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意看着夏园有些微红的小脸,他忍不住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一边凶巴巴地说要给自己报仇教训人,一边放着最没有杀伤力的“狠话”,太,可爱了。

夏园计划得很完美,可现在她在看见谢怀意脸上的笑意时,也差不多意识到自己要给沈懋一点“小小教训”听起来有点可笑。

她仰着头,“是不是有点幼稚?”

“没有。”谢怀意说,“我觉得,挺可爱。”

夏园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耳朵开始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桃子酒的缘故,面颊也升温,好像有变得红扑扑的趋势。

“骂人哪里可爱?”她小声嘟囔道,像是要纠正谢怀意说的那句“挺可爱”的话。

谢怀意想,骂人还知道反省,那不是更让人觉得可爱?但现在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恨不得把兔子耳朵都竖起来的样子,他又歇了想要继续逗她的心思,“放心,前天晚上只有沈懋不高兴,我没事。”

夏园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不担心他?”谢怀意问。

夏园翻了个白眼,“他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他不高兴,最多是因为听见了我跟你在一起,他又不喜欢我,这不高兴也太虚伪了吧?”

谢怀意想,这还真不好说,“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夏园抿了抿唇,“沈懋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很有主意,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他认定了我跟他家里肯定会联姻,所以觉得以后我也肯定会跟他在一起。这是他把我当做他的所有物,才不高兴。再说了,即便是这样,这也不耽误他从前到现在,身边都不缺女人。这也能叫喜欢吗?那他的喜欢也太廉价了,我不要。”

谢怀意听到这里,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在港城时,家里老爷子说的那番话。

没有谢家长孙的身份,他要怎么站在夏园身边?门不当户不对,谁能看上你?

“你……”谢怀意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怎么就有一种冲动想要问一问夏园,“门当户对不就够了吗?”他想听夏园的答案。

“那怎么行?”夏园皱眉,“将就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敷衍和委屈,我不愿意委屈自己,让自己下半生都跟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这一辈子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了,那些意外的突发的掌控不了的不开心我可以认命,但能掌控的却不能争取,就过得太没意思了。”她说完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又有点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是不是听起来有点幼稚?”

她哥哥说她的喜欢太短暂,变得太快一点也不靠谱。沈懋说她说因为喜欢而结婚,太天真太单纯,不切实际。

可她还是想幼稚地期盼,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而不是只是因为“合适”。

夏园看着谢怀意,想知道他怎么看。她就是有点期待,希望眼前这个人想法是跟自己一样的。

“没有。”谢怀意摇了摇头,眼里带着认真,“你说得很对。”

“你是不是在哄我?”夏园笑着问,“你忽然不对我那么毒舌,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谢怀意:“……”他有些无奈看了夏园一眼,“没有,我认真的。”他跟夏园碰了碰杯,随后微微收敛了笑意,开口说:“我母亲也是一个追求爱情才结婚的人。”

夏园好奇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她认识谢怀意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见他讨论起自己的家里人。

“阿姨?哇,那她应该很幸福吧。”

谢怀意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里的那杯对他而言跟饮料差不多的桃子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谢怀意开口:“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我父亲,所以为了他甘愿从银幕前退出,回归家庭。那时候,应该是觉得幸福吧。”

夏园:“原来阿姨也是演员吗?你这是遗传天赋?阿姨叫什么?说不定我还看过她的电影呢。”

“韦艺兰。”谢怀意说。

“咳咳咳——”谢怀意虽然说得很平静,但夏园却没他那样的定力,在听见韦艺兰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时,直接被桃子酒呛住,那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

“韦艺兰?”夏园眼中震惊,随后脸上出现一抹歉意,“对不起……”

在九零年代,有几位红透半边天的女星,估计整个国内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韦艺兰就是其中一位,而且在剪辑作品中,出现的镜头最多,她也最为可惜。

早些年有消息传来,说韦艺兰息影,是因为结婚了。但这条消息传来没多久,韦艺兰去世的新闻便已铺天盖地。

一个当红的正值最好年华的女星去世,令人扼腕。留下来几部经典的电影,也成为了绝唱。

夏园怎么都没有想到谢怀意竟然是韦艺兰的儿子,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媒体爆料过韦艺兰生子,就算是结婚这话题,都没有被证实过。

现在从谢怀意的口中听见这消息,简直太劲爆,以至于夏园有点不知道应该拿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谢怀意有些好笑地看着夏园的反应,“她已经去世是事实,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才出道的时候,还看见过有人说我跟她很像。”

“你说了后,我觉得你们是挺像的。以前我还觉得这是因为好看的人都长得相似,没想到原来你们真的是母子。”夏园说,“不过你瞒得挺好,居然没一家媒体知道这风声。”

“最开始是家里觉得丢脸,不想承认,所以给媒体都打了招呼。”谢怀意说。

夏园捧着脸笑了,“这我知道,直到现在大家都还说娱乐圈最不可扒的身份的演员,有你一票,原来真相是这样。”

谢怀意也笑了,当初家里插手,倒是阴差阳错给他清扫了不少障碍。

“但他们对你也很过分。”夏园很快变得有些生气,“出来演戏怎么就丢脸?都是凭本事赚钱。”

谢怀意目光在夏园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对方因为生气而变得过分生动的模样,把他心底搅得一片凌乱。

当初来演戏,多多少少是有少年轻狂,想要跟家里对着干的意思。

他记忆里其实早就没了母亲的模样。

当年韦艺兰喜欢上谢家的大公子后,在国外被哄得秘密结婚生子。但他爸谢伟是不折不扣的混球,在韦艺兰怀孕时,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母亲心思敏感,觉察到后,两人大吵一架,身心俱疲导致早产。谢伟不仅没半点悔悟,还说什么不过一个区区演戏的,进了谢家的门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两人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就彻底分道扬镳。

至于他母亲,是在生产后气血两亏,抑郁自杀。

但他父亲,这些年来,身边的女人是一个接一个,就从来没有间断的时候。年少时那段短暂的婚姻,于他而言,仿佛没有一点痕迹。

“最初他们的打算是想着不要我拖累家里的名声,后来,我爸他……”谢怀意轻笑了一声,“他还想要孩子,但却没机会了。”甚至谢怀意有的时候都在想,他爸除了有他这么一个不孝子之外,没能有一个孩子,可不就是老天的惩罚?

谢家重男轻女,子嗣单薄。

这也是为什么从今年开始,港城那边的谢家人频繁联系自己。

“家里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孙子,这些年在外面还没有给谢家抹黑,所以那天在晚宴上,他也想趁机公开我的身份,逼我回去。”谢怀意脸色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但他和夏园两人,谁都没有再看着火锅。

夏园本来只想当个观众,不想喝太多,可当手里的酒杯大半的**不知不觉消失时,她也半点没能意识到。

听着谢怀意的话,她心里有些难受。

夏园单手撑着脑袋,看着身旁还在喝酒的谢怀意,后者似乎压根不会喝醉一样,还在跟她讲着那些年在港城的事。

她站了起来,朝着谢怀意走去,然后趁着对方都还没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的时候,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

“没关系的,你现在也很好,没有他们,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夏园抱着谢怀意说。

她有些醉醺醺的,哪怕就只是喝着火锅店里的果酒,但也带着醉意。就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是一股香甜的味道。

谢怀意在最初的那一瞬间,的确是被夏园的拥抱弄得浑身僵硬,没能反应过来。但当面前的人抱着自己,说出那些安慰的话时,谢怀意整个人都变得松软了下来。他任由此刻的夏园抱着自己,没有一点反抗,更别说抗拒。在这瞬间,让原本他以为在自己心底的那些已经干涸的池塘,又重新注入了一汪新鲜的泉水,缓缓地滋润着已经干涸的土地,滋润着贫瘠的心底。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乎这些陈年的旧痕,可是当夏园替他抚平伤疤时,他才感觉到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那点伤痛。不是不难受,只是习惯了接受忍耐,然后对自己说早就不痛。

谢怀意原本放在桌上的那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抬起,放在了面前主动拥抱自己的夏园的细腰上。

“谢谢。”他说。

下一刻,夏园的反应就有些让他哭笑不得。

“这也算是抱了,那今天晚上,我应该不会再见到你了吧?”夏园嘟囔道。

她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像是不舍得。

谢怀意想,自己可能真有点醉了,不然为什么现在看着身边的人,他心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不只是感到温暖,还有点滚烫。

“不一定。”谢怀意忽然说。

夏园茫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理解,“啊?”

“那天在红马会所的晚上,不仅仅是这样。”谢怀意低声道。

夏园瞪大了眼睛,若不是现在她脸上像是被熏出来的两团绯红,这模样看起来真有点像是求贤若渴。可因为醉酒,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天然呆,有点乖,更多的是傻乎乎。

“还有什么?”她问话的时候,看起来认真得不行。

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像是有魔力。

至少现在对谢怀意而言,很有魔力。

谢怀意盯着眼前的人,“还亲了我……脖子。”

他说完后,目光就没有一刻从夏园脸上挪开。

夏园像是迷茫了一瞬,然后眨了眨眼睛,喝醉的人是没有羞涩可言的,“那我现在可以再亲一下吗?”她有些可爱地对天竖起了三根手指头,这种时候都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我发誓,我就只是想解除我们之间那点奇奇怪怪的关系,好吗?”

就算是喝醉了,但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是像能迷惑人。

谢怀意原本在听见她前一句话时,就笑了,平日里很少笑的人,一旦在人前展露舒心又温柔的笑时,是很难让人抵抗的。

但在又听见夏园后面的话时,他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又淡了两分。

“就那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他最后掀眉抬眼时,从鼻腔里哼出了一道含糊上扬的“嗯”,看着夏园的眼睛问。

夏园没意识到谢怀意话里的深意,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

“为我着想?”

夏园点头,“对啊,不然你多吃亏,我可不是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

谢怀意听她解释笑出声,“好啊。”

谢怀意说完后,干脆转了凳子的方向,直接面朝着夏园。坐在原地,等着后者。

夏园凑上前,酒精麻痹了神经,让她的反应好像也跟着慢了半拍。等到凑到谢怀意跟前时,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跟谢怀意的距离有些过于接近了。

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都能闻到从后者身上传来的淡淡须后水的薄荷味。

血色在一点一点蔓延到脸上,夏园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脸蛋在发烫。

她趁着脑袋里变成一团乱麻之前,低头,带着十足的莽撞,亲上了谢怀意的脖子。正巧了,她柔软的唇瓣,也贴上了谢怀意有些坚硬的喉结。

在这瞬间,谢怀意那一块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夏园却被这小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追寻滚动的喉结,但这个动作却是实打实的吮吸。

像是含着谢怀意的喉结不放开一样。

她懵懵懂懂地抬头,那双跟小鹿一样单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跟前的人。

最是无意勾引最撩人。

距离很近,呼吸也很近,好像交缠在了一起。

夏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好像变得越来越快,也像是小鼓槌在敲击着鼓面一样,砰砰作响,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她刚想要退缩想低头时,面前的人却已经追了过来。

轻柔万分的吻,带着果酒的甜意,碰到了她的唇瓣。

夏园愣住了。

这瞬间,脑袋里的一切的确都变成了浆糊,不能思考。

但最直白的喜欢和讨厌,还是那么明显。

别人不知道,但夏园自己却很清楚,她不想推开眼前的人,一点也不讨厌。

闭上眼睛,夏园试探性地舔了舔跟前的人,她没能看见谢怀意忍不住滚动的喉结,还有那双变得越来越幽深的双眸。

谢怀意知道自己是冲动了,从一开始被人抱住,然后暗示性地后退了一步,实际上是主动引导着在包间里的夏园吻上自己的脖颈,再到现在,他的主动。

他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不提,怕是夏园早就不记得那天晚上她还做了什么。

扪心自问,他只是想要单纯地解除自己跟夏园的那点微妙的联系吗?还是说,他原本心里就存着别的心思?

可这些现在看起来已经不重要了,他感觉到了夏园的回应。

绵长的亲吻,让包间里的气温迅速升高,哪怕是有空调,也阻拦不了。

夏园脑袋晕晕沉沉,这一次她倒是没有丢人地睡过去,但也比睡过去好不了多少。

谢怀意看着眼前冲着自己傻笑的夏园,揉了揉眉心。他喝了酒,没办法开车,谢怀意先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叫人过来接自己。随后,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这种事情都是头回生二回熟,谢怀意点开手机里的联系人,找到了夏浔。

毫无意外,继在L岛那个晚上,再一次收到了谢怀意主动发来相同消息的夏浔,在看清楚内容后,差点没直接气得把自己给点燃放上天。

夏浔拨通了谢怀意的电话,虽说生气,但也没失了理智,“你先送她到承御府,我现在就回去。”

昨天晚上他才在自家亲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了家里这不省心的妹妹跟谢怀意没有任何关系,现在谢怀意真要带着一杯倒的夏园出现在锦园,他怕不会直接被老夏同志给片成三文鱼。

从朋友的聚会上离开,夏浔马不停蹄朝承御府赶去。

当他到了停车场时,从谢怀意手中将夏园接过来,他看了眼身边的男人,脚步微顿,语气勉强极了,“你也上来,聊聊。”

谢怀意没异议。

不论今天在包间里做的事情是不是冲动,但他现在脑子很清醒。

上了三十六楼,夏浔将夏园安顿后,调好了室内温度,关上门,这才走到客厅。

今天不算是个艳阳天,外面有些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夏浔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也差不多,也快要下暴雨。

“喝点什么吗?”夏浔问。

“白水吧,谢谢。”谢怀意说。

很快,夏浔就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黑啤,走到了窗户旁的铱嬅吧台。

谢怀意见状,也没觉得多意外,他伸手接过,很快打开。

“我记得我们之间是已经谈妥了。”夏浔开门见山,直接说,他看着谢怀意,眼神难得有几分凌厉。“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

谢怀意:“那天我是跟你保证,在节目上不会找她。但现在,已经没有在录制节目。何况,你也应该知道我今天跟夏园见面是为了什么。”

夏浔不是不知道两人之间的那点诡异的牵扯,但在听到谢怀意这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皱眉,“对,我知道,但你可以叫我一起,而不是你们两人单独相处。”

夏浔不知道为什么家里这不孝妹对谢怀意这么放心,一个一杯倒,胆子还挺大,居然两次都跟着同一个男人出去喝酒。一想到这里,夏浔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是教训不了夏园,但还不能教训谢怀意了吗?

“你知道她什么酒量,你也敢跟她单独喝酒?”夏浔捏得手里的啤酒瓶哐哐作响,“你不怕被媒体拍到吗?”

谢怀意沉默了一瞬,手中的啤酒瓶在他掌心里转了一圈,最后放在了吧台上。

他随意伸长着一双长腿,一只手按着棒球帽和太阳穴的地方,“不会。”他说。

夏浔来了火气,“你怎么保证?”

“如果真拍到,我会跟他们提交换条件。”

“你能有什么条件?”夏浔觉得他是在找借口。

谢怀意脸色冷淡,“不是很多人猜我家里是做什么的吗?如果今天真被拍到我跟夏园在一起,这个交换条件,应该没有哪一家媒体会拒绝。”

没有人比他们这样的人,更了解大众的好奇心。

夏浔疑惑看了谢怀意一眼,拜他那不孝妹所赐,在港城的动静,让他也知道了谢怀意跟港城谢家的关系。见谢怀意脸上神情认真,没半点玩笑的意思,夏浔冷哼一声,“既然今天你们那事结束,以后就不要私下见面,最好别联系。”

谢怀意:“不行。”

夏浔:“?”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是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夏浔不由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谢怀意完全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对着夏园的家里人,更没想过要藏着掖着。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她,想要追她。”

谢怀意这话话音刚落,夏浔就噌的一下,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而又气势汹汹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谢怀意!”夏浔怒喝一声。

“你小点声音,她还在睡觉。”被吼的人看起来面色还算镇定。

夏浔却没有办法做到谢怀意这么平静,他几乎在下一秒,就已经直接伸手紧紧拽住了谢怀意胸口的衣服,眼神凶狠带着警告,“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

夏浔捏紧了拳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只要谢怀意说出自己不想听见的回答,这拳头就会落在他脸上一样。

但现在被威胁的人丝毫没有一点点自觉,在面对夏浔时,平静而干脆道:“我说,追她。”

“你凭什么?”夏浔咬着牙说,“你忘了在岛上的时候,你自己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谢怀意眼里闪过一丝歉意,在岛上的时候,他的确承诺过夏浔,会跟夏园保持距离。但现在看来,是他食言了。所以……

“对不起。”谢怀意很干脆地认了错。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夏浔真是要被谢怀意气炸,他从来没觉得什么时候跟谢怀意沟通这么困难,“我要的是让你离她远一点。”

谢怀意沉默,但他的沉默,就是无言的反抗。

除了这个要求他不能答应,夏浔提出来别的要求,他倒是可以试一试。

当夏园醒来时,谢怀意已经离开了好一段时间。

她揉着脑袋出来时,就看见客厅里没有亮灯,但她哥哥的身影就在客厅巨大的窗户跟前,那影子,差点没吓她一跳。

“哥?你在干什么?”夏园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打开了阳台的灯。

当光源出现,照亮了客厅和阳台时,夏园的目光也落在了此刻摆满了吧台上的啤酒瓶。

夏园被吓了一跳,她飞快走过去,“你一个人喝这么多?”

她粗略扫了一眼,估计着都有十几瓶。就算是平常人喝水,也很难喝这么多。

夏园皱眉。

“没有,不是我一个人喝的。”夏浔说。

不过是十来瓶的啤酒,他的酒量可是随了老夏同志,真千杯不倒,跟夏园这种一杯倒的菜鸟完全不同。

何况,啤酒怎么能把人喝醉?

夏园一边收拾着吧台,一边意外:“你跟谁?”

“谢怀意啊。”

夏浔这话一出,原本还在麻溜收拾着吧台的夏园,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停,脑袋立马朝着周围看去。

这模样,明显是在找人。

“别找了,人早就走了。”夏浔见到自家妹妹这反应,不由酸溜溜道。想到离开之前,谢怀意留下来的那番话,夏浔头疼。喝酒不头疼,但跟谢怀意说话,一定会让他头疼。

“哦。”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夏浔不明白。

夏园漫不经心道:“很好吗?我跟他?”

夏浔:“你们不是今天中午一起吃去吃饭,还喝酒了吗?”

他不提喝酒还好,这一提到喝酒,夏园手里拿着的空啤酒瓶,忽然“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喝酒!

夏园脑海里原本断片的记忆,因为这两个字,渐渐浮现出一些画面。

有沸腾的咕噜咕噜的火锅,还有带着桃子味的果酒,柔软的唇瓣,还有什么?

还有谢怀意的胸膛和细腰,她抱了谢怀意,最后……喉结!

她还咬了谢怀意的脖子?!

现在想起来还不算连贯的画面,却像是走马灯一样,一幕幕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入了她的脑袋里。

“夏园?”夏浔见自家妹妹愣住的模样,不由伸手拍了一把她的肩头,试图将像是出神的人拍醒。

夏园的确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救命!

她今天跟谢怀意在包间里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但也算来了?~hiah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