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半山腰上几道“轰隆隆”的声音,整座山都在摇摆,

群山的鸟儿叫着飞走,

矿前的村民感受尤为巨大,有人站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啊,矿要塌了!!!”

苏逸辰扯着喉咙,“往上下跑!!!”

又是几声轰隆声,霎时地动山摇,矿洞前确实滚落几块山石,这些人才像被按了前进键,纷纷叫着往山下逃。

与此同时,山下埋伏好的队伍也听到山上的轰隆,

严警官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上面一波村民尖叫着跑下来,立刻就被下边的大部队保护起来,

分两个队伍,后勤部队把村民聚集起来牵离主战场,

严警官带队的冲锋部队往山上靠近,耳机里突然传来长官突袭的命令,

严警官心里一动,下一秒毫不犹豫下达冲锋指令。

事情就如苏逸辰预期那样顺利的发展,在钟书记带人匆忙赶来矿场,那边老鬼同时行动,救出了黄秀兰。

路上虽然也遇到了些麻烦,但都被老鬼解决了。

两人一路往后山逃,路上还是黄秀兰发现他手臂受了伤,一惊,“你手臂流血了,先处理吧?”

老鬼没说话,直到把人带到安全距离才停下来,

他实在担心苏逸辰,放下黄秀兰,【你待在这,我出去看看。】

“等等!”黄秀兰已经撕开衣服,麻利的把布条给他包扎在伤臂上,“这样至少可以止血,你注意安全!”

老鬼刚站起来,外边就是一阵枪响,瞬间喜出望外,是他们的人到了!

这场突袭实在太过突然,打了钟书记一个措手不及,

他带着人匆匆赶到矿洞现场,弄明白缘由后才惊觉上当了,打算带着人杀回去时,下边凭空冲上来一群着装统一的警察。

钟书记吓得魂飞魄散,再反应过来,已经在枪炮的控制下。

他们这二三十人,在密集的枪口下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举手投降。

浩浩****抱着头在矿洞外蹲了好几排,一些带枪警察往里地毯式搜索,陆陆续续又带出三四十号人。

最后场上,加上在地下赌场抓获的,总共三四百号人,缴获的黄金千两,财产千万亿。

这里还只是部分,还有部分的犯罪分子在国外逍遥法外。

这算蓉城史上缴获的最大的犯罪团伙,陆陆续续的清场可能还要半个月,

后续顺藤摸瓜拉伸出里边的权利线,一度令人触目惊心。

而此时,钟书记自一开始的惊愕,到后来的惊恐,再到惊吓,知道大势已去,他静默下来,面如死灰,如同一具提线木偶。

这段时间,严禁上山,外边全是停的警车,下边的村民忧心忡忡,

罗少桀一直在山下静待,直到山上严警官消息传来,“罗总,人都找到了,但不见您妻子的踪迹。”

长久的等待耗光他的耐性,他挂断电话就要上山,当即被警察拦住,

对讲机里的严警官:“让他上来!”

罗少桀才被放行,他怒火中烧,一路上了山,

山上,钟书记被问到苏逸辰的下落,他死鱼似的眼珠子转了下,有了些波澜,“谁?啊,你说他啊,被我活埋了。”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严警官听得心惊,回头,就见一道身影怒气腾腾的过来,他一惊,赶忙拦在身前,“罗总!罗总消气!”

“滚!”暴怒中的罗少桀连基本的风度都把持不住,向来自持的他推开严警官。

一把攥住钟书记的衣襟,“你说谁?你把谁活埋了?!”

钟书记想到这场爆炸,想到这些突然出现的警察,还有紧跟着罗少桀后边来之前来过村里的青姐。

前因后果,还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就是这伙人突然造访,他就知道要出事,早知道,一个也不要放过……

他不好过,也休想别人好过,所以对面前暴怒的男人说,“死啦,活埋了,死得好,坏我好事,死的可惨了……”

还没说完,就被人狂怒一拳打在地上。

罗少桀向来是优雅的,运筹帷幄的,他从不轻易跟人动手,更是忌讳大庭广众下如同一个疯狗,抓着人胡乱撕咬泄恨!

但听到苏逸辰死了那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他红着眼,说着最恶毒的话,最硬的拳头,把地上的人打的血肉模糊,

仿佛只要听到肉体嘭嘭,肉沫飞溅,他心里的伤痛仿佛就要轻一分,

他的辰辰,他的好孩子,他孩子的妈妈……

那等盘旋在心头的旋涡,仿佛撕开口子爬出来的厉鬼,那等嗜血残暴令人惊悚!

严警官上前,两只手都抱不过人,

直到另一道身影冲过来,扯着罗少桀手臂另一边把他拉开,“哎呀,你别打了,再打你手该疼了!”

就是这声,唤回了罗少桀的理智。

罗少桀双眼殷红,脸上是没回过味的怔然,苏逸辰被他的样子吓着了,小声的说,“我不知道你来了,刚才有点害怕,就躲的远远的……”

还没说完,就被罗少桀抵着肩膀抱进胸膛。

苏逸辰感觉到他的颤抖,双手抱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拍了拍,再拍了拍,“好了好了,我没事。”

严警官咳嗽一声,转头让人清理现场,把犯罪嫌疑人都带回去。

范书记落马,被两个人抬着才能走,

他本来垂着头,路过罗少桀面前,突然停住,微微侧了侧脸,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问罗少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罗少桀手里摸着胸前苏逸辰的脑袋,大手从他头发摸到耳郭,再往下,大拇指把他嘴唇边的一点污渍擦掉。

他低眉,漂亮的睫毛刷了两下,在眼底投下一层青影,“我说过,钟启元,我会回来弄死你!”

钟书记怔然,这个名字,多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再看罗少桀,视线动了一动,半响,才呵了声,“原来是你啊……”

“你还是没变,跟你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笑出一口血齿,“死在你上手,不亏。”

人被带着走远,苏逸辰抬头问罗少桀,“你认识他?”

罗少桀点头,“一个故人。”

“故人?你跟他很熟?”苏逸辰有些急了,生怕他和这些罪孽深重的人有关系。

罗少桀轻揉了揉他头发,“不熟,见过。”

他黑沉的视线望着远方,应该说,是莫大的仇人,是他的,也是老鬼的。

-

“钟启元,你有本事把我弄死,不然我就弄死你!”

又臭又黑阴冷潮湿的地下,空旷的走廊里,放着几个偌大的铁笼子,

里边关着形形色色的人,闭着眼的睁着眼的,坐着的站着的,大家都如同一副行尸走肉。

只那只稍小的笼子里,今天新关进来的一个孩子,瘦弱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但破坏力不容小觑。

进来就咬伤了几个人,他像狼一样,一旦撕咬住猎物,除非把那坨肉咬下来,否则不松口,绝不松口!

他不知好坏,凡是靠近笼子的,即便只是递个水碗,也能直接把人的手指生生咬断!

钟启元蹲在笼子外边,看着笼子里的男童,有些发愁,“这么凶,怎么能卖个好价钱呢?”

他倒是一点不把男童的犀利的言辞放在眼里,毕竟这里的人对他来说,比狗还不如。

狗凶一点,还能把主人怎么样呢?

何况再凶的狗,也有被驯化的一天,瞧瞧其他笼子里的人,哪个刚进来不是一身獠牙。

甚至钟启元还觉得把这样凶猛的野兽驯化成家猫,也别有一番意思呢,

不过,他可不敢真靠近这笼子里的小野狼,刚从大街上捡回来的,瞧着模样俊俏,应该能卖不少钱。

他起身,“再给些水,少给点吃的,这几天先饿一饿他,挫挫锐气,才好教化。”

可惜的是几天过去,这孩子非但没软了性子,反倒生了绝食的想法。

凡是送来的水和食物,颗粒未动,一心求死。

钟启元怕真把人饿死了,让人抓着人往嘴里灌,他非但不张口,还把伸来抠挖牙齿的人的手指咬的鲜血横流。

被那人从高处猛地摔下去,当即摔得头破血流。

男人被钟启元重重一脚踹过去,“摔死了你配得起?”

这孩子的长相万中挑一,全部遗传他妈的姿色,他妈是个杀人犯,巷子里卖屁股的,他瞧着姿色好,上过两次。

一直想把他儿子搞到手,他倒没那方面癖好,但外边权贵里想买的多得是。

只是这孩子的母亲跟他一样的脾气,难教化的很,让她干什么都行,但谁动她儿子,她就跟谁拼命。

可惜了这么烈的性子命不长,被车撞死了,他当时去的时候,这孩子就守在他妈旁边。

那鲜血从上街流到下街,再美的人死了也不好看,瞪着眼睛,仿佛随时要坐起来追魂索命……

钟启元拿了一百块钱,给他妈换了半块草席,将人草草埋了。

他想得开,男孩权当他一百块买下来的,但能卖几十万,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按他亏损的几个手下来看,若是最后没能卖个好价钱,可能亏着本走就不划算了,所以还是得好好生生给他上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