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澄大多数时间抱着场记板坐在一边，看着梁易导戏。
这人似乎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此刻站在场边看着，像棋手在观自己的棋局。
哪颗棋子的该是什么位置，不对的话该怎么拨弄摆正，尽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休息会儿吧。”梁易看了眼时间。
小棋子们如释重负，感觉褪了一层皮，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收获匪浅的实践课。
几个学生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问题。
“梁老师简直是行走的教科书。”杜晓宏从人群里出来，由衷地感叹。
他看到坐着的冉澄，不由问：“冉老师，您之前选我的原因是不是要和我切磋跳舞来着，我真的会。”
冉澄看着这位实诚的小伙儿：“你会哪一个？”
“五年前最火的成名作啊。”杜晓宏做了几个动作，“我开始还以为不能说呢，没想到您不介意。”
【就是不能说吧大兄弟】
【小心秋衣粉来撕】
【冉澄劣迹糊咖！怎么有脸提五年前？】
【果然来了。】
“时间太久了。等我找首新的咱们私下切磋吧。”冉澄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冉老师当年——我可以叫你冉澄哥吗？”
杜晓宏这个年纪正好是五年前5A组合最火的时候，大街小巷的青少年争相模仿，他此刻有种追星成功的恍惚感。
“可以的。”冉澄跳过级，本来就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多少。
“冉澄哥当年可是舞担，我觉得五个人里面就...”
“杜晓宏。”梁易叫他，“你也过来。”
“我先去了啊冉澄哥，有空再聊。”
冉澄看着他的背影，思绪被短暂地牵回了从前，似乎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微微垂下了眼睛。
“冉澄，刚刚看了那么久，下一场你导。”梁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冉澄抬头，愣了愣：“我不会。”
“看仔细点，下午试试。”梁易的语气不留余地，“不要老走神。”
冉澄觉得五年里似乎还是有点东西没变的，比如高中梁易让他学不喜欢的习，现在让他导不会导的戏。
再重新开拍之后，他按照梁易的意志，认认真真地开始观察。
自然不指望突击出什么成果，只要能做出个大概的样子，其他的统统都能交给梁易。
等中午吃饭的铃声打响，他立刻满血复活，把场记板一合，满脑子都是吃饭吃饭。
但和梁易刚出教室，迎面走来一大群嘉宾，人看起来还挺齐。
饥肠辘辘的冉澄暗道不妙，
“梁老师！”宋祁最先看到他俩，招了招手。
人群围拢过来，冉澄提前挪开位置。
“我们打算中午去学校的食堂吃，您什么打算？”齐筱筱问梁易。
梁易说：“我无所谓，一般看冉澄。”
大家对这个有点陌生的名字反应了一下，几道目光如探照灯似地照在冉澄脸上，冉澄标准地笑了笑，心里暗中叨咕。
虞雅岚笑道：“冉澄可真有本领，把节目组的定位摸透了。”
旁边的秋奕忽然没忍住似的嗤笑了一声，这句本就意味不明的话立刻变了味。
【虞雅岚这句话好怪，节目组什么定位？】
【雅岚姐说话就是这么直，节目组不就是让冉澄来当舔狗的吗？】
【请问你看节目了吗，瞎话不能这样说吧。】
【谁知道镜头外呢？】
【...镜头外不就只有昨天夜里吗】
——
【但凡对梁易有点了解的都知道什么手段对他都没用吧】
【秋奕才有问题吧，雅岚姐说话他笑个毛呢】
弹幕忽然随着这句话爆炸式地增长，盖住了整个画面。
——
【@柿子视频：秋奕小宝贝，秋秋勇敢飞，岚岚我女神...等103名用户被禁言，请大家谨言慎行】
梁易看不出表情，只是重复了一遍：“定位？”
他回头看了看导演组，导演连忙在镜头外朝虞雅岚做了个手势。
秦悦拉了拉虞雅岚，对着镜头和导演组说：“雅岚开个玩笑，没有什么定位一说。对了大家各组还剩多少钱啊，我们统计一下吧。”
她掏出一百：“我们就剩一张了，那个房车上的东西实在太简陋了。”
宋祁炫耀：“我们就花了今天早饭十块钱，剩下一天半可以放心花了。”
秋奕和楚瑜山只剩三十二，昨天秋奕非要标间里换床新被子，押了一百五的押金。
冉澄见梁易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充当发言人：“我们还有一百五。昨天吃面花了五十。”
这个话题起得仓促又没意思，各组匆匆聊了几句之后便都找借口散了。
冉澄收起标准笑容，催促站在原地不动的梁易：“快吃饭吧梁老师，饿得不行了。”
“我们是还剩一百五吗？”冉澄在心里严格筛选昨晚查到的饭馆，一边算着价格，一边问身后的跟拍导演。
跟拍导演翻出手机看了眼：“你们还剩一百三十八哦。”
“？”冉澄愣了愣，“怎么还有零有整的，不就吃了一顿五十块钱的饭。梁老师，钱在你那吗？”
他记得昨晚把一百五都给了梁易，今早在酒店用早餐券吃的早饭。
梁易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钱，三个圆圆的钢镚赫然在最上面。
冉澄拿起一枚钢镚，有些懵：“真是一百三十八？”
梁易看着别处，解释：“花了一点。”
“原来梁老师也有忍不住花钱的时候，没事儿。”冉澄没太在意，“走吧快吃饭。”
【？？花去哪了？直播没播啊】
【蹲】
【从开播盯到现在的人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在早餐到上车前的那段时间】
【好奇+1】
冉澄又如愿以偿地成功打卡了一家餐厅。
老板的女儿给他们送了额外的甜品，激动地问：“可以合影签名吗？”
这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张小圆脸很可爱。
冉澄低头挖了勺甜品，心里猜着梁易会不会答应。
“冉澄，可以吗？”
“啊？”冉澄愣了愣，“我也没有梁易签名。”
那小姑娘笑了笑：“我想要你的。”
冉澄觉得说不通，梁易的签名价格至少得是自己的n次方倍，要他的做什么。
“我上小学的时候可喜欢你了。而且梁易从来不给人签名的，我知道。”圆脸小姑娘说。
冉澄听到后半句话就理解了：“我好几年没签那种花体了，不太记得了。楷体行吗？”
圆脸小姑娘拿着笔的手在空中愣了愣：“楷体？”
【笑死了第一次听说签名签楷体】
【我想要个宋体】
【我要黑体】
【呜呜呜小澄好久没给人签名戳到我了】
“不要了吗？”冉澄看着她失望的神情，也有点着急，但他的确签不出以前的签名了。
那圆脸姑娘垂着脑袋，把笔收了回去：“算了吧，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年和我一起追星的同学都没联系了。”
冉澄忽然想到什么，拦住她，转向梁易：“你还记得吗？”
梁易沉着脸看了他一会儿，从那小姑娘手里接过油漆笔，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签了两个字。
摄像机配合地给了个镜头，赫然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冉澄」，还是很花哨的签法，该圆的地方圆，该勾的地方勾，甚至还有个疑似爱心的小黑点。
【啊啊啊影帝你没有心，自己不签名还帮别人签的这么好看】
【好想要这个名字】
【...那个我有5A组合五年前的团体签名照，我觉得不太对劲】
【？细嗦】
【梁易的这个签名和冉澄的好像一模一样】
【等等我掏出来看看】
【握草，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梁易：猜猜我为什么再也不想签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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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困迷糊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了，痛定思痛，以后尽量在阳间时间日更！（; `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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