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傍晚开始转凉。

还没有像冬天那样早早就黑天,天空整体呈现处一种带有梦幻的蓝紫,这边金红色的夕阳揉杂在愈来越暗的天空中,对岸的月亮早早提前上岗。

按理说现在就开室内灯还有些早,但耐不住孟恣清一到家就开灯的习惯,就导致房间中纯白灯光里参杂了几分从百叶窗中溜进来的碎金阳光,冷淡风格中平然多了几分不该有的暧昧。

房间里,孟恣清被秦玥围堵在沙发上,明明周围大亮,她却只能身处在秦玥的怀抱下的阴影中。

秦玥没有去抱她,只是附身去和她对视着。

她们之间并没有身体接触,却因为距离太过的近,呼吸都混成了一团。

布料因为呼吸起伏挤压空气触碰到,导致孟恣清无端都觉得皮肤有些酥麻游走出来的痒。

孟恣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现在是该动还是不该动。

她被迫和秦玥对视着。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面仿佛藏着大海,看似平和,却又充满神秘和危险,令人沉溺在其中无法自保。

过了良久,孟恣清还是开口了。

“姐姐,你说过你可以忍下来很多东西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太近,那股危险感让孟恣清心跳加快,所以孟恣清在哀求。

她在让秦玥放了她。

“姐姐你别这样,我害怕。”孟恣清纯黑透亮的眼眸中氤氲出水汽,看着可怜极了,“姐姐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脸被你捏疼了。”

“疼……”

孟恣清可怜的喊着姐姐,长睫轻颤着,上面挂着欲坠不坠的泪珠,嫣红唇瓣轻轻咬着,哭的十分漂亮惹人疼。

同样也十分演技形式。

你瞧她,到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想要蒙混过关。

孟恣清是想着要以别的方式度过今晚,绝对不要回秦玥正儿八本的谈,可她却不想以这种强制爱的方式。

她怕……

她怕秦玥玩死她。

可这种迂回的方式,却在秦玥眼里是一种抗拒。

孟恣清终究还是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甚至不愿意随意找一个理由去敷衍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几天没有理她。

孟恣清连一个「忙」字都不愿意给她。

她就是不想和她继续下去了。

“演技高超的骗子。”秦玥心下一寒。

“我记得你真哭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乖乖。”秦玥清冷的声音无端阴冷了些,略显苍白的修长手指抚在孟恣清的脸上,逐渐向下到了她脆弱的脖颈,“你真哭时像个孩子一样,可没有现在这么好看。”

秦玥四两拨千斤的将她的话驳回去。

带着点点冷意的手指像阴冷的蛇游走在脖子上,力道变大了一点,留下点点淡色红痕。

她呼吸一窒,眼眸微微睁大,这下眼泪真的掉了下来,啪嗒一下滴在了秦玥手背上。

那种生命受到危险所带来的战栗感让孟恣清从后脊背蔓延出一股寒意。

孟恣清气的浑身发抖,她抬起手放在了秦玥那双手上陡然攥紧,一下子将秦玥的手握出红色指痕。

呼吸声音微颤,带着强压的气愤,“秦玥,你他妈把手拿开。”

“这双爪子随你放在哪里,别放在我脖子上。”孟恣清警告道。

她眼中伪装的水汽因为秦玥这一摸彻底没有了,直白露出了眼底的凶气,看着像极了一直装乖巧失败的野猫。

“终于不装了?”秦玥这下心情才愉悦了点,她一把拉住孟恣清的双手,顺势将孟恣清推到在了沙发上。

孟恣清反应不及,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秦玥丝毫没有犹豫的将手举过了头顶,而秦玥她另一只手则随意搭在了她的腰上。

耳边传来的清冷女音太过轻佻戏谑,“遗憾,我还以为乖乖你会继续装哭求我放开呢。”

“滚……”

孟恣清和秦玥的体力身型差都有些大,她现在被迫被秦玥像压一条鱼一样压在沙发上动弹不懂。

她试图挣扎,却在一秒就被秦玥强制按下。

秦玥凉凉道,“放弃吧,不管是力气还是身量,你都赢不过我。”

因为挣扎,沙发上的女人白皙脸蛋泛起胭脂色,眼眸含着水汽,眉头却倔强的皱在一起,红润唇瓣也紧紧抿起来。

见挣扎不过,孟恣清只能咸鱼一样平平解释道。

“我没有那个躲你的意思,姐姐你误会了。”

“我最近工作忙,还姨妈,心情不好,没躲你。”

“就是我这边外界加内在因素过多,我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你。”孟恣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扯着谎。

“噗——”秦玥听她这样说不由笑了,搭在她腰身的手缓缓向上游走,在孟恣清微颤的皮肤上肆意着,滑动到她的心脏处。

孟恣清心跳加速,身体却不争气的变软了些,脸蛋想云彩一样烧的漂亮,本无所谓的眼神变得闪躲。

哪怕全身软嘴巴也要硬气,“秦玥,我都说了我没有故意不理你的意思,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快点放开阿。

现在距离太近了……

“呵……”

秦玥再俯下身了些,她将耳朵贴到了孟恣清的心脏那里,静静听着孟恣清比平时要快一些的心跳声,不由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乖乖阿,我刚刚很希望听到你这样和我说的。”

“就这样骗骗我,甚至不用甜言蜜语,只需要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你忙没看到消息的理由就好……”秦玥缓缓睁开眼,她轻咬了下孟恣清的衣服扣子,“可惜……”

“现在晚了。”

“你没有什么意思就没有了吧,我有就好。”

“我对清清有很多心思。”秦玥眼底染上浓重的欲-色,她看着孟恣清,宛如一只不懂礼仪的深海鲛人在看着期待已久的佳肴。

手指不老实的溜进衣摆,像是在做餐前的安抚活动一样,细致到每一处。

秦玥她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她现在只想将孟恣清干服。

妻妻之间,自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既然前面闹矛盾了,那就全在**找回来。

等找回来后,在慢慢解释其他的。

孟恣清听到秦玥的心声是目光呆滞了一瞬间,秦玥这脑子有病的女人怎么这样善变。

想要解释的是她,不要解释就想闷头干的也是她。

没三分钟呢,变了八百个心思。

听着做都来不及!

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她和什么和,直接去死好了!

她看出来了秦玥她这次都是想干她。

“我不要……”孟恣清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手腕处一凉。

“咔嚓——”

冰冷的金属触感几乎要凉到了骨子里,因为动作所带出来清脆的链条碰撞声,孟恣清腰身已僵硬,她不可置信的仰头往上看去,一抹银白色映在了她眼中。

只见秦玥竟然趁着孟恣清呆楞出神的那短短几秒钟,她为了自己方便竟将手铐铐在了孟恣清手上。

银白色手铐小巧,此刻正牢牢铐在孟恣清的手上,孟恣清睁大了眼眸,视线却看到了秦玥唇角上满意的笑容。

清冷女人苍白脸颊上带着红晕,放柔的眼眸却异样病态,那愉悦笑容更是刺痛了孟恣清的眼。

她家根本就没有手铐这东西,这是秦玥她这次来提前做的准备。

秦玥……

真的是好样的。

“秦玥……”孟恣清已经被气疯了,她胸腔剧烈起伏着,“我劝你最后一次,放开、懂么?”

“你再不放开,我不会放过你的。”孟恣清忍住哭腔说。

秦玥:“不要……”

在秦玥拒绝的同时,孟恣清猛地挣扎,她手被铐起来,那只能像鱼一样扑腾,屈膝想要攻击。

可两方差距是在太大,尽管孟恣清这算是出去不意,却还是没几分钟被被秦玥压制下。

“别挣扎了乖乖,没用的。”秦玥心疼的叹了一声,手下动作却没有一点含糊。

孟恣清本来脑子乱,现在更是被手铐这东西个乱成了浆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强上了,眼泪就留下来了。

“秦玥你混蛋……”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老子不愿意和你做你听到没!!”

孟恣清眼尾红红,头发凌乱的粘连在雪白脸颊上,她挣扎的幅度不小,舒服的不止沙发上全是凌乱痕迹,鞋子都掉了一直,白皙小巧的脚趾蜷缩在一起,透出点点红色。

她气的身体发颤,鼻音浓重,“你他妈有病阿你。”

秦玥怜爱的将孟恣清眼角泪水吻去,亲昵道,“嗯,我有。”

秦玥额头抵在孟恣清的额头上,声音轻成了一道烟,她承认,“我一直都有病。”

“别哭了乖乖,我们不谈那些事情了,再也不谈了。”秦玥理了理孟恣清凌乱的头发,眼神却脆弱的看起来令人心痛,“我们什么都不谈了,全翻篇好不好。”

“你不用再害怕我会去追问你什么东西,我不问了乖乖,别再逃避我好不好。”

“我们这样就好,将全部都模糊掉。”

秦玥声音没有变化,眼泪却落下,落在了孟恣清的脸上,然后又悄然滑下。

秦玥是个控制欲很重的人,同时也是个有变态般自制能力的人,她能忍住不将心中的想法施加在孟恣清身上,也忍住了连续几天对孟恣清的音讯一概不知,还能不去找她。

可事情总是物极必反的,在高强制性的压抑下,秦玥每天都在想很多可能,甚至在夜间梦到孟恣清再次走向死亡的噩梦。

冷战是个很消耗人心神的事情。

以前没恢复记忆时,秦玥着急想知道孟恣清对自己的心意,将孟恣清逼到崩溃哭号,现在这次的前世记忆,孟恣清也是处于生理本能的想要逃避。

秦玥想过,也许孟恣清是想知道一些东西的,但不想从自己这里知道。

感情把控人会有主观臆断,孟恣清不想从她这里听到任何关于前世的东西,因为她会忍不住相信。

任何人的认知是不一样的,极有可能秦玥所知道的认知和孟恣清本身的认知并不相同。

以后孟恣清恢复记忆,哪怕她再理解这一概念,她们也有产生间隙的可能。

既然孟恣清她不愿,那么秦玥她就选择闭嘴、闭眼。

要那么清楚干什么,明明一开她要的,不过是孟恣清一生安康。

眼泪温热、湿润,无数心声的涌入让孟恣清陡然间觉得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她不想让秦玥继续说下去。

“秦……”

没等她制止,孟恣清耳边便传来的秦玥的声音。

秦玥她说——

“我们模糊着过下去就好,哪怕模糊到我们不明不白。”

孟恣清:“……”

“秦玥……”孟恣清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喊了秦玥的名字,她微哑的嗓音中带着点不近人情的冷漠,“你落下成了。”

孟恣清话落的这一瞬间,公寓内空气有一片段的凝滞。

“刚刚还会武力压制,现在你懦弱流泪给谁看?我吗。”孟恣清歪头无辜问道,她动了动脖子,借着腰身的力量靠近了些秦玥,“从进屋子到刚刚,主权一直在你,因为你发疯我拦不住,不管是手铐还是颈圈我都得受着,可你现在干什么?”

孟恣清略带讽刺的笑了,“我还没有这么哭,你哭什么呢?”

“我为你的粗暴而哭,姐姐你又在为什么哭。”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绽开烂漫笑颜,“不会是为了以后我们都只会是情人关系而哭吧?”

秦玥听着身下人那刺心的冰冷话语脸色一黑,她默了一瞬,“孟恣清,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这是你送来的。”孟恣清对她眨了眨眼睛。

天已经逐渐落下,深夜的碎星帷幕笼罩,室内间的气氛却又悄然变换了变换。

被狼狈铐住手腕,被人压在沙发上的人,笑着收纳了对方送到手上的主权棋。

孟恣清她动了动令她不舒服的手铐,缓慢而迟钝的将手放下来,展示似的给秦玥扬了扬,“你看,这是我当金丝雀的证据。”

“可是秦玥——”孟恣清顿了顿,掀开眼帘和秦玥对视上,“我是你的金丝雀吗?”

秦玥抿唇,没有回答。

【不是。】

听到秦玥心声,孟恣清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心中却泛起酸楚感,中午宋柠问她的问题,在她心中也有了答案。

“如果我不是你的金丝雀,我是你的什么呢?姐姐。”

秦玥回问道,“我们是什么呢,孟恣清。”

少女纯黑透亮的眼眸中不知道多少次映照出来她的影子,往日里只是像镜子,这次却像军刀,尖锐锋利的,折射处来人的影子,秦玥听到少女问道。

“秦玥,你爱我吗?”

秦玥:“爱……”

孟恣清替她补充:“就算我不爱你。”

秦玥微笑:“就算你不爱我,我也爱你。”

秦玥:“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又不是一场「你爱我所以我才爱你」的交易。”

“这样啊……”孟恣清声音缓缓,她笑着,声音轻飘飘的,分量却千斤重,“我也爱你。”

秦玥听到这句话彻底懵了,含泪的眼眸都带着些许呆滞。

孟恣清没管她,接着往下说:“跟你一样,全出自本人的个人意愿,不含交易性质。”

“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归咎起来,我们理应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