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从甲板上下来时整个人都是晕乎的,手脚麻酥酥得抬不起来,胸前和脖颈更是被吻得又热又痒,通红一片。

傅决寒像是解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性癖一样,把他露出衣服的皮肤全都种满了吻痕。

从耳后到锁骨的一大片、手臂、大腿、脚踝没有一处幸存了,满满登登的全是鲜红的印子,靠近腿根的那几个还有些发紫,夸张到像是被几十只蜜蜂给蛰了。

孟一愁眉苦脸地站在那儿,望着自己这一身草莓,像只臊眉搭眼的小苦瓜,“哥你是八爪鱼转世啊,几个嘴啊这么能亲。”

傅决寒喝了杯子里最后一杯底的酒,顺手把他往怀里搂,一点愧疚都不见,“叫唤成那样,不就是要我亲你。”

“啊啊啊那你可着一个地方亲啊!这样我还怎么见人!”

孟一虎着一张脸把他的头发揉乱,软绵绵的手臂挂他脖子上不放了,“你抱我下去吧,就说我被你亲休克了,我不要被戚寒笑话。”

正说着身后传来两串脚步声,那道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话音此时充满了酸气:“呦,玩够了啊二位少爷?”

戚寒牵着傅歌的手走到甲板上,眼神往傅决寒怀里抱着的人身上一扫,登时酸得翻了个大白眼:“草莓地炸了啊?你在他身上集邮呐?快三十岁的人了知不知道什么是害臊?等到晚上能憋死你了?”

他像个迫击炮似的上来就突突突突四连问,傅决寒还没怎么样孟一先不乐意了,蹭一下抬起头像小豹子似的瞪着他:“白天晚上的关你什么事啊,就会说我哥,小爸爸,罚他面壁!”

戚寒“哈”一声,“你不休克了?”

孟一又怂兮兮地缩回去:“现在休。”

傅歌看着他好玩,握着他的脑袋揉了两下,“别太惯着他啦,都给你亲成蜜蜂小狗了。”

傅决寒站起来抱着蜜蜂小狗颠了两下,挺委屈似的看向傅歌:“爸你也不向着我。”

戚寒一听这话特别夸张地哼了一声,“闹呢少爷,你这么大个子用得着谁向着你啊?”

“刚过十七岁就一米九了吧,我看基地里你们那个班合照,你比那帮小兵蛋子得高出一个头,格斗课他们连你的脑袋都够不着。”

他虽然说的怪声怪气,但字里行间满是骄傲,忍不住在儿子肩膀上拍了一下:“脾气秉性身量哪儿哪儿都随我,挺会长啊你。”

傅决寒的脚步突然顿住,他舔了舔后槽牙,和孟一对视一眼,猛地转身望向戚寒:“你还有我十七岁的基地合照啊?还看过我上格斗课?”

戚寒:“……”

尴尬地咽了下口水,他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抬手摸了摸后脖颈:“啊,就你们教官,为了走动关系发给我的,我就顺便看了一眼。”

孟一阴阳怪气地“哇”一声,“不是你主动要的喽,格斗课也不是你自己去看的喽。”

“你当我闲得啊?没事跑去看一帮小孩儿上课。”他眼神躲闪着移开视线,捏着酒杯凑到嘴边,刚要喝就被傅歌拿走了。

“阿决十七岁,那就是十年前,你正在忙着推行戚叔叔新药降价的议案,那一整年都忙得焦头烂额。”傅歌当着他的面抿了一口酒:“确实不闲啊,怎么挤出时间跑去看他格斗比赛的,时间管理大师啊?”

孟一:“咳咳,时间管理大师啊?”

傅决寒:“咳咳,时间管理大师啊?”

戚寒:“……”

戚寒:“可给你们找到机会挤兑我了是吧?”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被拿出来公开处刑,绕是他脸皮再厚也臊不住,那么大个一人像只大狗狗似的黏到傅歌身旁:“小白眼狼,你跟谁一伙的。”

傅歌笑起来,捏着吸管递到他嘴边,“喝一点点。”

戚寒老大不乐意地吸一口,“这就给我打发啦?”

“不然呢,谁让你嘴硬。”

戚寒一挑眉:“我光嘴硬吗,我哪儿不硬?”

“你……”傅歌无奈瞪他一眼,“一说不过就用荤话顶人,你就这么大的本事吗?”

“那我有再大的本事有什么用,我敢对你使吗?”

他从身后揽住傅歌的腰,嗅闻他的长发,瓮声瓮气地说:“你现在就是咱们家老大,我就是食物链最底层,一言不合就让我去面壁,我这么大一会长让你治得跟孙子似的,好乖乖,你给我留点脸嘛。”

傅歌忍不住笑了好几声,眉眼间都是甜蜜,软着身子向后靠了他一下:“知道啦,大会长。”

戚寒最受不了他这样服软,傅歌那双桃花眼挑眉一笑就能要他的命了,立刻打蛇随棍上:“再说了,你不就喜欢我讲荤话,我越讲你越紧,我要真温温柔柔的你能爽成那样吗,嗓子都哭哑了也不知道推人。”

傅歌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戚寒帮他治了很多年,命都搭里了才勉强治好。

但身体感官依旧比常人迟钝些,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了恋痛的毛病。

日常生活不怎么受影响,但这点毛病在**却可爱得很,戚寒没少拿这个欺负他。

傅歌抿了抿唇,也没多害羞:“是是是,我确实喜欢,会长大人再接再厉呀。”

戚寒话音一顿,愣住了,“你怎么……”

傅歌:“我怎么?”

戚寒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又要骂我了,以前一提这个你就不乐意。”

傅歌闻言笑了:“到底是我恋痛还是你恋痛啊,不骂你还不乐意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既然说那些事翻篇了就是翻篇了,不会再拿出来刺你。”

他总是这样,爱恨分明,直白浓烈,如果不是戚寒犯浑,傅歌能让他知道一颗满腔爱意的心能带给他多少幸福,他们本应有一个最美满的小家。

戚寒眼眶有些湿,伤怀了片刻倏地笑了,“这么纵容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再过分一点?”

傅歌无奈地笑起来:“你还知道自己过分呀?”

“知道,一直都知道,但我不想反省了。”他把人堵在楼梯前不给下去,“你就说行不行吧。”

傅歌抿着唇想了又想,赶在他又耍横前突然凑近吻在他脸上,笑着说:“以前欠你一次蜜月,这次就当还给你了,随便你玩。”

戚寒那一瞬间恨不得眼冒金光,掐着他的后脖子就要回吻过去,傅决寒一个抬头:“爸。”

傅歌立刻推开他:“哎!”

腿伤还没好全的戚会长踉踉跄跄地后退三步,摔了个大马趴:“……”

戚寒:“成天张口闭口都是爸爸爸,你三十还是三岁啊,没断奶啊!”

傅决寒:“我叫的是你。”

愣了一瞬,他火速爬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柔了不止两三度:“啊,我啊,在,在呢,怎么了?”

围观了川剧变脸全程的孟一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

傅决寒:“说实话,我到望江的第三年,和孙乾结梁子被他绑走,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戚寒心虚地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你都快把家给我拆了我还去救你,我是你爹啊?”

傅决寒:“你不是啊?”

戚寒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那我……我他妈不管你你早死几百回了,毛都没长齐就敢拉那么大的场子,也不怕被人沉护城河里!”

最后一点执念也烟消云散,傅决寒拉着孟一一步步走下船,迎着海岛袭来的风慢慢弯起唇角。

他背对着戚寒,宽阔的肩膀蕴藏着足够撑起家庭的力量,当年被他从国外抱回来的小孩儿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不怕啊,你说过的。”

戚寒突然有些哑然,“我说过……什么?”

傅决寒叹了口气,“自己都忘了。”

孟一拍拍他的脑袋,转过身用手圈着嘴巴超戚寒大喊:“你说过!永远都会站在他身后!”

傅歌倒数第二个走下船,后面跟着眼眶湿润的戚寒。

“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谢谢。”他牵了下人的指尖。

“啊?”戚寒自己听这话都亏得慌,“你在说反话吗?”

“一码算一码,阿决不是你的孩子,但你把他教的很好,勇敢血性,有担当,嗯……像你一样。”

戚寒今天已经被这几个祖宗轮番的糖衣炮弹给炸迷糊了,走路都发飘:“你这是在夸我吗?这么看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勉强还不错?给个及格分?”

傅歌闻言笑了,绕到他身后猛地蹿到人背上:“我男人才值及格分吗,是我瞎还是你太不自信。”

“祖宗,快饶了我。”戚寒兜着屁股背着他,颠了几下,“该夸飘了。”

“飘吧。”傅歌搂着他的脖子,“我接着你呢。”

*

他们度蜜月的地方是戚寒名下最大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岛,很多年前就划给了傅歌。

岛上四季如春,天空广袤,一排排椰树婆娑成林,柔软的沙滩仿佛羽毛织就的绒毯,傍晚时夕阳染红天空,橙红色的云霞把海天连成一片。

傅决寒和戚寒正在就着果木烧烤,袅袅的烟火气顺着海风飘散开来,鼻尖满是炙烤的香味。

傅歌挑了片平坦的沙地支起帐篷,两只白色的小圆顶像是架在沙滩上的蒙古包,等到夜幕降临,抬头就能从天窗中望见穹顶。

孟一闹的最欢,这么会功夫已经抱了十来个椰子,在桌子上排成一排,挨个砸过去,开了七个,炸了三个,椰子汁喷了一身。

他像只落汤鸡似的,咋咋呼呼跑向傅决寒:“哥!救命!这椰子扒拉我!”

傅决寒笑着帮他脱了上衣扔在一边,又把自己的背心脱下来罩他身上,旁边戚寒塞给他一盘小羊排,“都是烟,别在这儿玩,拿着找小爸爸吃去,左边芝士的是你的,右边黄油的是他的。”

于是换了新皮肤的孟一又乐颠颠跑向傅歌:“小爸爸快来!有肉吃!”

“慢点跑!”傅决寒不放心地嘱咐他,张嘴就被塞了个鸡翅。

戚寒耳尖有点红,低着头说:“你的,两层蜂蜜一层酱,我记得对吗?”

就在此时远处的孟一突然大喊:“大爸!抬头!”

两人呆愣地抬起脸,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帐篷边孟一用油乎乎的手比耶,傅歌笑着给他擦嘴,烧烤架前傅决寒叼着个鸡翅,戚寒则傻里傻气地看过来,少见地红了脸。

作者有话说:

因为很多饱饱都希望有些戚寒和小歌日常嘛,所以之后海岛这一块也是两对的团建,介意的饱饱别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