黑发,看起来正式到刚才高层会议上下来。

打扮成这样,是因为今天要录制节目?

在她思绪神游间,季晏舟却突然低沉道:“那麻烦宋老师,闭个眼。”

宋温听不明所以:“嗯?”

一条黑色绷带凑到了她眼下,季晏舟嗓音裹上点妖魅:“没办法,陈祁阳这店有点不可见人的东西。”

......

宋温听被搞蒙了,这什么店啊?难不成是做什么犯法之事。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长指拎起黑色发带就要往她眼睛上蒙,宋温听小手抵住,问:“这太夸张了。”

季晏舟温柔地拉下她的手,神情认真:“相信我。”

旁边有行人视线落到他们身上,带着打量和好奇,又夹着熟悉的惊艳,再加上这外面实在是冷,宋温听最终还是任由他给她蒙上了眼睛。

他大手顺势握上来,带着让人信服安定的力量。

宋温听被他牵着缓慢地往里面走。

耳边时不时传来男人低低地指引。

一旦失去了眼睛,听觉和其他感受力便出人意料地灵敏,宋温听知道自己走到了电梯里,电梯好像没有人,一路气氛都安静的不像话,宋温听便觉得奇怪。

她被他牵住的小手微动,季晏舟跟着倾身往下,问:“怎么了?”

在他视线里,女人白净的脸颊与那根黑色的发带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巧的鼻梁下是诱人采拮的红唇,她不安地扣了扣他的手心:“要到了吗?”

电梯门顺势而开,季晏舟视线里全是鲜花紧簇。

从电梯门一路蔓延到了偌大的大厅。

正中央是一比一复刻的两个人影,女人弹着古琴,男人拉着小提琴,目光却都在看彼此,仿佛世间只剩下彼此。

一股浓烈的花香侵入鼻尖,宋温听被牵着走出电梯,但脚下的触觉是完全想象不到的柔软,就像踩在云朵上飘忽感。

不真实。

手下意识攥的更紧了,她也瞬间感受到了男人一如既往干燥地掌心微潮,四周静悄悄地,她开口喊了声:“阿晏...”

男人的指节竖着压上她柔软地唇瓣,他附耳“嘘”了声。

不确定性带来的惶恐让心脏跟着狂跳。

她正要说什么,耳边便响起男人低哑地声线:“宋温听。”

他喊得很轻,一字一句地郑重。

心跳倏而快了几分。

“我在你十五岁认识你,十年了。”他恍然像笑了下,却缥缈地不成样子,宋温听攥紧手掌,她听到他继续,“才终于在你二十五时,走到你身边。”

“这十年每年在心里说的话,也可以当面说了出来。”他长指搭上那根系的松散的发带,停顿了下继续,“生日快乐。”

随着这句,宋温听眼前的黑暗顷刻消失,男人高大的身影带着无数的光侵入眼底。

作者有话说:

今儿是短小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