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宁回来后的一个礼拜,傅决寒都很忙,每天早出晚归不说,烟抽的也很凶,即便每次见孟一之前都会洗澡换衣服,还是会遗留一些很淡的烟草味。

并不难闻,反而和他身上常有的木香混杂出一种克制的力量感,让人着迷,也让人心疼。

他把Regal里的监控设备搬到了孟一直播的隔音室,还故意把桌子放在人对面,正好晚上一边看场一边陪孟一直播,说是空闲时间不多,想多看看男朋友。

搞得孟一直播时总是莫名其妙地脸红,或者突然笑出来,粉丝都在猜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孟一面上装得又酷又拽,桌子底下偷偷给傅决寒发微信。

【孟一:粉丝都在问我是不是恋爱了,傅老板觉得怎么回?】

【傅决寒:谈了,男朋友在对面监工,所以请不要再说什么老公正面up我的话了。】

孟一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扣了过去,捂着嘴直接笑出屏幕,傅决寒伸手过去捏着他鼻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再笑我就坐你旁边去,让他们看看男朋友。

孟一这次差点没憋住,捧着他的手指亲了好几下:男朋友好酸啊。

今晚他特意提前了半小时下播,说有事要处理,粉丝都在嗷嗷叫着没听够,纷纷打趣他这么晚了还有事怕不是要深夜幽会野男人。

傅决寒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了这条弹幕,抬眼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大有敢说错一句就立刻翻脸的架势。

孟一压根顶不住他这眼神,没来由臊得脸颊爆红,手忙脚乱关了直播,借口倒水站起来就要跑。

两步就被人抓回来按在了桌子上,傅决寒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跑这么急,真去陪野男人啊?”

孟一怔怔地看着他,热意像温水一样蔓延到小腹,他忽然抬起腿勾住傅决寒的腰,拽着人的领带用力一拉,双唇隔着口罩碰到了一起。

孟一说:“没有野男人,我陪我哥哥。”

凌晨两点下起了雨,隔音室里又闷又潮,每一缕空气都被氤氲沾湿,黑暗刺激着所有的感官。

电脑桌的凉、皮肤的热、被捂住嘴巴时的癫狂、还有脑袋里要爆炸一般的痛快,都万分清晰地切割着孟一的神经。

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他可怜得像只被淋湿的小鸟一样,叫一声都带着哭腔,求他去沙发上。

傅决寒笑了一声,简直恶劣倒极点,嗓音催人命似的又低又哑:“这儿才好,以后你一直播,就会想起我在这儿对你做过什么,再有人叫你老公,是不是就知道该怎么回了。”

“知道、知道......”

“下次多提前一会儿下播。”傅决寒说。

孟一艰难地睁开眼:“什...什么......”

“半小时,不够做。”

*

第二天周六,大扫除。

难得碰上晴天,孟一把自己那一串皮卡丘都拖了出来,要给它们洗洗澡晒晒太阳。

受小时候的事情影响,傅决寒一向对佣人和住家保姆深恶痛绝,即便刚开始和栗阳搭伙过日子时差点瓦斯爆炸把家都轰没了,也没动过请保姆的心思,这么多年所有家务活都是亲力亲为。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三个大男人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人手一个装满水的大脸盆,给泛滥成灾的皮卡丘洗澡。

堂堂望江一把手和他心狠手辣的狗腿子居然沦落到给玩偶洗澡,场面实在过于诡异,孟一怎么看怎么好笑,尤其傅决寒那么大一个硬汉小心翼翼地拎着皮卡丘的尾巴控水,诡异中还带着点萌。

他故意使坏,凑过去撞人肩膀:“傅老板,我今天看你怎么还有点可爱呢。”

傅决寒还没开口就被栗阳抢先一步:“嘿,这堆黄皮电耗子才是真可爱,我今天才发现它们的表情居然都不一样,听说尾巴是个桃心的就是母的是吗?”

他拎起一个甩了甩,“这只就是妹子吧,那我洗不合适了,”说着扔进了孟一盆里,“当爹的来吧。”

孟一让他笑死了,“你没事儿吧,怎么这么多戏啊。”

栗阳一挑眉,问他:“这么多耗子能分的清吗,我说你不会还给它们起名吧?”

傅决寒也看过来,孟一莫名脸红,“起个屁哦,我还没幼稚到那份上吧。”

结果栗阳倒水时没注意,直接盆子一扣,把一只手掌大的皮卡丘给倒了出去,孟一心疼坏了,脱口而出:“卧槽我的铁蛋儿!”

话音刚落他就闭了嘴,只听旁边“扑哧”一声,就连傅决寒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真起名字了啊?”

这下脸都丢尽了,孟一嘴唇抿的能挂油瓶,“昂,不然我怎么分得清啊。”

傅决寒把那只小小丘提起来,一看尾巴居然还是只母的,“这个叫铁蛋儿的小姑娘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还没满月就出厂了吧。”

孟一剜他一眼,“你懂啥,这是毛绒茶宠来着,本来就这么小,我睡觉的时候抱的。”

“等等,”傅决寒脸色一变,“睡觉的时候抱的,你是说这几晚我们中间一直躺着个第三者?”

“......”

“哈哈哈哈第三者!”栗阳笑得直打颠儿,“真行啊你寒哥,谁家酸菜缸炸了吧,连电耗子的醋都吃。”

孟一心里还挺美,把殷红的下唇一咬,眼睛眨巴着像只小狐狸似的:“不是吧傅老板,玩偶都不行啊?铁蛋儿已经陪我很多年了,那我总不能喜新厌旧哇。再说了,真论起来你俩还不定谁是第三者呢。”

傅决寒气得一巴掌抽他屁股上,“净乱说话,是不是又欠抽了。”

孟一嘴巴撅成喇叭花,背着栗阳超级小声地说:“那咋整啊,亲一个吧。”

傅决寒笑了,笑完依旧冷回脸,假装愠怒,“别了,”屈起食指在铁蛋儿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第三者有什么好亲的。”说完转头就走了。

孟一有点懵,以为他真吃醋生气了,小脸一垮就要追上去哄,结果傅决寒两分钟不到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截从衣服袖子上剪下来的布料。

他下巴一点铁蛋儿,和孟一说:“给它穿上。”

孟一傻狍子似的瞪着眼:“这啥?”

“睡衣。”傅决寒一本正经地说:“我见不得它不穿衣服躺在你旁边。”

“......”

“噗——哈哈哈!!!”

在场三个男人笑了两个,栗阳更是差点栽进盆里,还要给铁蛋儿拍照发朋友圈,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哥!你这剪的是我的衣服吧!我上个礼拜刚买的!”

*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傅决寒就把锻炼安排在了拳馆,有心教孟一几招防身术。

他穿上道服后特别激动,嘿嘿哈哈地一通比划,两眼都放光了:“谁打我谁打我!我能自己挑教练吗?”

傅决寒直笑:“不要教练,我和你打。”

孟一眼睛一耷拉:“你要亲自揍我?你真舍得吗?!”

傅决寒抬手把他按老实,“给别人才舍不得,你没练过,上去只能被人摔。”

孟一乐了,“那说好你不能摔我啊,给我留点面子。”

“晚上再摔你。”傅决寒说。

孟一翻他个白眼:“略!”

傅决寒带着他先活动筋骨,压腿、转手腕、高踢腿,之后又讲了一段空手道的历史,那么枯燥的东西,配合着他漂亮的动作展示居然听起来也挺有趣。

孟一看着他的背影偷偷笑了,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无所不能。

不仅厉害还铁面无私,半点不给他放水。

第七次被按倒时孟一彻底炸毛了,“卧槽你的腿是怎么过来的,我一点没看到,你是不是出老千!”

傅决寒覆在他身上,大腿挤在他中间,还笑话人:“这点意识都没有,怎么晚上我掰你腿时那么机灵?”

“这能一样嘛!都掰平了还没反应那是下肢瘫痪!”

他一个起身撞人脑门上,趁人不备学着他教的招数拼命反压,结果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傅决寒一点事没有,他像只小乌龟似的被扣那儿了。

孟一都懵了:“卧槽,你多少会点魔法吧......”

傅决寒把他严严实实罩着他,“腰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欠练。”

“我才不练!”孟一心道:练好了你得天天让我脐呈,当我傻么。

中场休息的时候教练过来了,要和傅决寒试两招,两人应该是挺熟的朋友,不怕手轻手重地打红眼。

傅决寒的动作稳准狠,攻多于守,一拳出去能把软柱砸个坑。

教练也不遑多让,力道速度都够劲儿,几下没让他占到便宜。

荷尔蒙乱飞的肉搏战在拳馆最能吸引人的目光,不一会儿台下就围满了人,呼哨呐喊,栗阳还在旁边支了个小桌子让大家下注,买定离手,压根没想起来上面有一方是自己老板。

比赛结束时,傅决寒赢了七八分,最后一个高扫腿尤其漂亮。

他抬头寻找孟一时狠戾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勾唇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旁边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度。

孟一光顾着看人了压根没注意,等傅决寒下台时被一个女生拦住,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他愣了一下,指着自己:“我?”

傅决寒给他一个口型:“过来。”

他走过去时,女孩儿正问傅决寒能不能请教几招,说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傅决寒看向孟一,“我需要请示家属。”

女孩儿发现新大陆似的“哇”一声,“你们、你们是......一对儿吗......”

他只笑,伸手来抓孟一,本来是想让他醋一下,结果孟一隔老远就看到女孩儿道服上别的黄色小卡子,好巧不巧,是个皮卡丘的造型。

他当时就觉得要糟,果然看到孟一直么愣眼地朝女孩儿走过去,就差朝着皮卡丘淌口水了。

他一把推开傅决寒,自己冲上去:“小姐姐,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他教的我都会,能请你把你这个小卡子的链接发我一下吗?”

小姐姐笑眯眯地看看他,又看看傅决寒,突然满眼充满母爱的光辉:“不用教我啦,姐姐这有超级多,全都发给你!”

最后的结果就是孟一压根没管傅决寒,和人小姐姐把微信都加上了,两人凑在一堆相谈甚欢,光是皮卡丘挂坠就下单了十几串。

傅决寒脸黑个彻底,当场对黄皮电耗子粉转路,之后训练时把孟一按倒好几次,故意似的把他扣在那儿不准起来。

孟一的好胜心逐渐被挑起,开始撒泼甩赖,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这儿亲一口那儿挠一下,等傅决寒实在绷不住时夹着他的腰猛然一个反剪,干脆利落地把人撂到在地。

被压倒七八次才终于扳回一局,孟一简直得意死了,小土匪似的骑在人身上耀武扬威:“让你欺负我,服了没有!”

傅决寒好笑地搂着他的腰,纵容他在自己身上撒欢,等人威风够了突然握着他脚踝一个翻滚。

“哎——”孟一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按在台子上,两只手腕被攥在一起高举过头顶,一股火热的气息强势又粗野地压了下来,傅决寒用膝盖顶着他腰侧,轻吻他鼻翼:“笨东西,服了没有?”

美色在前,孟一直接晕乎了,他笑眯眯地在傅决寒的胸肌强摸了一把,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服了服了,您最牛逼,赶紧回家吧寒哥,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还知道回家啊?我看你就快和那个女生走了。”傅决寒在他腰侧抽了一巴掌:“怎么这么好骗,是不是谁有只皮卡丘都能把你骗走啊?”

“不是啊。”他甜滋滋地亲人一口,“如果是你,不用皮卡丘也能把我骗走啊。”

得,一句话就被人哄好了,傅决寒认命一般拉着他去角落的小台子上练。

小台子有好也有坏,好是不管孟一骑在他身上怎么胡闹都不会被发现,坏是傅决寒把他按在地上不让起来同样也不会被发现。

“嗯——快放开我!你手往哪摸呢!”他像只被主人强按在**猛吸肚皮的小猫,张牙舞爪无能狂怒。

傅决寒气急败坏地揉他,反问:“你刚才往哪摸呢?教了十分钟就学会一个准备姿势。”

“这也不能怪我啊!”他又心虚又害臊,躲着人的眼神嘀咕:“那胸肌就长在你身上我摸两把怎么了......”

傅决寒由上而下俯视他,:“行啊,胸肌长在你身上,我也摸两把怎么了?”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

你再摸我就得换裤子了啊!

孟一清晰地感觉到小腹涌上热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叫嚣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快半个月了!那个该死的缺乏症又他妈的犯了!

可是这大庭广众的他要怎么补充激素啊,还去吸傅决寒的各种液吗?

他吞了下口水,抬眼看看四周,这么多人,亲是不能亲了,还像第一次那样拥抱吗?

可傅决寒一滴汗都没出,拥抱也没用啊。

“在想什么?”傅决寒抬手在他眼前一晃,起身时道服散开一些,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

孟一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离谱到极致的想法,随着傅决寒屈膝时和他大腿不经意地触碰,他心里那只小爪子颤颤巍巍立了起来,恶向胆边生。

“寒哥,你在这里有私人更衣室吗?”

“有,这馆我有一半股,怎么了?”

他伸手圈住傅决寒的脖子,手指搓了搓白色的道服,一双眼睛雾蒙蒙地瞧着他,又把殷红的下唇一咬:“你还记得海边时,我答应给你的那个奖励吗?”

傅决寒愣住,视线落在他嘴唇上。

“嗯。”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孟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热烫的脸贴在他颈侧:“那...那你现在还想要吗......”

作者有话说:

不能接吻但是能那个是吧,你真敢想啊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