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小河本来还想问问为什么要舔他脖子, 还咬他,被边桥这么一打岔,他把重点也给忘了。

晕晕当当的回到卧室, 胡圆从楼下尿尿回来,打量他一眼,奇怪地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嗯?”苟小河搓搓脸, 无比心虚,手举起来就放不下,在脖子上搓来搓去,拽着衣领嘟囔:“有点儿热。”

“火力还挺壮。”胡圆把空调摁低两度,无聊兮兮的自己接自己话茬,“火力少年王!”

火力少年苟小河这一晚都没睡好。

前半宿是不敢闭眼,黑咕隆咚的卧室, 他一闭眼就回想起刚才跟边桥亲嘴的感觉。

这回想还十分具体, 来回重播着边桥舌头探进他嘴里那段。

太麻了。

苟小河背对着胡圆脸红红, 把被子拽到头顶。

之前他看小片子,看到那种堆个舌头亲来亲去亲没完的镜头, 心里还有点嫌弃, 不明白有什么好亲的, 老往人家嘴里伸, 都是口水不嫌脏吗?

自己试了才知道, 舌头的敏感程度真是比嘴巴还凶狠一百倍, 边桥的舌头亲到他口腔里时,简直让他有种要被边桥给塞满的感觉。

实在是太色了。

那感受又升腾起来了,他赶紧晃晃脑子不让自己重温, 又忍不住想, 边桥亲得也太娴熟了, 他是怎么学会的这些?

前半宿烧心烧肺的,到了后半宿,他就成了想睡睡不着。

——胡圆的呼噜,实在是太响了。

苟小河自己应该是不打呼,不然边桥肯定会告诉他。

边桥本人就更不打了,他睡觉像小孩,又安静又怪。苟小河睡觉时不常还会打把势,每天睁开眼,跟头天夜里睡着时的姿势绝对不一样。

边桥从来都没这些毛病。

苟小河跟边桥睡惯了,遇上胡圆这样的,简直是苦不堪言,被他吵得要崩溃。

他只能卡着胡圆每次呼噜停顿下来的空隙,抓紧催眠自己,结果越催越紧张,越紧张越睡不着,简直像在给胡圆的下一轮呼噜做倒数。

好容易找到睡意,头皮轻飘飘的正要睡着,胡圆胳膊一抽,一串呼噜又起来了。

被这么折腾了两三轮,苟小河受不了了,一脑袋毛毛躁躁的,夹起枕头往边桥那儿跑。

边桥其实也刚睡没多久。

但他晚睡的原因跟苟小河不一样,他是刚舒缓完,整个人最惬意的时候。

**多了个人的动静把他吵醒,还没等回头看,苟小河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从背后贴上来,连胳膊带腿的往他身上一搂,呼吸声以极快的速度平稳下来,脑门抵着他的后背睡着了。

边桥心里唯一那点儿不舒服,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翻个身把苟小河往怀里抄紧点儿,凑到颈窝里顺着他的脖子又亲几口,才把下巴垫上他毛茸茸的头顶,满意地重新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苟小河是被吵醒的。

“苟小河?”胡圆昨晚可是睡踏实了,一大早睁眼看旁边人没了,出来就是一通喊,“人呢?”

还没到他们平时起**学的点儿,苟小河被炸得猛一睁眼,冲着面前边桥的下巴愣了几秒才回神,最先感受到的是肚皮上有什么东西顶着。

他刚想伸手摸摸,边桥也被吵醒了,皱着眉把他往旁边一蹬,翻个身扯扯被子。

苟小河被蹬得打了半个滚,清醒了,忙坐起来边下床边应声:“我在这!”

他怕吵着边桥睡觉,蹑手蹑脚地带上房门出去。

胡圆刚从卫生间出来,去厨房喝水。苟小河趴在楼梯栏杆上冲他比个“嘘”的手势:“你怎么不多睡会啊?”

“你去跟边桥睡了?什么时候跑的?”胡圆的头发睡得像个鸡窝,站在楼梯口瞪他,“你俩不会平时就天天一张**睡吧?”

和边桥一起睡,在苟小河心里其实是很正常的事,被胡圆这么一问,他又想起昨天跟边桥的亲嘴,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打呼噜太吵了。”他赶紧把锅扔给胡圆,一本正经的做出指责,“我被你吵得睡不着,今天还得上课呢。”

“我打呼噜?”胡圆的表情看着比苟小河还不能接受,“不能吧,我从来不打呼噜。”

“你自己睡着了打,没人跟你说你上哪知道。”苟小河去洗漱,“可响了还,跟雷震子似的。”

胡圆原地消化一下这件有损他成为帅哥的事实,消化不了,又把话题折回给苟小河。

“还说我打呼噜。”他跟在苟小河屁股后头指指点点,“我真打呼噜你把我推醒不完了,还等我睡着才偷偷往边桥那儿跑,弄得跟**似的……我看你就是想跟边桥睡。”

半大小子开起玩笑什么都说,也不多想。

苟小河表面上跟他打打闹闹,心里默默承认了句:确实。

“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卖早点的地方啊?”洗漱完回房间换衣服,胡圆揉着肚子又问。

“你饿啦?”苟小河正站在衣柜前,把睡衣往脑袋上拽。

有是有,但他跟边桥平时从不专门去买早点吃,校门口有的是,都是上学路上想吃什么,随便买点去学校吃。

“等会儿我们去学校,你一块出去看看,小吃可多了。”

“那我去买点儿回来,反正有时间,等边桥起来正好也能吃。”胡圆也去套裤子。

他人虽然大大咧咧,但做什么事儿心里都有数,虽然跟苟小河是发小儿,突然跑来别人家里睡一夜,多多少少也得表示点儿心意,不能真跟个二愣子似的。

苟小河刚要说陪他一块儿去,胡圆套裤子的动作突然一停,一手拽着裤腰,另一只手往他侧脖子根上抹了一下。

“你这什么啊?红一片。”他还用拇指搓搓,“虫子咬了?”

苟小河浑身一僵,脸上“唰”的就开始发烫。

胡圆搓得就是昨天边桥咬的位置。

刚才光顾着斗嘴,他都忘了这茬了。牙印肯定是消了,竟然还有颜色?

“啊,蚊子吧。”他赶紧往身上套衣服,手忙脚乱的,都没敢跟胡圆对视,整个人朝衣柜里拧巴着,“边桥那屋有个大蚊子。”

胡圆也“啊”一声,在苟小河背后又看了会儿,张张嘴,什么也没说。

胡同口对面就有卖包子油条的,苟小河带胡圆过去,站在路口顺便又介绍介绍附近的地标。胡圆各样早点都买了点儿,还专门打了三杯豆浆。

“苟小河。”回老楼的路上,胡圆一脸欲言又止,看了他好几眼。

“啥?”苟小河也看他。

“哎。”胡圆抓抓头发,牙疼似的张不开嘴,说了点儿有的没的。

都快到家门口了,他才突然蹦出一句:“你跟边桥,平时他不欺负你吧?”

“肯定不欺负。”苟小河笑了,“你别老把他想那么坏,他就是脾气大点儿,人挺好的。”

“行吧。”胡圆眼神复杂地看他一会儿,点点头,“不是欺负就行。”

边桥已经起床了,正在卫生间洗漱。

听见门响,他含着牙刷专门探头看一眼,看见苟小河没什么表情,跟胡圆对上视线,俩人同时脸一拉。

“又开始了。”苟小河小声嘀咕了句,都懒得管他俩,拎着豆浆先进厨房找碗。

早饭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进行,边桥和胡圆都不说话,苟小河夹在俩人中间,左说一句右说一句,很习惯这种氛围。

“明天周末,我们上完下午的课就回来,你想去哪儿玩,等放学我们陪你去。”他捧着碗吸溜豆浆,问胡圆的安排。

“没什么想玩的,热得要死。”胡圆看着兴致缺缺,“你甭管我,该上课好好上你的课。”

“那你在家打游戏,想想想吃什么,晚上我们去吃东西。”苟小河也不急,把家门密码告诉胡圆,让他自己随意。

胡圆肯定不能委屈了自己,不用苟小河多操心。

去学校的路上,他倒是挺担心边桥,一会儿朝他脸上瞥一眼。

“看什么。”边桥直接问。

“我突然想起来……”苟小河一说悄悄话,就习惯性的要朝他耳朵边上趴。

想想要说的话题,他感觉这个姿势不太合适,又退回去,继续瞥着边桥小声问他:“你早上是不是戳着我了。”

边桥脚步一顿,他跟胡圆一块儿吃饭都没无语,这会儿望着苟小河,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想说话”。

“你有时候问的问题,完全可以不要开口。”他反问苟小河,“你想听我说什么?”

“我就是想起来了。”苟小河想想也是,这种事儿好像确实没什么好专门提的。

“哦,是。”边桥木着脸,“戳着你了,因为正常反应。然后呢?你没戳过我?”

苟小河刚想反驳,想起他和边桥之前回老家,在镇上宾馆里那尴尬的一晚,赶紧闭上嘴。

闷头往前走两步,他又说句“对了”,停下来扒着领子让边桥看。

“我脖子是不是还红啊?”刚才回家吃了早饭就急匆匆出来了,他都忘了照镜子。

边桥的目光顺着他扯开的领口滑进去,苟小河真的捂白了,从脖子到锁骨,再到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在清晨金灿灿的太阳底下,白得腻眼。

显得他脖子根上那块红痕特别显眼。

“有点儿。”他伸手用指腹揉了揉。

“像蚊子包吗?”苟小河立马又问。

“什么?”边桥没听明白。

“早上胡圆问我脖子怎么红了一块,我说被大蚊子咬了。”他拽拽领子,推开边桥的手,嘟嘟囔囔的往前走,“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怪变态的。”

变态大蚊子边桥在原地杵了会儿,黑着脸跟上去,往苟小河后脖子上又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