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纬挺烦的, 他其实只想安静的喝个酒,蔡景原为了让他开心,就给他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他这时候只是身体不太听使唤, 睡了一觉起来, 脑子清醒了点,一群女人围在他身边, 所以才又坐在这继续喝, 现在被蔡景原一嗓子喊过来一起女人, 左一句“许总”, 右一句“许哥”,叽叽喳喳听的他心烦。

一个穿着黑色低胸侧开叉连衣裙的女人,左手夹烟,右手端着酒杯,往许星纬身前的茶几上豪放一坐,她略微向前倾身, 从上往下看着许星纬,微弓的姿势露出半壁雪腻酥0胸, 以及一条勾魂大长腿, 见许星纬抬头看她,便撩了撩长发,妩媚一笑, 跟他打招呼:“hi!”

许星纬看她, 是从她露出的大长腿,一路经过腰, 再到胸, 最后才是她化着浓妆的脸,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货物一样挑剔,放肆的很,也很不尊重人。

他不惊不怵,反倒是女人被盯的怯了场,借着挽头发的机会,将眼神转了开去,再转回来时,声势也弱了下来,娇笑着对许星纬道:“许总,我敬您!”

许星纬像嫌弃什么脏东西一样的收回眼神,盯着手里晃动的酒瓶,皮笑肉不笑道:“你谁啊?我跟你熟吗?你敬我就要喝?”

许星纬这话很不客气,女人大概从没被人这样刺过,一时有些呆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蔡景原忙过来打圆场:“我们许总喝醉了,别理他别理他。”一边说,一边将女人从茶几上拉起来,搂着她到一边安抚去了。

又一个不怕死的女人上来,许星纬靠在沙发里,他这时候倒是清醒了不少,自己用酒瓶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慢慢喝,哼笑道:“你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是不要到我面前来现眼了。”

他说完,又指了指她后面站着,正蠢蠢欲上前来试一试的女人,毫不客气打击道:“你更是,你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许星纬环顾身边或坐或站围着他的女人,嘲讽模式全开,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毒:“一个个歪瓜劣枣,长的跟车祸现场似的,街边的按摩妹都没你们磕碜,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来毛遂自荐?还真是梁静菇啊?麻烦都圆润的离我远点,看到就烦。”

一顿无差别攻击,把一群自恃美貌的女人说的灰头土脸,纷纷四散跑开,这男人太恐怖了,那嘴一张就跟吃过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样,多听一句都能毒的死人。

蔡景原刚把那个女人哄好,这边许星纬又给他得罪一片。这群女人可不是随便找来暖场的外围,各自家里条件都不算太差,没必要把她们都得罪死,所以他火急火燎又灭火去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别说这么多女人,等蔡景原好不容易把人都安抚好,重新坐回许星纬身边时,他都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

明明也没干什么苦力,却觉得脑力透支严重,口干舌燥的很,他猛灌了一杯酒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歪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果然情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他还是做个渣男更合适。

蔡景原喘了口气,对许星纬道:“星子,人都被你得罪光了,你消停消停,别再折腾哥们了。”

许星纬把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赶跑了以后,趁这时间又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蔡景原是看他久没吭声,觉得不太对劲,才发现他又把自己给喝醉了,买醉消愁不要紧,可他现在这**体,动不动就进医院,生意人都讨个吉利,大过年的不想进医院寻晦气,要真把人喝进医院去了,许家父母那没法交代。

蔡景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许星纬手里把酒给夺了过来,他累的直喘气:“星子,你真不要命了?可怜可怜兄弟,咱们还有好几十年的交情,不想这么早就送走你。”

许星纬鲜少有喝酒喝到不管不顾的时候,蔡景原他们跟他小二十年交情,总共也就看过三次他这样不要命的喝,而他每次这样喝酒,都跟颜颂有关。

第一次是六年前跟颜颂分手,其实许星纬当时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从法国回来第二天,他就参加了个酒会,在酒会上认识了个新女人。

叫什么蔡景原不记得了,这么些年许星纬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蔡景原哪记得住那么多,只记得是个女明星。

许星纬当时对那女明星挺好的,砸钱砸资源,要什么给什么,真的是有求必应,高调炫爱,炫的连外媒平台都有铺天盖地的报道,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宠那女明星似的。

他们三个都以为他是真把颜颂给放下了,哪知道是人家藏的深。

还是后来有一次,也就他跟那女明星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他们哥四个一起喝酒,许星纬那天也是像今天这样喝,谁劝都不听,后来喝多了,冷不防说了一句:“我忘不了她。”

当时是王梓晨和蔡景原坐他左右边,王梓晨没听清,追问了句:“星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许星纬却不再说了,只是又一个劲灌酒。

蔡景原却听清了他这句话,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替自己兄弟惋惜,然后陪他多喝几杯,并将兄弟这句酒后吐的真言烂死在肚子里。

自家兄弟这么骄傲的人,什么时候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这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有些男女在一起过着过着,感情就淡了,**也没了,外面随便一点小野草也能勾走;有些男女,那还真是日久见人心,数十年如一日的好着,看看许星纬就知道了,跟颜颂认识了十几年都不会腻。

许星纬第二次醉酒,发生在去年颜颂打了那个孩子以后。

他在国外喝酒喝到了警察局,国内谁也不敢通知,他的律师把他用无罪捞出来以后,他还是日日买醉,他助理实在没办法,电话打到他们这,希望他们劝劝人。

他们三个连忙丢下手边的事,打飞的去找他,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他一回来就去搞方氏的事,直接把方氏搞垮了,他也把自己成功搞进医院,代价是最近几年身体都要调养。

至于第三次,就是今天。

颜颂这女人,真的就像有毒的玫瑰,好看但一般人也不敢碰,连许星纬都被她折腾的这么惨,就更别提他们这些人了,光看着他俩谈恋爱都觉得心累,自由自在多好,何必投入那么多感情,实在是无福消受这等美人恩。

其实他们三个朋友都觉得他俩不合适,不如彻底分开各自再找新人,可许星纬就认定了颜颂,好赖都要吊在她身上,那做朋友的也不好劝。

许星纬有个优点,他喝醉了不闹事,不吵不闹也不吐,一点不折腾人,只要没人去招惹他,他一般就安安静静喝他自己的酒,醉了给他开个房,把他送进去让他自己睡就行,酒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

今天蔡景原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许星纬把他抓过来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才会应下,但他也把许星纬杯子里的酒换成了水,反正许星纬喝到这个程度,嘴里喝的是酒还是水,他自己也早已分不清。

喝到一半的时候,许星纬突然双手捂着脸低下头去,半天没起来。

许星纬喝的是水,蔡景原喝的是酒,喝到后面他人也有点微醺,反应就慢了半拍。

等他意识到许星纬在做什么的时候,他一惊,手脚无措到最后也只是在许星纬肩膀上拍了,此时此刻不需多言,多说一句都是伤害。

“你说,颜颂她怎么就能这么狠?”

蔡景原不知道许星纬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醉着,他还真仔细考虑了这个问题,认真回道:“星子,听哥们儿一句,放手吧!你俩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可能就是不合适。”

许星纬一时没吭声,过了很久,久到蔡景原以为他睡着了,才听他道:“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放不下!”

男女之间真的有放不下的感情?更多应该还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打了水漂。

蔡景原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女人,在他青春萌动,隐隐觉得颜颂长的特别好看的年纪,她早已经是兄弟长年挂在嘴边、势在必得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对兄弟的女人有不一样的心思,打那以后,他这份心思也就淡了。

有一年,他跟王梓晨聊天,无意间聊到这个事,王梓晨坦言不讳,原来王梓晨当年也对颜颂起过朦胧的心思,止步于他是兄弟的女人。

年轻男孩子总是容易被美丽的外在所吸引,而颜颂能满足他们对异性的所有幻想。

散场的时候,肖文彬送朱佳璐先走一步,王梓晨搂着晚上新认识的妹子出去了就没回来过,只有蔡景原一直守在许星纬身边任劳任怨,本来他也有点春心**漾,但被许星纬拖累,他今晚难得的艳遇也泡了汤,只能回家洗洗睡。

蔡景原架着许星纬往外走,许星纬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人还特别不配合,两个人一路走的跌跌撞撞。

拐角的地方,许星纬脚下一软,蔡景原一时不防差点没扶住,幸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托了把,两个大男人才没跌成一团,不然就要摔个大马趴,丢脸丢到姥姥家

许星纬对那帮忙的人笑嘻嘻道:“你……长的有点像……我家颜颂。”

那人嗫嚅道:“我不是……”

蔡景原回头一打量,乐了,这不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他鼓励她往许星纬怀里扑,说不会吃亏上当那美女吗?

他热情打招呼:“美女,是你啊?”

这么久了,蔡景原都没注意到,原来她一直默默跟在许星纬身边,随时准备接手照顾。

还挺善解人意的,有韧性!有意思!

两人合力将许星纬送上后车座,蔡景原这才拍了拍手:“真够重的。”

美女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蔡景原右手摩挲着下巴,玩味的打量她,挺眼生一姑娘,虽然穿着挺大胆,但神情举止都放不太开,这种场合应该来的少,没准是被朋友拉来见世面的。

“美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蔡景原试探道。

美女有点不好意思的老实回道:“嗯,我朋友带我过来的。”

第一次出来玩好啊!这种女孩子干净也好打发。

正好蔡景原不想后半夜再守着许星纬,但他这身体没人守着还真怕出意外,现在有个现成的姑娘伺候着,那简直事瞌睡有人送枕头,蔡景原挺高兴,他的后半夜自由了,可以来点其他节目。

“美女,你今晚还有事没?”蔡景原开口。

美女人不傻,她以为是蔡景原想约她,刚想拒绝,不过蔡景原反应更快,还没等她开口,又道:“美女你看,咱们许总醉成这样,晚上得有人照顾吧?我一个男人也不会照顾人,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你看下能不能帮哥哥一个忙,你帮我照顾许总一个晚上,我给你算工资。”

蔡景原能看的出这个女人对许星纬有意思,他一直觉得忘记一段感情,最好就是快速投入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颜颂把许星纬甩了,是许星纬一直不肯放手,这样纠缠没意思,对他们两个人都不好,还是得兄弟出手帮他一把。

果然,这下女人没有拒绝,而是矜持的想了一会以后,才羞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好!”又欲盖弥彰的强调:“蔡总,我只有一个要求,先付我今天晚上照顾许总的钱。”

蔡景原笑应:“放心,少不了你的。”一边拿出手机来扫她的收款码,一边心里嗤笑这女人又当又立。

付了钱,女人上了车,蔡景原对司机报了地址,便送别了两人,自己上了另一辆车,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便开始他下半夜的乐意去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