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白白听后自然不厚道的笑了。

这才是虞舒月, 好吗?虽然可能这件事会波及她那可怜无助的弟弟,但作为闺蜜,她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她心中认可的虞舒月。

唯有潇洒恣意, 无数拥簇者前赴后继,这才算得上是她罗白白的姐妹。

她对着罗司宥无情道, “那你怎样,要和姐姐哭诉吗?”

罗司宥自然不会遗忘, 并坐在另一头的同学是如何的不要脸的, 他若是真在这个时候卖惨,岂不是显得幼稚至极,给某些家伙有机可趁吗?

罗司宥当即换了一种语气, 对着罗白白道, “你不必来了。”

那头的罗白白一脸懵。

就这么被隔绝在一线八卦以外了嘛?

罗白白简直是今天最不爽的人, 不能直观各大平台争先恐后播放的虞舒月八卦大戏, 她感觉到自己作为女明星的闺蜜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甚至还额外贡献了自己的亲弟弟。

她想象一下虞舒月这个道德模范今天内心可能面对的冲突。

这大概就是虞舒月有史以来最大的绯闻了。

她几乎可以设想那张传统静美的脸露出困惑与无助来。

而此时, 一手打着方向盘的虞舒月心情轻松了几分,车内响起她泰勒斯威夫特的歌, 她反而有些不在意这些评价了。

用通俗的话来讲,她是演员, 又不是爱豆,她还结过婚,是个情感经历被人人以为丰富的人。

而圈内的男演员婚内出轨还被原谅的不在少数。

她一个正儿八经离过婚的女人,想怎么自由就怎么自由。

不就后座两个大学生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比起圈内某些男明星, 她简直可以堪称为行为道德标兵了。

“你们喜欢吃什么, 姐姐请客。”

罗司宥刚从和罗白白的谈话之中挣脱出来, 尚且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而另一边的阮遂安抢先回答道,“我不挑食,姐姐喜欢什么,我就吃什么。”

罗司宥发觉自己在乖巧这一项上绝对比不过某些人了。

阮遂安怎会看不穿。

这是虞舒月好吗?不论年龄大小,就凭她站在那里,她的气质与身价,就足以让所有人动心啦。

他嘴角方才流露出第二一抹笑意,立即被罗司宥毫无情面地打断,“老阮今天没有和学妹的约会吗?”

“没有,我洁身自好。”

虞舒月也快听不下去了,“好了,等吃完这顿料理,我再送你去约会吧。”

本来么,对多余的小朋友也没多大兴趣。

总不至于因为一个误会,还非要坐实了这些传闻吧。

罗司宥觉得自己的话可能终于起了作用,眼下看来姐姐对其余男大学生也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是为了应付而已。

但在这家料理店,他很快又紧张了起来。

这家日料店的有位年轻男服务员也是他的同学,与浓眉大眼的阮遂安不同,这家店兼职的朋友面容清俊,下巴瘦削,眼睛有肿易碎的破灭感。

与他们这种成长在健康家庭的阳光大男孩不一样,他几乎第一眼就能看见许景年眼底淡淡的忧郁气质。

他最不希望姐姐认识的人是他。

是学霸也就算了,偏偏长相出众,各项体育也都没有短板。

可他身边的阮遂安却丝毫意识不到真正男大学生的危险,刚进包间就对着门外的人大声呼喊道,“许景年!”

还要在公众场合招手。

只见罗司宥见许景年冷落无声地拉上纸门。

虞舒月觉得在场的气氛也有些怪怪的,看上去这像是罗司宥的同学,但别人是来打工的,他们是来这里消费的。

多半也要考虑一下别人家小孩的自尊。

虞舒月及时制止了阮遂安的呼唤。

等人家再次进门的时候,虞舒月也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男孩,眉目清秀,姿态也是不卑不亢的,体态很好。

虞舒月点完菜品,又将菜单递回了过去。

“你们小朋友还有什么想添加的吗?”

罗司宥摇着头,他内心最不情愿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虞舒月触及许景年的目光确实与对别人有所不同。

而阮遂安还以为是自己构成了罗司宥的威胁,内心兴奋不已,他很久没看罗司宥吃瘪时的样子了。

可阮遂安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出去洗手间的那一刻听见了许景年对自己小组作业的催促。

“你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

阮遂安兴致空前高涨,不管对方与他对话的内容是什么,但毕竟许大神今天搭理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没有看新闻啊,今天带我们过来的可是虞舒月啊。”阮遂安勾搭着许景年的肩膀,继续没心没肺的自言自语道,“兄弟,你应该不大关注娱乐圈这块,你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我认识。”

阮遂安耳边传来清晰无误的三个字眼,一度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人为发出的声音。

但很快,罗司宥也抽身出来了,他显得并不算愉悦,“等会换个服务员进来吧,也免得大家尴尬。”

许景年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总之表现得极其模凌两可。

只是在罗司宥说话的同时,一手紧握的餐盘渐渐下滑,他表现得一点也不像那个完美无缺的学霸,而是像一个极其普通的大学生。

但罗司宥发觉他的话并没有奏效。

因为之后送菜的人不是别人,仍是许景年本人。

“人手不够。”

许景年这么解释道,不过从头至尾就没有考虑过罗司宥的脸色过。

而虞舒月微微感知到罗司宥的紧张,示意他放松一点,可罗司宥的不安并没有得到缓解。

白色T恤下的少年一手撑地而起。

“许景年,我们聊一聊。”

“没什么可聊的,”许景年一口回绝,“放心,我还不至于要去外面卖你们的新闻。”

虞舒月:“你们这群小朋友,还挺好玩的。”

虞舒月对清贫貌美的少年自带一层滤镜,自然有意化解那种尴尬,她提起,“你们几点下班啊?”

“要不我待会儿一起送你们回去?”

这时候非但罗司宥感到焦躁不安了,而阮遂安也醋了起来,“还以为姐姐时喜欢我才带我来吃饭,原来姐姐只是对弟弟的关心哦。”

虞舒月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

阮遂安接着就安分守己不说话了。

罗司宥以为这种时候许景年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辞。

可少年却没有因为自尊心而有丝毫的退让,“那就麻烦了。”

许景年当时思考的点很简单,平常这个时候的末班公交人太多,今天有人愿意一起送他回去,那他自然会接受。

而罗司宥当然会提醒,“这个敏感的时点恐怕会传出一些不好听的绯闻吧。”

许景年不动声色,“清者自清。”

虞舒月干脆也为自己挑明,“本来也就是八卦媒体爱胡说八道啊,你们不想着替我去解释就算了,还想纵容着这种风气蔓延。”

“那就下班见了。”

虞舒月微微一笑,与少年告别。

罗司宥又回到饭桌上,除去情绪挑唆,体贴入微地替虞舒月挑选餐盘中最完美的那部分菜品。

而阮遂安热烈地开始谈及校园趣事。

虞舒月感觉到热情洋溢的青春正活灵活现展露在她眼前。

她又不由试想,是不是每一次陆宴曾经出差在外,所谓承受的苦楚其实就是享受这种快乐呢。

陆宴醒了。

在地毯上躺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男人一手刷着微博页面,一面心有怨念地离开屏幕。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用清水洗了一把脸 ,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沈禹州在水池外嘲笑着他的体弱,“陆宴,实在体力不支,我的度假村也不是不能借你休息。”

“不需要。”

“那到底是谁昨天牵制了我整整一晚?害我动弹不得?”

自知自己酒瓶不怎么样的陆宴暗自不爽,“造成今天虞舒月和那大学生的事,你也有责任。”

沈禹州一字一句道,“可原本你不出现,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那头的赵澜兮也没闲着,而是问候自家儿子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别去找她。你们已经离婚了,她本就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生活就是和那小子在一起么?”

陆宴已经不知道母亲心偏到哪里去了,但有一点很明确,除了他本人,这世上几乎没有人站在自己一侧。

而此刻的沈禹州更不例外。

他本就是整天盼星星盼月亮对他们的形同陌路求而不得。

陆宴:“你不觉得这种觊觎很可耻吗?”

他们离婚还没多久呢,一个个争先恐后,可还有人想过他的身份地位?

沈禹州不怒反笑,“以前,你还能凭着三言两语那她求回去。”

他意指酒庄那次,陆宴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他的一场噩梦。

可他现在确实已经没了让她回去的理由──

不,就连他自己本人,也已经被隔绝在那个家以外了。

沈禹州继而道,“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个男大学生而已,不足为惧,就算有两个,我想我也应付得来。我宁愿月月不走心地和那小朋友玩玩,也不愿意见她对你放下戒备。”

他笑道,奚落的眼神不屑于掩饰,“陆宴,你也有今天。”

陆宴镇定几分,心中想着正如沈禹州所言,不过是一个男大学生,就算再来一个同类型的,他又何尝不能站在高位运筹帷幄了?

怎么,就连沈禹州这种不大正常的人都有的心态,他陆宴怎么可以没有?

两人分道扬镳,其实回去的路线却大致相似。

谁也没有搭理谁。

沈禹州清楚知道,只要陆宴一天没放弃,那他一刻也无法松懈下来。

如果说陆宴代表原始的权威,那就由他来作代表,亲手带月月走出这个怪圈。

很快,他在黎大校园旁得知了另一个事实,或许月月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带领了。

虞舒月的车前大灯发出一阵强烈的光。

紧接着,罗司宥下车了,沈禹州没有想过年轻人会有这般十足的勇气,就连别在车道另一侧的陆宴也不由连连称奇这位罗同学的不屈不挠。

然后,他俩的目光所及的那辆保时捷上又下来了一位看似年轻帅气的大男孩。

这时,他们还能勉强安慰自己,两个而已,又不是一群,何必庸人自扰。

而沈禹州在此之前已经做好有两个男大学生的预判了。

他只是没想到舒月真的会这么做。

然而,更加令这两位大佬意想不到的还在后头,虞舒月的副驾上又下来了一位清俊的少年,他正俯在车窗前。

两人似是依依不舍地告着别。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