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节目以后, 内心空缺的明显不止一位。

邹露露第一次意识到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妈妈和她所想象的不大一样。

没有一位母亲会愿意自己孩子受伤的,也没于一位妈妈会在宝宝心智还没来得及成熟的时候整天灌输她那些别的大人的坏话。

她从没有判断过那些话的真假,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拉拢着自己的小伙伴, 坚定地去“维护”自己的妈妈了。

而陆廷予呢。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些传输给陆廷予的话是否是另一重的伤害。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发觉她本身好像也无法思考一些深刻的问题。

但她隐约已经感受到她做错了一些事。

而这些事, 并非是没有替妈妈圆满地处理完成一些事,而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她的声音变得像小猫一样细微。

换来的依旧是今天结束节目时妈妈的一句“没用”。

可她只是一个小孩啊, 为什么要有用的, 她又不是有价值的商品?

带着这样的困惑,邹露露隐约瞥了一眼于蔓的手机,趁着妈妈去洗手间之际, 她发觉了妈妈和别人的聊天记录里似乎也有陆廷予妈妈的影子。

她才刚开始认字。

迷迷糊糊地分辨出她妈妈可能在“调查”和做不好的事情。

她在保姆车上等了很久, 而上车的妈妈并没有发觉她指尖划过的痕迹, 邹露露缩成一团, 装作睡觉的模样。

而这样一来, 她听得更为真切了。

“帮我查, 那个女人总不能既占了独立女性人设带来的巨大红利,又想和陆宴平分财产吧?”于蔓眸光暗沉, 她不屑道,“她以为名与钱可以兼得吗?”

“这两人离婚期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纠纷, 我们很难确切知道虞舒月分割到的具体金额……”

“你们清楚的,我需要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数字金额,”于蔓的声音阴测测的,她在密不透气的车内盯紧着说, “不过是想要虞舒月身败名裂而已, 我不介意这个数据从何而来。”

圈内的人都知道这样说的潜台词。

所以数据是捏造的也未尝不可, 只要能够捕风捉影, 抹黑虞舒月的名誉。

他们这一单就算是完成了。

“好,文章晚上就能出来,包您满意。”

踹掉了原有的工作室,于蔓人本就神清气爽,这种事情交由外包公司来做,做合适不过了。反应也不知道比她工作室快了多少倍。

她才不想要那个只会拖垮她却又不能及时提供资源的原有团队呢。

而这样一来,就算这件事出了什么问题,她也能轻易地把自己摘干净。

而于蔓兴致盎然还没有片刻,却发觉身前的邹露露突然醒了。

她温柔到无以复加,“宝贝,你醒啦?”

如果没有听清楚妈妈刚刚在电话另一头的安排,她真要以为自己的妈妈永远都是那个善良的小仙女了。

可事实远比她想象的要恐怖。

邹露露开始有些不想长大了。

她配合着妈妈点了点头,目光却又落在迟迟没有消息回复的电话手表上。

陆廷予这边哪里有心思理会外面的消息,更何况这又是他以前追过并且失败的邹露露发来的。

陆廷予小朋友一整个沉浸在妈妈已经找到别的小孩当他的替代品——妈妈再也不需要他的悲痛中,难以自拔。

而他回过头死死瞪一眼的陆宴却像是并不在乎似的。

“陆宴,知道你没有从被抛弃的阴影里彻底走出来,”陆廷予嘟囔着替自己发言道,“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忽视一个小孩的感受。”

“哪有男人会外露情绪的?”

“我又不是男人,我只是个孤零零的没有妈妈要的小男孩。”

陆宴不知道自己儿子是怎么好意思把这些话说出口的,看来最近的教育确实太宽松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肉麻话都说得出来。

他一把揪过陆廷予,“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是要去找妈妈吗?”

“你妈妈并不需要你。”

陆廷予赶紧提醒,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又要等上半小后,他立即补刀,从不延迟,“也不要你。”

陆宴突然觉得虞舒月不要这个小孩的决定十分明智,要不是看在陆廷予是自己亲儿子的份上,他保证已经把他扔到了路边。

家中的金司机有所困惑,“我们不要等太太了吗?”

“不必了。”

“去同福路28号。”

金司机更加不确信了,“先生,那里不是家医院吗?”

“对,我带陆廷予去做个心理测试。”

“别,我才不去呢,”陆廷予顶撞道,“你放我下来,我还不如去投奔妈妈呢。”

“陆宴,我是想过你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可没想过你对自己儿子都能下这么大的狠心。”

“呜呜呜我才不要去看心理医生,要去也应该是你去,”陆廷予忿忿不平道,“你才有病,你最需要治疗了。”

这家私人医院位置不算偏远,黎城的人也早有耳闻,就是从一个精神病的小诊所演变而来的。

陆宴以为自己是出于好心,他只是觉得陆廷予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强,他作为父亲,好心请一个心理医生来配合他的诊治。

结果还没测呢,这一系列的心理问题已经开始浮现出来了。

“陆廷予,许多小朋友都因为家庭分裂,得了许多心理问题,轻者,影响你心情,重者,可能会在日后可能会束缚你的身心发展,并不利于你的成长。”

陆宴口中说出了天下父母最千篇一律的话来。

他寡淡的眼皮下流动出几分真情,“我这是为了你好。”

陆廷予叫嚣道,“呸!我才没有受到你们离婚的影响呢,是受到了你的不良影响!”

这愈发激动的情绪让陆宴深感今日一行的必要。他变得很不好说话,脸上面无表情,静默地等待着陆廷予的妥协。

到达目的地后,陆廷予死活不肯下车。

胳膊呢,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反正最后的结局必然是陆廷予被陆宴拖拽着走进了黎城的这家私人医院。

而陆廷予望着这粉色的治愈系墙纸,他心底并没有感受到片刻的宁静,反而觉得爸爸比以前更要讨人厌了,可但凡他现在流露出片刻的暴躁,那以后未来漫长的治疗可就要等着他了。

陆廷予心生一计。

儿童诊疗室内。

卡通图片印在墙壁的各个角落,陆廷予已然乖巧坐好。

当中年男性医生问起陆廷予父母离婚时的感受。

陆廷予回答得几近完美而无瑕疵,“我认为这是我的父母各自追求新的幸福,这并不能代表他们不爱我了,我并没有很难过低落,我只是希望以后还能有多一点的时间与妈妈相处。”

他为了力求真实,甚至具体到今天的感受。

“看见妈妈和别的小孩站在一起,哪怕只是暂时的,我也感到了嫉妒,可我爸爸……”

“您父亲怎么了?”

“他总要打击我,说我异想天开,说妈妈宁愿陪别的男人与一个全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陪我。”

陆廷予的眼神楚楚可怜道。

“说实话,我听到爸爸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很受伤。”

“而且,医生如果你看直播的时候也会发觉,本来今天一整个上午,我和其他家庭的小伙伴都玩得挺好的,我们有很多互动。”陆廷予端坐在他的儿童板凳上,双手交叉不安地揉成了一团,“但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带我到这个地方来,说实话,我内心很排斥。”

“那你父亲带你过来的契机是——”

陆廷予直视着中年叔叔的双眸,“是我提到了我是个孤伶伶的男孩……类似于这种希望被关心和爱护的话吧。”

“小朋友,你很乖啊。”

陆廷予赶紧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这有必要喊你的父亲来一趟,看来是他一直在回避对你的感情,是他身上出了一些问题。”

陆廷予一脸天真无害,“真的吗?”

“那他很严重,需要治疗吗?”陆廷予赶紧煽风点火道,“我可怜的爸爸啊,刚断了一条腿,没想到心理上就出现了问题。”

男性医生赶紧顺着小朋友的话问下去,“您父亲最近是受到什么创伤吗?”

“是啊,可严重了。”

陆廷予赶紧娓娓道来,恨不得当场把老父亲的病情在口中加重一百倍,什么伤害了父亲的自尊心啊,影响了爸爸的行动力啊,这些当然是陆廷予特意揣摩陆宴心理说出来的。

心理医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立即喊来了陆宴本人。

陆宴也是一头雾水,难道这种咨询也用得着父亲配合帮助,那也不知道陆廷予的问题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但紧接着心理医生面朝自己体恤的一连三问就让陆宴觉得有问题了。

“您离婚后是否经常感到情绪低落,并且伴随着一定的自残行为呢?”

“是什么原因使你回避自己对前妻,对儿子的关系,并表现得不那么在乎的呢。”

“最近你感觉到你的生理和心理与离婚前有什么偏差吗?”

陆宴干脆扔掉了拐杖,“我是来让你给小孩子治疗心理问题的,而不是让你们来质问我的。”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也必须了解小朋友的家庭情况啊。”

“这是陆廷予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每一个小孩在父母离婚后都有一定的创伤反应,而您的儿子表现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孩子要坚强了,而经由他口中的一些阐述,”心理医生并没有明说,徐徐解释道,“他也一直表达着对您关心与爱的渴望,恐怕您并不没有在必要的时候满足过他的内心需求,所以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一些家庭咨询。”

“那你还不如干脆把我前妻也找来?”

“那才算一场真正的心理咨询吧。”

心理医生把笔从领口的袋子中取出,不紧不慢道,“可在小孩的陈述里,他的母亲并没有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反而是因为父亲您的一些行为……”

“陆廷予!”

陆宴疾言厉色。

他习以为常地用这种方式亲自教育陆廷予。

可没有想过后果的陆宴脱口而出,全然没想过这一幕全盘落入心理医生的眼底。这更加从侧面反映了他严重的心理问题。

所以,今天陪同这对父子绕了一大圈最后来到医院的金司机怎么着也没想明白——

原先分明是老子带着哭丧着脸的儿子看病?

最后竟然是陆廷予嬉皮笑脸地抱着一大堆成人吃的药物出门?而陆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

金司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想想简直细思极恐,这该不会小孩没有心理问题,得了各种心理疾病的是陆宴吧?

这老子带儿子看病看出来是自己有病?

金司机怀疑自家公子哥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吧。

而陆宴也确实如此,上了车后整个车的气压都变得低起来,而陆宴直接随手处理掉那些药的动作在金司机看来,公子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唯有陆廷予不嫌事大,目光闪烁着仅剩不多的亲情道,“爸,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等陆廷予回过神,反应过来邹露露发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脸上对陆宴无情嘲讽的笑容又**然无存了。

他看见邹露露发来的消息心中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原来是别人想要伤害自己妈妈的证据。

他赶紧把手表褪下。

似是陆宴已经完全领教过这孩子的折磨,他不愿意俯身多看一眼。

而陆廷予只有拼命地摇着手表,恨不得直接托举到陆宴拉耸的眼皮之下。

“爸,有人又要搞事情,他们要中伤妈妈!”

陆宴惊醒般凝视着邹露露给陆廷予发来的图片,端详了许久,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他故意这么去问陆廷予。

“你难道不会因为你妈妈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陪同别的小孩一起玩耍而生气?”

“难道你还想着要帮她?”

陆宴知道这家伙完全是个利己主义者,但他没想到陆廷予会这么郑重其事地点头,“她是我妈妈啊。”

天真无害的眼神中无疑写着,我才不会叛变,只有你陆宴才会。

陆宴沉声道,“下车,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父子俩赶来到该娱乐公司大楼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

这不就是大早上还出现在荧幕之上的父子么,怎么会趁着夜色时分进入自家公司,难不成是来做宣传?

但紧接着陆宴与老总对话的门就已经拉上了。

面对对方老总的殷勤问好与端茶倒水,陆宴置之不理,他斜靠在黑色沙发上,提出要求道,“未来整整一周内,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虞舒月的负面消息。”

对方公司老总领命似的“点头”。

陆廷予感慨,要是他爹每天都能像这样正常的发号施令,那他也愿意当他是个人。

而迎接陆宴的眼神非但不是满心的崇拜,而是一种视若平常的淡然。

陆宴以为他就不该对陆廷予有所期待的。

而走出门的那一霎那,陆廷予几乎开始马不停蹄地好奇,“这件事就能这样从源头上解决了吗?”

陆宴觉得小孩子多虑了,他轻按儿子额头,“都没了发酵的工具,那些人又借助什么去大肆传播?”

“我是觉得那一个团伙可能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他们到底想要传播些什么?”

“大人间的一点私事而已。”

“既然我也已经打过照面了,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了?”

陆廷予嗫嚅道:“我好想亲眼见到妈妈,亲口告诉她我帮助了她的事啊。”

“陆廷予,你是不是误会了一件事,要不是有我出马,你觉得你一个幼儿园没毕业的小屁孩,这里有谁会卖你一个面子?”

陆廷予扮了个鬼脸:“我不管,这件事是我发觉的,这就是我的功劳。”

这时候,陆廷予才想起,今天真正通风报信的人是邹露露。自从他下定决心要去维护妈妈,他已经很自然地站在邹露露的对立面了。

可偏偏今天的邹露露向他**了一切。

是因为自己在节目上对她毫无客气的那通说教么?

陆廷予发觉自己还算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他不像他的亲爸陆宴,虚有其表。

陆宴见陆廷予的眼珠子直转,时不时地打量自己,他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其实陆廷予还在思考另一件事,他到底该不该给邹露露回个消息。

说“谢谢”却又觉得始作俑者就是邹露露妈妈,不应该;可不说什么,他又觉得过意不去,因为至少在这件事上,邹露露站在了公正的立场,没有一味听她妈妈的使唤。

陆廷予犹豫了许久,回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我知道了。”

可这时的邹露露正在洗澡之际,没有办法兼顾她的智能手表。

她有些紧张,生怕手表震动的声音被妈妈听见了,连身上的水珠也没有擦干净,就慌慌张张跑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手表原封不动地呆在**,并没有被妈妈发现。

邹露露有些神经紧张。

于蔓一路研究着虞舒月可能拥有的那些身边资源,她意识到光靠微博等平台爆料可能未必会取得她想要结果。

她认真研究了一番。

私底下又让外包的团队找了一些其他各大网站运行的自媒体。

从大数据方向这件事好操控,大不了热搜上不去,爆料被屏蔽,可若通过各路其他平台的博主,这就不好说了。

他们永远无法操控一切的。

越是堵住的声音越是容易传播开。

这一次,她不想要轻巧地放过虞舒月了。她不想给虞舒月任何翻身的机会。

于蔓所有的事情几乎已经准备就绪了,就见自己的女儿突然慌乱地跑入自己的房间,从头到脚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又怎么了?”于蔓不耐道,“这个点不去睡觉?”

“妈妈,以后我可不可以不要贸然去打扰陆廷予啊?”

邹露露想要再近距离观察下她妈妈会不会考虑她的自尊心。

紧接着,希望全部落空了。

“为什么叫打扰呢,难道你就不会学着不动声色地接近别人吗?”于蔓浏览着这次各大营销号的名单,眸光正敛,“是不是妈妈给你的这张脸,你全当浪费啊。”

邹露露的委屈和心酸到达了顶点。

不过与此同时,她不会再为做了“背叛”妈妈的事情而有所内疚了。

晚上十二点。

一则有关虞舒月离婚的消息还是流传了出来。

正当陆宴推了推沉重的金丝镜框,自认为在白天和陆廷予白忙活一场的时候,陆廷予正好也在酒店睡醒了。

陆廷予作为一个小朋友,十分认床,这不没休息多久就又醒了嘛。

他身着一身深蓝色条纹的睡衣,惺忪地揉着眼,问陆宴道,“网上没有人攻击妈妈吧?”

陆宴亲手将儿子送回自己的房间,整个过程也并无提及任何有关虞舒月的事,而是直接喊他,“睡吧。”

最后这一声连陆宴自己都觉得有些慈爱。

但陆廷予偏偏就和别的孩子不大一样,在这种时候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爸爸,你就说清楚,有没有在网上欺负我妈妈?”

“如果我说有呢。”

“怎么你连一个代码也不会写,还要当天才黑客少年,把其他几家媒体的网站都黑了?”

“哼。”

陆廷予醒了,条纹睡衣卡在他的腰间,他也不想着重新拉好了,将平时最注重的形象抛之一旁。

他双手交叉于胸前,质问着陆宴道,“你之前和我怎么保证来了,你忘了吗?”

“你说带我见见世面,直接见了人家老总,我以为你真的会摆平这一切的,”小孩子叉着腰怪罪道,“可你并没有从源头上解决,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还是出现了。”

“喂,所以这事成了算你的功劳,不成就是我一个人的过错?”

陆宴虽然嘴上埋怨,但他还不得不跟个老母亲似的给陆廷予拉上被子。

接下来,他自然不方便拖着伤腿走访另外几家并非主流的媒体平台,但陆宴还是在深夜一一打了过去。尽管事后也许作用不大,但他不做完这些,似乎也无法安心入睡。

虞舒月一夜无梦。

从与沈禹州的正常交流以来,她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块就此落地了。

虽然小问题不断,在几个在沈禹州依旧困惑不知情的点还需要推敲,但大体上虞舒月已经不再为此揪心了。只盼望着一切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而她亦能通过她所热爱的事业和表演,走她自己的路。

但她一醒来,网络的舆论又悄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独立女性”的标签已经被撕烂了——

不过可笑的是,而在此之前,她记得自己从未对外这么宣传过。

【虞舒月还在卖独立女性人设?怎么包装的啊?从她嫁入豪门,给别人生儿子的那一刻起就说不通吧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虞舒月真不在意钱财,直接和陆宴离婚啊,我看那份天价的离婚协议,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啊。】

【我就没见过娱乐圈这么不要脸的女星,钱是一手抓,还不忘了在娱乐圈里好好宣扬自己要离婚要自由的精神。钱和名她全都要啊,贪心不贪心啊。】

【所以有些人啊,这么些年不红也是有道理的,有些地方还是得讲人品的啊。】

而最新区滚动着那些稍显正常的评论。

【离婚正常分割财产请问有什么问题?】

【你们离婚没有想过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吗?】

【姐姐的青春就这么不值钱吗?】

不过这些声音很容易就被大流给淹没了。

【虞舒月麻烦不要一个人赚两份黑心钱好吗?】

【哄哄前夫就能得到的钱何必来我们娱乐圈赚呢?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总而言之,因为既定的被贴上的标签,虞舒月现在是动弹不得,唯恐自己说些什么去辩解立即遭到了网民声势浩大的攻击。

这层出不穷的评论只看得虞舒月头皮发麻,而那些曾经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好像从没有真正消散过。

虞舒月又看着一眼昨夜陆宴,沈禹州,罗司宥等人上百个电话,她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她如今却是很容易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而又没有真正支撑得起来的作品。

但她没有心思回忆过去或者梦境因为这些声音而产生的极度困扰,她以为作为明星,她就理所应该要成熟那些风浪。于是,虞舒月的下一秒又重新辨别起那些网民留言所说的重点。

人们对她大致的不满都是围绕着那一份所谓的离婚协议。

于是,虞舒月也就特意打开了网络版的看了看,因为她认为以苏律师今天的身份名望,用不着拿她的离婚协议书做买卖。

虞舒月打开这个加载许久的网页pdf,她第一眼就惊呆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和陆宴的离婚协议书,好吗?真正的离婚协议被两人各自保管良好,这一份明显就是捏造的。

再细细看下条款目录,和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完全不同,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的——

比起她真正所得的,这少了太多了,好吗?

这是看不起她的头脑呢,还是看不起陆宴的工作能力?

虞舒月只觉得好笑,一群人围绕着一份假的离婚协议就**了,这要是遇到真的该怎么办呢?

他们不活了,就整天跳起来乱蹦?

虞舒月在这件事上不需要任何人的辅助,她和往常一样心情平静地打开微博页面。

许久没微博的虞舒月悄悄晒了离婚协议书的某一页。

她开诚布公地写道:

“网上是谣言,我拿到的钱只有更多,而不是他们所臆想的微不足道的那部分。有部分投资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哦。谢谢前夫的慷慨。@陆宴。”

“演戏是我的个人爱好,有没有片酬都无所谓,当然导演愿意和我分红我不会拒绝。没有人不希望变得更加富有吧。还有,综艺上有好玩的人我会继续参加的。”

“最后一个不像是公关的公关:我已经联系了我的离婚律师,他们所会在这一次负责网络上攻击我的黑子,希望你们尽早删除并且道歉哦。不然之后可是会承担法律责任的哦,比如之前某某的工作室。”

于蔓和她找的同伙们正等着虞舒月的公关和下一轮的攻讦——

却没想到虞舒月反常地亲自出场。

怎么,要澄清她拿陆宴钱的污点么?

于蔓打开微博瘫痪的网页,好不容易挤进去才发现,原来虞舒月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澄清的意思。

她竟然光明正大的说她拿到的钱比别人想象的还要多……这是什么自曝操作!?

可紧接着,她就从最后一条微博中看见了虞舒月隐晦提及的自己,她顿时小脸煞白,而晨起就在学习的邹露露却根本没有关心她一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