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怕打破这份美好,他抚着青年的脸,吻得轻柔又小心翼翼。

言栀紧闭着眼睛,那不断颤动的睫毛,如同和多年喜欢的初恋接吻一样紧张。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都在共同享受着亲吻的甜蜜,这份悸动让这个简简单单的吻,变得漫长又幸福。

如果不是某统的出现,他们或许会在今晚,遇到更多的心动。

只是很不幸,小霸总高声警告:“宿主!反派有个白月光,反派有个白月光!”

那种声音特别刺耳,以至于还有些沉醉的言栀,一下就清醒过来,连同着这句话,也一下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睁着眼睛被亲吻,躁动的心已经平静,小霸总说的没错,他不仅在和男人接吻,这个人心里还有着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反派痴迷白月光廖轻的剧情,还是他作为漫画作者一手设计的,可此时此刻,他却感受到了心脏微微刺痛的疼。

在他推开男人的时候,他的心里掠过一丝遗憾——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有心上人,他和梵执是不是会有一点发展的可能?

只是,没有如果。

即使他无法抗拒男人的亲吻,即使他对这次的亲吻多少有些留恋,即使他能感受到,对这个男人的一点心动……

可那又怎样,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当梵执真正恢复记忆,这一切都只会是一场梦,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梵执一天中和老婆亲密被打断两次,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这次居然是被老婆打断,只好把血沫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老婆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从一个羞涩的小白兔,变成了满是清冷的灰兔子。

他试图上前拥抱老婆,安抚他的情绪,可却被一只手抵在胸前,再不能靠近。

他们明明离得如此近,却又感觉那么远。

青年微低着头,似在斟酌什么,随后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他,唇角一抹冷笑,道:“不离婚找你的白月光了?”

终于,言栀还是赌气说出了,这个让他最在意的问题。

即使他对失忆的梵执,并不抱什么希望,他也大概猜到,男人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可心里梗的厉害,还是忍不住想问出来,仿佛这样心里才好受一点。

梵执摩挲着老婆的手腕,亲昵又眷恋,随后他抱住了老婆的腰,下巴搁在青年的肩膀,嘴唇不断擦着他的耳垂,声音里含着刻意的委委巴巴,“老婆,别想趁我失忆编瞎话,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言栀对于这种回答并不如何相信,可心头哽住的感觉,莫名被豁开了,一片晴朗。

他的唇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然后他背过身子,假装仍然对此事介怀,借以逃避两人之间的深度亲密。

梵执紧跟着从身后环抱上去,深情诉说:“老婆,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你就是我永远的白月光。”

梵执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亲着青年的后脖颈,每亲一下就说一句情话,不过那都是男人的真心话。

言栀就是在这样的温言侬语中入了眠,呼吸绵长,好梦不断。

梵执听到耳边的均匀呼吸,宠溺地在老婆耳畔留下轻柔一吻,“晚安,老婆。”

他紧紧抱着他的爱人,也一起进入了梦乡。

如果说言栀的梦是连续不断的好梦,那么梵执的梦境,则是一个悲伤的梦。

那个梦境他仿佛梦见了很多次,以至于他一看到,就有很强烈的熟悉感。

那是一片云雾弥漫的场景,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背影,雾中人正在一步步往前走,离他越来越远,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沉重又悲凉。

仿佛他正在失去自己今生最爱的人……

耳边响起淡淡的男音:“你做了什么梦?你流泪了。”

梵执睁开眼,似乎还沉浸在梦中,听到老婆的声音,他转过头,眼角的泪也随之滑进枕头里。

“不记得了。”

男人指腹抹了下眼角,他已经忘记做了什么梦,只觉得很悲伤。

言栀在一旁淡淡看着,陷入沉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男人醒来前,口中的呼喊——

“老婆,别走!”

声音里的破碎感,让听的人很是震撼,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婆”,是指他还是廖轻?

大概是廖轻吧,那也许是失忆前的梵执,潜意识里对心上人的痴恋呼唤,总归不可能是他……

言栀忍下分析后的酸涩,自顾起床穿衣,其实他醒来时,是在男人暖人的怀抱中。

当时他感到温暖又幸福,只不过被赠温暖和打入低谷,永远只在一瞬之间。

莫名地,他有些厌恶情绪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言栀没有再和梵执说一句话,他拿了抽屉里的平板和画板,整理好随身物品。

说了一句,“我出门了”,就离开了卧室。

梵执难得的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老婆的低落情绪,他觉得再正常不过,老婆经常在清早出门画画,说是空气好灵感足。

他摆脱掉残留的悲伤情绪,那并不符合他的风格,他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起床冲了个热水澡,梵执直接就去了公司。

梵家的公司是梵执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做大的,他18岁接手的时候,还是他大伯手里的烂摊子。

他和弟弟都是爷爷带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即使想要帮他披荆斩棘,在黄泉下也无能为力。

是他慢慢整肃公司元老,又处理了一些人,最后慢慢壮大了公司。

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艰辛,刚成年的梵执又吃过多少苦头,好在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梵家的集团——日暮集团,已经风靡全国,涉猎范围很广,很多也已经做到了国外,可谓是国内商业巨头。

当他踏入办公室的刹那,有人早已等在那里,那是袁立为他约来的专业心理医生。

梵执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对沙发上的心理医生道:“李医生,这次专门请你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随后话音顿了下,郑重道:“请你帮我消灭,我身体里的副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