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气温和煦而温暖。孟乔在**吃完了早饭, 看着严穆端盘子走出去的背影总感觉有些恍然，感觉这一切发生的不切实际。副本居然已经结束三个月这么久了，她好像昨天还在与科学会战斗。
好累啊。
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孟乔开始回忆昨天、前天、甚至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昨天和姗姗出去玩了, 前天好像……前天好像去买了一束玫瑰花放在了客厅里。上个月好像去医院体检进行了心里诊疗，而后再往前的事情……
她开始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境，但却觉得越来越真实。难道真的如严穆所说，自己脑子坏掉了？
严穆走进来, 他正好端着玻璃花瓶，花瓶里是昨天孟乔买的红色玫瑰, “你昨晚说想要放在卧室里，我挑选了几根，看看喜不喜欢？”
那么确实自己昨天买了玫瑰。
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想什么呢？像只小考拉一样。”严穆将花瓶放在窗台上, 阳光照射着玻璃瓶子晶晶发亮。
“没, 总感觉一切不像是现实。我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她想起来了，隐约觉得自己上一秒还在思考如何去杀死九头蛇，下一秒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孟乔抱着软枕, 慢悠悠抬头。眼前的严穆并没有陌生感, 也不像是一个机器人或者幻觉，他有温度有情绪, 看起来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自己明明应该在杀死九头蛇的战斗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过的, 可能是那段记忆对你造成的影响最大，所以你晚上做噩梦都是这个场景。不要害怕, 九头蛇已经死了。当时你用了自己的天赋, 进入了九头蛇的大脑, 配合上我的钢化能力, 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像是我们在531副本中那样。”
他提到了两个人的天赋。
以及曾经的副本。
听起来也没错。
孟乔的看着玫瑰，昨天她原本是想要买一个项链的，但后来却转转悠悠和严穆去了花市，最后买了玫瑰和百合回来。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她开始思考严穆所说的才是事实，自己以为的不过是刚才经历的一场噩梦。
“要不要去给你买项链？”严穆问。
“戒指也可以，我的戒指呢？”孟乔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个金属戒指已经消失。
严穆拉开抽屉，从首饰盒里拿出来小戒指，“你不是一直想要钻戒，所以就把这个摘下来了。怎么今天还想戴了？”
每个细枝末节都严丝合缝。
孟乔觉得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她眨眨眼睛看着严穆因为去拿戒指而紧挨自己的胸膛，眉头皱了皱，又用手顽皮的戳了两下。
嗯，真人质感。
严穆看出来孟乔想了什么，笑道：“你还在思考现在是不是真实的世界？走吧，不如出去看看。”
孟乔被严穆拉起来，径直走到衣柜前，她首先闭眼想了一下衣柜里都有什么衣服，打开衣柜发现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她挑了件碎花裙子，在镜子面前转了三个圈，裙子合身，款式也是自己喜欢的。
“你上周刚买的，说等天气暖和了再穿，于是我给你洗了之后就挂在衣柜里了。今天暖和，你穿这件没什么问题的。”严穆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针织开衫，披在她的肩膀上，“走吧，出去转转。”
严穆并没有因为她的疑神疑鬼而感到任何的烦躁，反而耐心的像是照顾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猫咪。孟乔从卧室走出去，发现两室一厅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温馨，墙壁上挂着一支封在相框里的短箭。
是小荞的。
还有一张科学会大合影的复印件，上面小荞和夏星辰都笑得甜蜜。
大合影旁边是另一张彩色照片，是自己与小伙伴们的合影。白程曦站在角落里微笑，中间挤着做鬼脸的姗姗、微笑露出牙齿的夏星辰，还有努力做出愉快表情的小荞。后一排是白晨和白慕染，两人虽然不认识脸上无奈又有些不舍的表情如出一辙。自己和严穆站在了照片的最中央，严穆搂着她的腰身，而自己比划了一个“耶”。
“穿哪双鞋？”严穆问。
鞋柜里的鞋是按照颜色分的，孟乔曾经梦想有一个这样的鞋柜，想不到自己已经拥有了。
两人出门，阳光灿烂。
街道上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大家都弥足珍惜和平的时光。有些因为爆炸而倒塌的楼房依旧没有修复，砖瓦碎了一地。家门口就是商业区，商场挂起了新的条幅，广告旁边也有招聘广告。
“人们都回来了。”严穆说，“没有人因为副本而死亡。我们的战争胜利了，存档覆盖，世界分离。”
他仰着头，和煦春风拂面。
“那我们结婚了吗？民政局什么时候工作的？”孟乔问。
“我们一个月前领证的，至于求婚，是在世界彻底相互分离的前一天，在大家的见证下。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姗姗。”严穆觉得现在问题多得像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孟乔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好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商场没有问题。
街道没有问题。
行人也没有问题。
因为百业待兴，人们刚刚回到日常的生活轨道中，所以柜台的戒指品类很少，孟乔挑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满意的，觉得都不如两人的最初的那个对接好看。商场里倒出是重新装修的店面，两人决定去街边吃个火锅。
“我老想吃火锅，任务里天天想吃，我怀念麻酱的味道。”孟乔牵着严穆的手大步向前走。
两人到火锅店门口，老板殷勤的迎上来笑道：“您又来了啊！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还是番茄和菌汤双拼的锅底吗？”
孟乔以为自己是第一次来。
却不想严穆告诉他这个月已经来了三趟了，不过孟乔也吃不腻，每次都是一大碗麻酱吃得干干净净。
“肉和汤料还是一样的，再加一个牛奶布丁和冰粉。”
“好嘞！”
孟乔不可思议的笑笑，“抱歉，我真是好多事情一下子想不起来。”她的记忆就像是在不断加载刷新的程序，她觉得自己明明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印象，但是仔细回想却发现这些在脑中都存在着印象。
看来还得吃药。
“今天吃饭时间正好12点，前两天你睡得太晚，咱们中午都是一点吃的。”严穆指了指手表，他带的是一款黑色手表。其长得很像孟乔当初的白色卡西欧道具。
孟乔拍拍自己的头，准备洗把脸静一静。她起身离开了火锅桌台，推开厕所门。厕所里空无一人，曾经多次在厕所内见鬼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现出来。
“这不是副本，是现实，一切结束了。”孟乔拍拍自己胸口。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面前，但仍然有些狐疑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奇怪。
她现在自己的小臂上有两道黑色的痕迹。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但是她却对这些毫无印象。与之前的情况不同，无论她多么费心费力的回想，但记忆真的一片模糊。孟乔用力有手搓揉着手腕，但那似乎是油性记号笔，根本擦不掉，反而把周围的皮肤都搓红了。
自己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难道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看起来，不对啊。
孟洗了把脸，手指敲打着镜子，镜中的自己也是一脸疑惑。
“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发生的。”孟乔拿出火柴划亮点燃，火焰燃烧，她确定这里不是副本任务中产生的幻觉。那么不如反向推力一下，如果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一场梦境，那么梦境的目的是什么，把自己困在这里？
孟乔看着眼前的火焰，鬼神神差没有吹灭火柴，而是让火焰燃烧到了自己的手指。
“——呲”
疼！
手指瞬间被烫起来粉红色的水泡，孟乔赶紧打开水龙头将手指伸到冷水下面冲洗。疼痛并没有让她从梦境中苏醒，那么自己现在很有可能就是现实世界，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副本世界。
这是一个巨大的单人副本！
但孟乔并不像把自己的怀疑说给严穆听，因为严穆很有可能也不是真实的。
还需要验证，需要找到不合理的点。
孟乔将手指放在自己嘴里含了一会儿，准备去找服务员要一个烫伤膏。在她离开的镜子前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自己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三道痕迹。
什么鬼？
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我刚刚画上去的？
她环顾四周，果然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另一处洗手池上发现了一根黑色记号笔。
油性的，与自己胳膊上的痕迹一样。
笔杆上还有余温。
孟乔将笔杆握在手里，她站在另一处洗手池前，突然发现地上掉了一颗白色的扣子，与自己针织衫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