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爬到了顶上,郭晓萍累的要死,一直在喘气,话都没有力气说一句,祁胜给她喝了一口水。

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祁胜那些歪门邪道的龌龊心思蹭蹭地窜到脑门儿心,他直接把郭晓萍按到地上就开始亲。

郭晓萍刚开始还挣扎了两下,最后心里一软居然从了祁胜。

祁胜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这会儿的注意力全都在下半身,也顾不上安全套的事情,刚才在底下他其实想过要去买一盒套子,但是一想到要花钱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后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彩礼酒席那是样样都没少,关键是祁胜还是心甘情愿的,心想自己娶这么一个天仙似的老婆,就该让大家伙都开开眼,让别人也羡慕他一回。

在黄鹤楼那一次,祁胜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就行了,他原本的目的也就是娶个媳妇儿回家去伺候他,没想到就这一次就中招了,郭晓萍居然给他怀上了老五。

祁胜心里别提有多嫌弃老五了,又要花钱来养倒霉孩子,越想越糟心。

祁胜跟郭晓萍商量过做流产的事儿,郭晓萍一下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她不哭的时候就漂亮,一哭起来就更是我见犹怜。

饶是祁胜再怎么混蛋,也架不住这样的温柔乡,多养个老五就养吧,说不定老五随他妈,也是个讨人喜欢的。

这么一想祁胜心里就通畅了,跟郭晓萍结婚之后,他觉得自己以前十几年的婚姻生活都白过的,现在才活出滋味儿来,有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媳妇儿在身边,让他也受到了影响,以为自己也变成了什么好人。

人生过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简直美滋滋,祁胜一天到晚都在想要怎么讨好郭晓萍,说来也怪,以前看电视,他最瞧不上的就是什么情情爱爱,生活都过不起了,哪里来这么情爱给你谈。

但是现在吧,他还真有了点儿恋爱的感觉,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媳妇儿,有时候想的做工的时候都忍不住要笑两声。

他在心里得瑟道:“祁胜啊祁胜,你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儿了,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但是老天爷偏偏不让他有安生日子过,等到郭晓萍生产的那一天,他站在手术室门口忙前忙后,一边讨好郭晓萍的父母,一边还要去讨好郭晓萍的哥哥郭晓年,总之郭晓萍那一家都是他的祖宗。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手术门开了,医生取下口罩的时候,那表情十分的严肃冷峻,是一点儿祝贺婴儿出生的意思都没有。

一看医生这表情祁胜就懵圈儿了,道:“医生,我媳妇儿生的是姑娘还是儿子啊?”

“儿子。”

一听说生了个儿子,不光郭晓萍的爸妈和哥哥高兴,就连祁胜那狼心狗肺的白眼儿狼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以后跟郭晓萍一起带娃也挺好的,虽说是辛苦了一点儿,但是一辈子这么长,指不定他这个儿子以后出息呢?这可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祁胜:“那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郭晓年也着急道:“对啊医生,我那妹子怎么样了?”

还不等这一家子高兴舒坦,医生便遗憾地摇了摇头,道:“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没抢救过来,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冷冰冰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对祁胜来说犹如霹雳,妈的个鬼,狗屁的老天爷,凭什么?凭什么就跟老子一个人过不去?

他妈的,隔壁这么多人,别人的福气一茬儿一茬儿赶趟似的来,一到了老子身上,就生怕老子有一天好日子过了,妈的,老子上辈子是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这辈子才这么寡淡的福气。

郭晓萍的母亲哗地一下就哭了,她女儿才二十三岁,刚结婚没一年,怎么就死了?

很快她就从悲伤里缓过神来,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因于那个倒霉孩子,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的女儿还是健健康康活的好好儿的。

于是她冲过去抱着孩子,想一把掐死他,还是郭晓年拉回了理智,连忙阻止了他母亲近乎疯狂的举动,从那以后这老两口是一点儿也不待见这个倒霉孩子,更不承认他是自己的亲外孙。

祁胜也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孩子,除了讨厌还有莫名其妙的恐惧,他总觉得他这个小儿子是老天爷派来收拾他的,所以不管这个小孩儿怎么哭怎么闹祁胜都不会去抱他一下。

之后孩子要上户口,必须要想个名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祁胜吝啬到连一个名字都不愿意给他儿子起一个。

最后还是郭晓年实在看不过眼了,好说歹说才劝他这个不成器的妹夫给孩子起了个名字。

但是祁胜这人没什么文化水平,为人又缺德,开始想了几个名字,叫什么“祁狗”,“祁耗子”,“祁你妈”。

这哪是在给自家儿子起名字,分明是在辱骂人,郭晓年气急了眼,把人给揍了一顿,道:“我让你好好给我外甥起个名字,你说的是些什么东西?”

祁胜这才老实了,思前想后,倒也正八经地给人起了个名字,虽说寓意不怎么好,但相比起什么“祁狗”,“祁你妈”的,也算是上得了台面儿了。

他给这孩子起名叫“祁鹤楼”,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多了什么文人风骨,而是在提醒自己以后办事情要千万小心,以后再带姑娘去野外“活动”,安全套的钱万万不能省,要不然就会酿下大错,说不定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儿买卖,打死他他也不乐意了。

祁鹤楼祁鹤楼,顾名思义,就是祁胜在黄鹤楼犯的一个错。

郭晓年当然不知道祁胜脑子里面这么阴损的念头,只当他是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给儿子起的名字还挺上档次。

殊不知祁胜是打心底里嫌弃这个儿子,巴不得手术台上死的是他。

祁鹤楼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不待见他这个老爹,一见着人他就一双眼睛瞪着,他这眼神让祁胜心头越发的怨恨起这个赔钱的玩意儿来,怒骂道:“瞪你妈你瞪,再瞪老子把你眼珠子挖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祁胜还真有点儿打心底里害怕,这玩意儿长那个模样,跟电视上善良菩萨的长相似的。

祁胜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离遭报应不远了,婴儿时期的时候还好,祁胜再混蛋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婴儿动手。

但是等祁鹤楼六七岁懂点儿事儿之后,祁胜看他越看越不顺眼,动不动就发无名火,随便想个借口来就把人给收拾了。

祁鹤楼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一点儿都不怕他那个死鬼老爹,每次被揍,他都是端起碗就朝祁胜砸过去,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学着他死鬼老爹的样子骂着,看得他旁边的哥哥姐姐倒吸一口凉气,动都不敢动。

很快祁鹤楼就迎来了更激烈的一顿毒打,鼻血被打的到处都是,显然祁胜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一把将人拎起来扔到大纸箱里面,然后用胶带把纸箱封住。

祁胜是真有想法把他闷死在里面,随即就不管不顾地要出门去喝酒,刚走到门口穿鞋,他的大儿子祁成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祁胜不耐烦道:“看个鸡/巴你看,我警告你们,谁要是敢放那小子出来,老子就把谁拉出去喂狗。”

祁成腿都吓软了,他知道祁胜说的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因为之前有一次,祁胜警告他吃饭不要吧唧嘴,否则就拉他去喂狗,祁成习惯了吃饭吧唧嘴,一时没改的过来,祁胜不耐烦了,真把他拉到楼底下去,把附近的流浪狗招过来咬他。

从那个时候开始,祁成就不敢不听祁胜的话,虽然心疼老五,但是他也不敢去给他把纸箱打开。

祁鹤楼的二哥是个弱智,三姐和四姐心眼儿都多得很,每个人都自身难保了,谁都不敢为了祁鹤楼去触祁胜的霉头,更何况祁鹤楼和他们还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就更没义务去帮他了。

祁鹤楼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在纸箱子里,他太小了,甚至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但是他有自己本能的反应。

比如此时,在这个黑暗的硬纸箱子里,他本能地感到很害怕和绝望,尽管他并不知道产生这种反应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黑漆漆的密闭空间,在这里,除了哭他什么都做不到。

好在纸箱子底部有几个被老鼠咬破后细碎的洞,这才让祁鹤楼免于遭罪,没有被闷死在黑暗的纸箱里面。

祁胜在外面喝酒一喝就喝到了大半夜,醉醺醺的走回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大舅子。

祁胜上前来勾住郭晓年的脖子,道:“晓年哥,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回来招呼你啊。”

郭晓年嫌弃地把人推开了,他打从一开始就觉得祁胜这倒八辈子霉的长相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对自己亲生孩子都拳打脚踢恨不得弄死,真他妈属于是缺德缺到家了。

郭晓年:“我过来看鹤楼的,赶紧把门儿打开,别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