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后宫的人都被容华安置在后院,供她们衣食住行,烟落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容嘉在宫中养伤,多多少少就开始有闲言碎语传出来,朝堂上,尤其是礼部,一直在强调说不合礼法。

“当初,主和的不是你们?同意和亲让容嘉入北燕的不是你们?这会儿你们说不合礼法,那男子和亲就和礼法?当时不见你们像现在这么义愤填膺,这会儿和朕说不合情理,你们是怎么想的?”容华都气笑了,眼中却没有半点温度。

“臣不敢,陛下息怒。”

闲话虽然少了,但容嘉还是知道了,自请出宫。

容华只得选一块好的封地给容嘉,才算告一段落。

“那这个文官,尤其是礼部,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规矩,气的朕头疼。”容华窝在沈白景的怀里小声抱怨道。

“他们不懂事,你斥责他们就是了,别自己真生气。”沈白景见容华还是气鼓鼓的,抬手拿了一块山楂糕喂给容华,“尝尝有没有城北那家的好吃。”

“没有。”容华摇摇头,“你做的最好吃。”

沈白景宠溺的笑了笑,“那咱不气了,明儿我给你做,好不好?”

容华笑着靠在沈白景怀里撒娇,“要一碟,一大碟。”

“好。”沈白景低头亲了亲容华,“堂堂帝王,还这么小孩子气。”

“不行吗?”

“行行行。”沈白景纵容的说,“那陛下去批奏折吧,臣给你研墨。”

“朕不想批,你去,你帮朕批,朕给你下印。”容华搂着沈白景的腰撒娇着说,“白景,求求你了。”

沈白景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容华红着脸,抬头亲了亲沈白景,奈何沈白景不满足于这点小打小闹,按着容华的头亲了够本。

容华被揉搓了许久,但也得到了福利,沈白景帮他把奏折都批了。

太平日子过久了,总有人不安分。

“陛下,天下已定,而沈白景毕竟是帝后,帝后手握兵权,实在是不妥。”礼部尚书说道,“陛下,帝后还是应该安分的留在后宫之中。”

“此言差矣。”司空山说道,“熠王在军中威望甚高,臣以为,由熠王掌握兵权才是应当的,一来熠王经验丰富且服众,可以稳定军心,二来是天下初定,就换了熠王,会让武将寒心。”

“可是帝后本就该安于后宫,总是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礼部尚书反驳道,他似乎是对沈白景个人有些不满。

也有两个人跟着附议,不过寥寥,大多数人都是看不起这种行为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史书工笔,多是贬义。

“熠王乃是亲王,战功赫赫,怎能与寻常后宫之人相提并论呢?”司空山对礼部尚书的理论越来越看不惯,上次容嘉的事就是他提的,“做人做事还是要懂得变通的。”

“正是因为他战功赫赫,才不得不防,谁敢保证他不会有二心,再说……”礼部尚书还要接着说,被容华打断了。

“战乱四起,熠王他便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你们坐在京中,看着他不远万里为定国开疆拓土,如今天下太平,他就是功高震主的帝后,全凭你们一张嘴。”容华冷笑道,“诸位爱卿,你们读过的圣贤书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你们的良心呢?”

“臣有罪,臣万死,陛下息怒。”

“你们连熠王的功绩都不肯承认,天下人都知道熠王为定国立下不朽的功勋,你们却看不见,你们让朕如何相信,你们的眼中,看得见这天下黎民。”

文武百官,无一人敢回话,他们俯身叩首,不敢看那高高在上的王。

容华登基半年不到,世事却已经天翻地覆,满朝文武,甚至是天下人都明白了,容华虽然年少,但并非任人摆布之流,天子之威,不容侵犯。

“今日朝堂之事,不许告诉帝后。”沈白景低声吩咐叶海。

“这……”叶海有些为难,沈白景若是普通的深宫之人还好说,那是手握兵权的熠王,“陛下这是为难奴才了。”

“罢了,你尽力便是了。”容华叹了一口气,瞒着沈白景,可能性不大,“也没什么,就是帝后不太好哄。”

果不其然,容华忙完朝政回寝殿,沈白景在书案前写字,见他回来了也不理他。

“王爷。”容华试探的叫了一声。

“不敢,陛下抬举了。”

容华叹了一口气,这是没瞒住,而且沈白景肯定是知道自己瞒着他。

“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怕你听到了那些话不高兴。”容华也顾不得龙袍还没换,讨好的帮沈白景研墨。

叶海悄悄的退了出去,总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再看可能被灭口。

“那我还得多谢陛下替我考虑了。”沈白景还是不高兴,总觉得他的心上人为了他受了委屈。

容华拨浪鼓似的摇头,“错了,下次什么都告诉你。”

“罢了,先说正事。”沈白景一幅字写完气也消了不少,“那礼部尚书三番五次找事,是因为自你登基后,设有御史台监察百官,挡了他私收贿赂的路,他能甘心才怪。”

“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容华拉着沈白景的衣袖笑着说。

“别装,我知道你去查了。”沈白景差点没忍住就笑了,“证据我已经派人送去丞相府,明日早朝,你就可以处理了他,也好杀一儆百,管一管这为官不正之风。”

“王爷睿智。”容华蹲下从沈白景胳膊下直接钻到沈白景的怀里。

“我好好的一幅字……”沈白景一抬头就看看容华正笑着看着他,剩下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得用手捏了捏容华的脸,“还瞒我不瞒了?”

“不敢,再也不敢了。”容华的手悄悄的解开了沈白景的腰封,“别写字了。”

沈白景笑着点头,“好。”

不多时,容华就觉得不对劲了,推了推沈白景,“去榻上。”

“陛下坏了臣写字的兴致,总要补回来的。”沈白景有理有据的说。

容华被欺负的又哭又求饶的,最后还是沈白景抱着容华去沐浴,把容华放在榻上,随后沈白景不得不去收拾收拾一片狼藉的书案,还有那只新的毛笔,要被扔掉了,没有沾过墨,却沾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