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袁导这次真的没放过简遥,他们一直拍到后半夜。

简遥精神一放松,就困得发懵, 程芬告诉他已经给谢祁年打过电话了,他在车上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幽魂似的飘回了酒店,倒头就睡。

上午他也不敢起太晚,满打满算才睡了四个多小时就重新爬起来了,袁导给了他五大张临时剧本,让他中午十二点前背完,简遥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会, 拿出了高三补习时候的架势, 洗漱的时候在看,吃饭的时候在看。

不对, 连做梦都在背台词。

“谢老师的回应好好笑。”程芬为了缓解简遥的压力,吃午饭的时候插了句话。

“嗯?”简遥晕乎乎地抬起头,程芬把谢祁年的微博拿给他看,关于昨天的桃色新闻, 谢祁年既没有发律师函警告,也没让工作室说明,直接转发了那条娱乐新闻,配上了一串省略号。

是的, 只有省略号。

但对于谢影帝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从来洁身自好,出道多年传过的绯闻不下三十个, 没有一个实锤, 最后不是对方故意炒作, 就是娱乐新闻在瞎编,这次谢影帝亲自下场,已经很给绯闻「面子」了。

简遥忍不住弯了弯眼睛,都能想象他家谢老师看到热搜有多无语。

简遥很想给谢祁年打个电话,但是看看时间,还是拍戏重要,如果今天这几场戏没法一条过,他可能又要拍到后半夜了。

剧情里,陆方池渐渐明白了陆展元和温启明的感情,从一个反对者变成了路人,简称黑转路。

也是在这样的过程里,父子两人越走越近,他们以前每天都在吵架,互相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如今却在青春年少的时光里,一起打篮球、考试,在村子里割麦子,甚至还和邻村的人打架。

日久见人心,只有这样平等的相处,才能更了解对方,走进对方的心里,父子俩成了好哥们儿,陆展元有一天对陆方池说:“你比过去开朗多了。”陆方池闻言,恍惚了很久。

这段戏拍得很好,袁导非常满意简遥的状态,在他靠在柱子上消化情绪的时候,拍着他肩膀说:“不错,照你这个速度,没准明天咱们能排十场戏。”

以往这时候,简遥都会乖巧地说声:“好的,导演,我会继续努力的。”现在,简遥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晚上10点,外面下起雨来,室外戏份告吹,简遥提前完成文戏任务,打算和程芬返回酒店,阿福来电话说:“姐,正门口有好多代拍和狗仔,你们最好绕个路。”

“估计是昨天热搜闹的,我们走西门吧。”程芬道。

简遥点头,两人裹上军大衣,还特意戴了帽子,绕过人群往侧门走,远远的还瞥了一眼正门,确实围了好些人,程芬觉得里面有可能有私生粉,催促简遥赶快进酒店。

结果事与愿违,简遥刚走到酒店侧门,灌木丛里就蹿出来几个人,旁边还有闪光灯,晃了他眼睛一下,其中有个人力气特别大,扑得很猛,直接把简遥撞了个踉跄。

“遥仔!我是宋简CP粉,我等你好久了!啊啊啊!”

程芬赶快去拦,奈何人多太嘈杂:“谢谢,请给艺人活动空间,这是私人时间,不要围着!”

“我们是喜欢遥仔特意赶来的,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拦我们!”

“我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我要摸摸遥仔的手!”

“遥仔,你和宋琦在一起了吗,啊啊啊你们好般配!”

侧门没有保安,这些人突然出现,他们完全来不及反应,程芬余光里看见简遥差点把脸磕在墙上,整个神情都变了,厉声道:“你们再这样,我就叫警察了!”

幸好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酒店里的保安,程芬在挡人的时候,出来好几个人,有个高个子的人推开众人,把简遥从旋涡里拉了进去,那人穿了身黑色的羊毛大衣,直接把他裹进了怀里。

代拍和疯狂的粉丝破口大骂,程芬气得脸都青了。

简遥本来就累,经过这么一遭,差点扛不住,等到了酒店,他向解救自己的保安们道谢,一眼都没看,就往屋子里钻,没想到刚才那个「保安」一直跟在他后面,简遥吓了一跳,眼睛都睁圆了:

“你……”

某位「保安」反身关上了门,将帽子口罩都摘了下来。

简遥是真的没预料到,前天刚走的人,今天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频率高得像做梦,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嘶」是真的!

瞌睡虫从脑海中被赶跑,他像只小猫一样叫了声,扑了过去,跳得很高,正好被对方接住,整个人挂在了他脖子上。

和他此刻满脸兴奋不同,来人神色里还添了点柔软的怜爱,叹道:“遥遥……”

抱着他的,可不就是隔两天就打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谢祁年,再这么下去,简遥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被先生的事业粉群殴。

“先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拍戏吗?”简遥摸着他身上,潮气冰凉,显然刚下车没多久。

大衣寒气重,谢祁年顾忌简遥感冒才好,顺手脱下来扔到边上。

少了外衣,简遥抱得更顺手了,谢祁年低头亲了亲他,将他唇瓣磨得发红,才开口回答:“遥遥,你已经48小时没和我说话了。”这句听上去,竟带着两分可怜,小心翼翼的。

“嗯?”简遥愣住了,不会吧,他不记得有这么久了,而且……

“先生,你是因为这个飞过来的?”

谢祁年默然不语,垂眼看着他,拇指抹掉他眼角坠着的雨水。其实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飞过来的理由有很多,比如昨天程芬发给他的照片,比如简遥对于他的绯闻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起来就给颜熏打电话,问了她一个极其幼稚又很严峻的问题:

“两个人在一起,会不会因为对方身边有太多亲近的人而感到不舒服?”

颜熏在电话里沉默了五秒,说:“会,当然会了,过于重视肯定会吃醋的。”

谢祁年低头看了眼空白的微信界面,心里感到迟疑和不确定,紧接着颜熏说:“老板,你要定几点的飞机票,我给你下单。”简直把他的心思全猜中了。

大体就是这样,心路历程有些复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想开口,却又看到简遥眼睛里的血丝,心疼瞬间占据了上风,话到嘴边,就换成了:“不完全是,”

微顿了下,他说:“是我想你了。”

简遥梨涡弯出很深的弧度,抬头亲了他一下。当然,这显然不够,想想自己工作太忙,冷了先生两天,而先生下班千里迢迢跑过来,刚才还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只是亲一下怎么够呢?

于是他脸颊红了红,趴在谢祁年耳边,说:“我也想你了,老公。”

甜糯的像刷了焦糖的年糕,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下去,谢祁年喉结滚了滚,用了很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的理智崩盘。

简遥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劳自家先生,不管不顾地撒娇:“先生,我好累哦,你抱我去洗澡。”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邀请下保持理智,除非他不是男人,显然谢祁年很正常,压制半天的火气一路从下往上滚,连潮湿的雨水都要蒸发干了。

有谢祁年在,简遥根本不必动手,他半眯着眼任由谢祁年解去两人的衣服,平常那么妥帖又爱干净的人,走一路扔一路,最后从豆荚里面把润白饱满的豆子剥出来,豆子裹着水汽,顶尖还有嫩粉的颜色,看上去娇嫩又可爱。

手感也特别好,最诱人的弧度一掌握不住,从白到粉红,只需要两三秒而已。

简遥在温水中沉浮,发出很细的喘息声,稍微刺激一点,他就会蹙起眉来,下一刻就变得温柔起来。

因为太过舒服,简遥直接在浴缸里睡着了。

谢祁年亲吻他的耳垂,用了十足的毅力克制住动作,将怀里的人用毛巾擦干,穿上睡衣睡裤,妥帖的放进被子里,四个角全部都掖好。

谢祁年的手机亮了,颜熏问他明天航班的事,他还有很多场戏要拍不能耽搁,原本前天他想这次估计半个月都出不了影视城,但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明天10点吧,上午耽误的时间用后面三场夜戏补上,辛苦你去跟导演协商一下。】

颜熏:【老板,熬大夜对身体不好,您临时有事,导演那边完全可以体谅的,而且我们是项目出品方……】

谢祁年说:【没事,就这样吧。】;

这件事他有私心,确实做得过火了,他签约合同里规定了工作时长,肯定要拿加班补回来。

发完信息,谢祁年才挨着简遥躺下,和往常一样,分了个胳臂给小年糕当枕头,半个身体当靠垫,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顺便补上了早安和晚安吻。

简遥在睡梦里察觉到热源,头一偏就埋进他的胸口,睡得格外香。

作者有话说:

老谢皱眉细数:为什么48小时没联系、拍吻戏、看自己绯闻还不吃醋……

遥遥:老公,我想你啦!么么哒!

老谢:我想问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