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 我就在家中等到了星浆体死亡的消息。

我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令我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伏黑甚尔死了。

说实话,我感觉挺不可思议的。

我正准备去安慰一下我可爱的学生们, 可是却没有想到, 他们居然一个比一个沉默。

我实在无法和他们共情, 毕竟那个星浆体我又不认识, 但是我看着他们的表情,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

“雪奈老师,你说我们咒术师的职责是什么呢?”夏油杰突然出声问我。

祓除咒灵。

——平时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说。

然而此时的我嘴巴就像是被冻上了一样, 死活张不开这个嘴。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我觉得咒术师的职责是保护非术师……是吧?”夏油杰语言中透露着迷茫。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我再次反问他。

“因为, 普通人都很弱,我认为我们有义务去保护他们。”夏油杰继续说着, “所以老师, 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呢?

“不,夏油杰,你要明白, 只要你认为你没做错, 那你就是正确的。”我述说着歪理,“只要你能一路向上走,那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不过……”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打断了我的新式教学, 我没有继续和他说下去,和往常那样对他笑了笑:“先去上自习吧,剩下的事我去解决。”

“理子……星浆体死了,天元大人那边怎么办?”夏油杰问我。

“理子都叫上了……你们本来也没有打算要把那个小姑娘和天元融合吧?”我早已看透了我的学生们。

“不过这些事你不需要管, 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我抬头看了一眼他, 总觉得他的心理不太对劲。

所以就没和他说“星浆体”这种重要的部分怎么想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备选。

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估计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拿来挡枪的工具人罢了。

所以说。

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社会。

垃圾咒术界。

毁人青春。

看着夏油杰逐渐远去的身影, 我重新耷拉下嘴角, 把脚下的石子踢开。

明明还是夏天,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甚至感觉冷得铭心,冷得刻骨。

——不得不说加了薄荷的冷饮真是更凉了,还冰牙呢。

我从手机里找出之前的截图,然后拨打了那个令人从小记到大的电话号码。

“喂,是公安局吗?我要举报有人□□。”

.

最后的结果是那三名主谋判了无期徒刑,其他人由于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罚了点钱关了两天就都出来了。

我对这个结果其实还挺满意的。

但是学生们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但是也不说,有种无声地抗议。

可能是我确实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们因为什么而愤怒。

毕竟你也说不出那些遇到霸.凌事件时冷眼旁观甚至拿它来当饭后谈资和笑料的人错在什么地方。

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但是他们难道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那必不可能,只不过这个罪名只有受害者可以去定义罢了。

——但是现在受害者死了。

——你们又认为自己的职责是保护普通人。

那你们在这里无能狂怒的意义是什么啊?

要是实在气的不行那你们就把他们统统暗杀了啊,虽然人是有点多,不过努努力总是可以解决完的。

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除了会让心情越来越糟糕,心理越来越扭曲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我特别想这么和他们说。

可惜不行。

我是他们的老师,甚至可以说是教他们三观的老师。

这种阴暗的教他们杀人的鬼话必然是不可以说出口的,我只能在他们身边一遍又一遍地讲着法治和道德。

虽然我也很清楚这种东西并不适用在咒术界。

不过可以提高他们对正常人类社会的融入性,不要因为一时热血上头被捶死了诅咒师身份。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挺乐观的,心情没低落了两天就又回到了那种没心没肺的乐观日子。

尤其是五条悟,他居然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后自行领悟了反转术式!

这能是个人?

他干脆当场毕业算了!

不过也因此,五条悟和夏油杰开始单独去执行任务了。

我想到之前在十年后看到的消息,多少有点后怕,经常去给他们做心理开导。

虽然可能起不到半点作用。

尽人事听天命嘛,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期间我的护身符发动了一次,居然是被我遗忘了很久的一年级学生灰原雄。

自从他们有了新老师后就很少见面了,毕竟我们都不在同一层楼。

窗的那些吃白饭的工作人员,又双叒叕评定错了咒灵的等级,我已经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好了。

带着灰原和七海领了咒术师补偿,毕竟垃圾咒术界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领了之后他们都挺开心的,也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不愧是选择了咒术师当职业的人。

不过我看夏油杰多少有点奇怪,当他知道是窗的消息有问题而导致这种结果的时候,他似乎异常沉默。

是对这个垃圾咒术界彻底失望了吗?

不对,就他和五条悟一口一个烂橘子地叫着那些垃圾,估计从来没抱有过什么希望。

我不理解我的教学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侧重的方面从始至终都不对,可惜现在也没有机会改了。

另一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似乎正好路过我们高专,想进来和我们班的两个特级打个招呼。

她也是一个有伟大理想的人。

她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提出了只要世界上每个人都没有咒力,那也就没有咒灵的产生了。

我非常赞同她的观念。

虽然同理,只要世界上全部都是咒术师(或者全世界只剩下咒术师),就也不会有咒灵产生了。

但是世界上哪个正常人会这么干呢是吧?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极端了。

不过我赞同归赞同,要是她有什么忙我可以帮的上那我也肯定会帮,但她要是想拉我入伙,那么打咩!

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参与任何麻烦事的!

说起来让咒力消失,还世界一个清净这种做法好熟悉啊……

等量代换一下,把咒力用异能力代替。

我被震惊住了。

这种行为怎么这么像费佳呢?

什么?你不知道费佳是谁?

费佳就是费佳啊,全名为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个费佳啊。

嘶,这样想想,费佳也是在为了美好的世界而奋斗啊!他是个好人啊!

远在横滨的太宰治:?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再说什么?

言归正传,我思虑再三最后还是选择放她进去。

我希望她的理念可以多少影响到夏油杰,毕竟他们都是特级咒术师嘛。

确实,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但是我再见到夏油杰的时候,他眼睛里确实少了些迷茫。

九十九由基不愧是特级咒术师,教学水平都比我高了不少。

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成为我在十年后看到的那种结局了吧?

都怪十年后的那个我,有病吧居然只写个结果,过程啥也不写,我咋能知道他是怎么黑化的啊。

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我还要去给我家两个孩子开家长会呢。

不过惠和津美纪不是一个班,甚至不是一个年级,我没办法同时参加两个人的家长会,所以想去找校长帮帮忙。

我们的对话正好被五条悟听见了,他嚷嚷着要去,我寻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去了。

伏黑惠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性子,希望和五条悟相处可以让他变得爱说话吧。

(伏黑惠:五条悟的存在只会让人变得更加无语谢谢。)

就这样又打闹了一段时间,我在某天接孩子回家的路上,突然收到了夏油杰叛逃并屠了一个村子的消息。

我:???

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举动。

所以说,最烦人的就是青春期的小孩了。

我并没有追问夏油杰的消息,甚至就像班上从来没有过这个学生一样。

悟和硝子的情绪似乎都非常低落,或许最多的是难以置信吧。

我也挺难以置信的。

没过几天,我在我家床头发现了一个我制作的护身符。

——是我给夏油杰的那一枚。

他这是自己没脸面对我吗?

怪不得在未来的结局会成为那样,真是的,这种保命东西自己留着不好吗。

.

五条悟和硝子毕业了。

想也知道硝子肯定是留在校医室了。

不过令我最惊讶的是,五条悟居然要留校当老师。

某方面来说我还挺开心的,毕竟这样的话我就不需要找其他人去给伏黑惠开家长会了。

我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带了一届又一届学生,做了一个又一个护身符。

期间也回收了不少。

让我最惊讶的是之前送给五个警校生的护身符,居然回收了整整四个!

死亡率都快赶上咒术师了呢。

我去回收了效果消失的护身符,又重新给了他们一个完整的。

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存在异能力的时候十分惊讶,反应过来后都非常感谢我。

感谢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啊,他们不也都是为了人民。

苏格兰的卧底身份暴露了,不过在他们面前死了一次,目前还算是安全。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是津美纪的同班同学,一来二去也算混了个眼熟。

伏黑惠明年就要入学高专,但他现在就已经是二级咒术师了,算是同辈中的天才。

想到他马上就要成为社畜了,我非常怜悯地给他做了我最爱吃的仙跳墙。

.

这段时间我仔细研读了我已逝母亲的笔记本,信息量很大,也很乱。

不过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脑花一开始是想让试验品“上樱雪奈”继承上樱本家大小姐的意识和术式。

他认为他失败了,招来的意识似乎并不是大小姐的意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大小姐从来没有笑过,每天都非常阴沉。

而这个“上樱雪奈”积极乐观阳光开朗,在这种垃圾家族也能天天保持开心,朋友死了也没有消沉几天,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小姐。

我:……???

所以我不是自然转生而是被召唤出来的?

那原本的我应该降生到哪里啊?并盛那里的我不会才是真正的我吧?

不会这么离谱吧?

不过脑花他就剩个脑了,还不咋聪明,人都会变这种道理他不懂,女大十八变这种道理他难道也不懂吗?

那他还真是个蠢货。

几千年都过去了,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一成不变。

低沉上几千年,换做是普通人那得产生多少特级咒灵啊。

以及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术式,我还以为仅仅只是巧合,居然有方法可以直接赋予的吗……

唉,明明是天才,却偏偏去当了疯子。

正当我感叹着老朋友的离谱,却传来了另一个离谱至极的消息——

夏油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