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尔出去两个多小时后,罗雷森试着发送过通讯请求,结果一直没有人接通。

他开始担心起来,联系吉玛,吉玛说伊尔从上午走后就没回过家。

罗雷森独自在病房里忧愁不安,这些天伊尔一直陪在他身边,就算出门也会汇报行程,所以他没觉出什么。

现在伊尔不在,又联系不上,他才发现满脑子想的都是伊尔,想放宽心都做不到。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罗雷森联系了凯曼公爵,按理说伊尔要是回自己家,没必要瞒着他。

实在不行的话,他都打算亲自去找人了。

凯曼公爵像是知道罗雷森发来通讯的原因,还不等罗雷森开口问,直接说道:“伊尔在我这里,晚些时候我会派人把他送回去的,我这边还有急事,就这样了。”

说完迅速中断了通话,一点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罗雷森。

“……”罗雷森将信将疑,但想着凯曼公爵总不会害了伊尔,便放下心来。

两个小时前,伊尔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们都很意外,一边跟随照顾,一边联系了不在家的凯曼公爵。

"管家,帮我把以前玩过的潜水装备找出来。"伊尔不多解释,直奔楼上自己的房间,身后跟着一串佣人。

“呃……您这次回来是?”管家小心翼翼地问。

伊尔顿住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淡笑着说:“别这么紧张,我想回自己的家不行吗?按我的吩咐去做,拿到东西我就走。”

“好的。”管家默默擦汗,和其他佣人的八卦之心瞬间关上。

自家少爷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像当年一样强势?

伊尔打开熟悉的房间门,发现里面的陈设和他离开时是一个样子,甚至干净整洁到没有一点灰尘。

“看来没偷懒,做的不错,我自己待会儿,东西找到再来叫我。”

管家带着一众佣人离开,留下伊尔一个人怀念从前。

那是他的钢琴……那是他的画……没带走的东西可真多。

伊尔坐在书桌前,都快忘记自己嫁给罗雷森之前,是怎么生活的了。

精致的?高雅的?

至少现在他通通可以说一句不在乎,他享受了二十年,还是觉得很空虚。

伊尔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太轻松可以拥有的,就不会有这方面的追求了。

凯曼公爵听说伊尔回了家,忙不迭地发来通讯:“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推推公务早点回去。”

“改天再回来看您,我这次是回来拿东西的。”伊尔想了想又说:“要是罗雷森找您,您就说我在这里,晚点再回去。”

“理由?”凯曼公爵不介意替伊尔撒谎,但他要确认伊尔不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

伊尔没打算瞒着父亲,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坚定地说:“我必须要去做。”

凯曼公爵皱起眉头不赞同道:“你疯了?海潜和河潜能一样吗?那条河底的淤泥不知道有多厚,一枚小小的戒指被掩埋起来摸都摸不到,你要真想找回那枚戒指,我帮你请专业的潜水队去寻找。”

“不是我自己找到的就没有意义了,虽然希望渺茫,但我还是想试试。”伊尔决心不动摇道。

这件事他几乎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弃这个念头。

他学过潜水,也潜过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海域,自认还是有些经验的。

淡水与海水相比,水压、浮力、温度等都不相同,这些他可以慢慢克服,难点还是在于找戒指。

那条河的能见度不高,要是翻起泥沙,更什么都看不到了。

凯曼公爵无奈地叹了声气,妥协道:“你这脾气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放弃之前,我会派人跟着你,来保证你的安全。”

于是伊尔带着潜水装备,在一群保镖的监护下来到河边。

当年罗雷森是站在桥上扔的戒指,大体的位置和方向他还记得,不过考虑到这条河的流速,和戒指轻飘飘的分量,会落在哪里就不一定了。

伊尔雇来一艘船,驶到桥附近停住,他穿戴好潜水设备,后仰入水。

船的主人是个大叔,好奇地看着留在船上的几个壮小伙子,询问道:“潜水一般不是在海里吗?这河里也能潜?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

保镖们默默看了大叔一眼不说话,把大叔看得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跟他们说话。

其实保镖们也想知道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们要保持高冷的形象,所以不能随便和受保护以外的人说话。

伊尔提前调查过这条河的深度,桥附近的水深大概是七八米,等他潜到河底,发现能见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低。

没办法,他只能用手触摸,厚厚的手套加上什么杂物都有的河底淤泥,无疑增加了不少难度。

直到天渐渐暗下来,伊尔体力用尽回到船上,却还是一无所获。

短短几个小时能找到那枚戒指的话,可以称之为奇迹了吧?伊尔这样安慰自己。

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伊尔看到罗雷森坐在陪护**,旁边放着已经没有热气的饭菜。

那是伊尔提前让吉玛给罗雷森送来的饭菜,罗雷森好像一口都没吃的样子。

“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伊尔疑惑地尝了一口,味道明明很不错。

罗雷森本想说,是在等伊尔回来一起吃,结果在伊尔靠近的一瞬间,他闻到伊尔身上有陌生的香气。

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伊尔的手腕,罗雷森死死盯着伊尔没有完全吹干的发梢,声音不稳地质问道:“你在哪里洗的澡?”

无论是家里还是医院的沐浴露,都不是这个味道的,罗雷森很难不怀疑,伊尔是在别人家洗的澡。

伊尔没听出罗雷森的误会,掩饰道:“在咱们家洗的,怎么了?”

罗雷森心情复杂地看着伊尔,“那为什么吉玛来送饭菜的时候,说你没回过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