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街坊私下劝过好多次,可是他仿佛仍不相信,谁说都没用。

叶远歌光只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毛骨悚然了,这会儿走在最前面,一推开门,破败的桌上就是两碗阳春面,着实吓了他一跳。

回头一看,项白筠正跟顾辞暮并肩往这边走过来。

她是满眼笑意,顾辞暮则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叶远歌朝他们打招呼,示意他们走快点。

“顾大哥,你们走的太快了,我快跟不上了。”

项白筠似是撒娇,又往顾辞暮身边凑近许多。

顾辞暮不说话,只是加快了步子,往叶远歌这边走了过来。

瞧见桌上的面时,很明显也愣了一瞬。

“这面已经凉透了,也根本没人吃过,除非阿水专门回来过一次,不然的话也没人会准备这个吧。”

叶远歌说着,拿起筷子戳了戳完全坨掉的面。

“他昨晚要当值,哪里有时间回来。”

顾辞暮往周围看了看,屋子打扫的很干净,门后面还挂着一些刺绣,看上去不像男人会做的活。

“项小姐,你能帮忙看看那幅刺绣吗,顺便瞧一瞧针法是否细腻,有没有出现漏洞之内的区域。”

项白筠见自己能够帮上忙,积极的凑了过去,将那副刺绣端在手里细细查看,末了,才轻轻点了点头。

“这不像是男人会做的事情,更何况没有任何的缺口,想必下针时一气呵成,极大可能是女子的绣品。”

这个答案让顾辞暮有些意外,他稍稍往旁边走了一步,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但大体只能确定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叶远歌也觉得不解,按理说阿水是个单身男人,也不像会是到外面找人的人,所以这幅刺绣就只能是他娘亲所绣。

偏偏刺绣色泽鲜明,一看就知道是这几日刚做好的新品。

莫非,真的如他所说,他娘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阿水的娘亲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顾辞暮忽然开口,貌似有了什么发现。

“他娘亲一直都是碧秀山庄山下的村民呀,女人家没法耕田,估计是给人做衣裳赚点外快吧。”

叶远歌没想那么多,答得也很快。

“她一个普通村民,当真能做得出这么精巧的刺绣吗?”

顾辞暮一句话点醒了他们,项白筠也是后知后觉的明白。

“对啊,还是顾大哥心思缜密,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那我们需要去查一下他娘亲的身份吗?”

“不必了,直接回去吧,答案就在碧秀山庄里面。”

叶远歌点点头,“那就都听顾师兄的,只是我们这才刚出来就回去,项庄主会不会觉得我们懈怠啊?”

他们一大早就直接跑了出来。忙碌了这么久,连饭都没有吃上。

等会儿依照顾辞暮的性格,估计回去还要查探,到时候早中饭一起吃,他更加受不了。

“要不我们先在外面吃个饭再回去吧,顺便再问一下集市里的村民,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项白筠眸光一冷:“我们碧秀山庄自然会款待叶公子,还是听顾大哥的话先回去吧,不要耽误了。”

被这么一说,叶远歌也没觉得理亏,早上还是项飞催着离开的,现在吃个饭也不答应。

“项小姐这么说就不对了,贵山庄早膳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回去再吃,岂不是坏了礼仪。”

他说的理直气壮,然而只是为了吃饭找理由。

“真的饿了?”

顾辞暮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怀疑。

“真的,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就要饿的走不动道了,正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项白筠被他这浮夸的表演恶心的不行,伸手想要拉拉顾辞暮衣袖,被他完美错开。

“那就去吧,项小姐如果有急事可以先回去,我与师弟在此逗留一会儿,稍后便回。”

占了上风的叶远歌莫名骄傲,“是啊,项小姐要回去吗?”

项白筠脸一白,“罢了,我也一道去吧。”

现在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好在市集上的摊子都在。

叶远歌这边刚坐下来 ,忽然就冲出一个人,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试图把他提起来。

他还没伸手去推,便听见那人“啊呀”一声,直接把他松开了。

顾辞暮冷着一张脸,“邵师弟来的这么快,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叶远歌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邵文光正捂着手,一脸不屑的跟顾辞暮对视。

“邵师兄,你可算是过来了,怎么样,一路辛苦了吗?”

邵文光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他对面。

“你这小子,现在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昨天居然真跟这人一起走了,你也不怕出现意外,万一他偷摸摸报仇,你没了要我怎么办?”

看上去是真的着急了。

叶远歌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邵师兄,昨天是我不对,给你道歉。”

项白筠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目光落到邵文光身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侠这衣服有些许凌乱啊!”

邵文光听见了,忙遮住自己衣服上破的那个洞,原本干净的衣服着实蒙上了一层灰尘,以至于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沧桑。

“邵师兄,你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事情吗?”

叶远歌觉得自己不能笑,毕竟昨天确实是自己跑的太快了。

“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行侠仗义,救人的时候被打了一顿,这个洞看见了吗,他就是我英勇行为的见证。”

这下邵文光不再遮遮掩掩,顺便还有一丢丢的骄傲。

顾辞暮无奈的耸了耸肩,“面快凉了,抓紧时间吃饭吧,邵师弟既然回来了,我便替你也付一份。”

“谁要吃你付钱的啊,小爷我又不是没钱,小叶,你的面也归我付了。”

邵文光说着,就直接走到面摊老板娘面前,开始掏荷包付账。

本来在他的想象之中,这一幕应当是极其英勇的。盗dao资zi源yuan小心Si妈 ma

然而掏了半天啥也没掏出来的邵文光在风中凌乱了。

叶远歌干咳了两声,“那个,邵师兄,不如还是先委屈一下吧,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碗面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