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奈,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仓田伊笑眯眯地坐在桌子上,原本放在上面的资料和文件胡乱地摆放在地上,“这么多年不见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我认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看到她在这里,进一步印证了我的猜想,“你没有把我那两个学生拉进幻境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然没有。”她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独自晕倒在在外面呢?”

“对了,我看到监控黑了,你应该已经看过里面的日记本了吧?”她问我,“那是一个诅咒师生前的日记哦,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冷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看法,无非是你篡改了他的记忆。”

“就像当时篡改我的记忆一样。”

对方脸上的表情蓦然消失了,她眯了眯眼:“什么篡改记忆,你可别污蔑我。”

我没有理会她说了什么:“其实吧,我也是最近才开始怀疑的。我前两天讲课的时候回忆了一下从前,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就是——上樱家的家仆,为什么会姓仓田呢?”

“我带着这个问题继续回忆,就不难想起——提瓦特没有你。”

“既然我在每个世界都有你这么个朋友,那突然来到个没有你的世界,我不应该尝试着去找你吗?就像荧满世界找哥哥一样。”

“完全没有,甚至都没有过这个想法。我猜,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被篡改记忆,以及,你是不是修改不了我在提瓦特的记忆啊?”想到这儿我突然笑了笑,“你好像也很害怕神之眼,这是为什么呢?我再来猜猜——”

“它是不是可以彻底杀掉你?”

被完全猜中的“仓田伊”瞳孔骤然一缩:“你想干什么?!”

“有一说一,我第一次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想救她的。但是吧,次数多了,我也就累了,杀掉你是不是可以彻底杜绝这种情况?”我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剑,指着她的脖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等她说话我就又继续说:“算了,你有遗言我也不想听。”

她声音微微颤抖:“……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把我当傻子吗?傻子也该猜到了。你永远都是这么的自大,甚至敢把我引到这里,就这么相信你改记忆的技术吗?”我挥起剑,“话就说到这儿吧,永别了。”

……

“老师你醒了?”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夏油杰,我揉了揉太阳穴,嗓子又干又哑:“我刚刚是怎么了?”

夏油杰给我递过来一杯热水:“老师你在靠近山的时候就晕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喝了几口水,头还是疼得厉害,熟悉又不熟悉的记忆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过着。

“悟呢?”我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五条悟。

“悟去里面祓除咒灵了,我留在这里照顾老师。”夏油杰说。

我轻轻地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就是有点低血糖。”

“不啊,”夏油杰朝我额头伸手,我下意识往后一缩,没躲开他的手,“老师你还发着烧呢。”

好像确实,他的手和我比起来,还挺凉快的。

“悟上去的时候,辅助监督跟着了吧?” 我问夏油杰。

“ 跟着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五条悟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嘭——”

……个屁啊!!!

我扭头看过去,精神病院二楼以上的楼层直接坍塌了,尘土飞扬,堪比专业的拆迁队。

不对,这可比拆迁队效率高太多了。

话说这家精神病院好像是充公了吧?那这个赔款……估计是得超级加倍?

算了,我操心个什么劲儿啊,钱反正又不需要我出。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时不时和夏油杰说上几句,没过一会儿五条悟就回来了。

我没理他,对辅助监督抱歉地笑了笑:“真是麻烦你了,这栋建筑……之后还请把账单寄到五条家。”

辅助监督恭恭敬敬:“好的上樱小姐。”

我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还是寄到那群垃、高层那儿吧,谁都行,实在决定不了的话就寄到他们开会的地方。”

“好的。”辅助监督依然没有任何异议。

我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五条悟,他没有说话,撇着嘴,用一种“我生气了你竟然把我晾在一边先和别人搭话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小猫咪了”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他挥了挥手:“走吧悟,回去我请你吃小蛋糕。”

他走过来,扭头“哼”了一声:“别以为一个小蛋糕我就可以原谅你。”

“好好好,两块小蛋糕可以了吧?”我乖乖给他顺毛。

他没有回我话,点点头走了。

我在心里笑了笑,悟他真的好像一只猫啊。

还是世界上最傲娇的猫。

……

“同学们早上好呀,”我在宿舍楼下的自动贩卖机旁看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今天可是周末诶,你们起的这么早?昨天晚上竟然没有熬夜打游戏吗?”

没等他们说话,我就又想起来:“奥对,有个游戏第二代今天中午限量发售是吧?你们这是……现在就要去吗?”

我低头看了看表:“现在才八点,十二点才开始吧?”

“当然是得提前去排队的,不然根本抢不到。”五条悟很震惊,“老师你怎么知道今天有游戏限量发售?”

“因为这款游戏是真的很火啊,我记得它第一部 就是限量的吧?我身边有很多朋友都没抢到在和我哭诉。”我跟他解释着,面露无奈,“其实我也玩过几次,这种画风好还有恐怖解密要素的游戏我还挺喜欢的,可惜我走位不太行,都没打完。”

“老师你好菜啊,还需要走位吗?”五条悟仿若无心地问我,“不是绕一绕,甩开那个会发光的鬼就上去了么?”

“啊?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理解,“上神社的楼梯那么长,旁边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跟我说甩开那个会发光的鬼就行了?”

“本来就是啊。”

“???你骂我操作不行就直说,不要这样话里有话好不好?”我无语,“你们快滚吧,看见你们就烦。”

夏油·什么都没有说·挚友嘴欠连累被老师讨厌·杰:“……?”

我气呼呼地走上楼,掏出了我随身携带的记仇小本本(?),往上写着:一定要给五条悟买本《说话的技巧》。

几分钟后我彻底冷静下来,把采购清单扯下来对折几下放到桌子上。

我换下那条不方便行动的裙子,穿上白卫衣运动裤,随手扎了个低马尾,把桌上的纸条塞进口袋,重新下楼了。

他们两个似乎已经离开了,我从贩卖机里面拿了瓶红豆奶茶,插上吸管走出了校门。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公园。

公园里有很多成群结队的小朋友,玩的游戏还是只有那么几个,但是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独自坐在秋千上的小男孩,他看着地上的蚂蚁,无聊地摇晃着腿。

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走到他身前蹲下来,笑眯眯地问他:“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个子很高、白色头发、还带着一个墨镜的男人?”

那个小男孩沉默了几秒,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问我?”

“什么?”

“旁边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要问我?”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人群。

“这个啊,”我歪头看向人群,“我看他们都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只有你闲了吧唧地坐在这里,所以你应该最有可能看见他。”

“很可惜,我并没有见过。”那小男孩说。

“这样么,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说好要陪我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失落的表情特别夸张,“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痛苦哀嚎了好一会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小朋友,你愿意陪陪我吗?”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小男孩被我的演技无语到了。

“对啊,但是这不重要,你愿意……”

“我姐姐说过像你这样的都是会拐卖儿童的坏人。”小男孩打断我的话,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随后便笑出了声,停止笑后问他:“是吗,像我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

“找到一个落单的小孩,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引诱对方和他离开。”

“是这样吗?”我也不再逗他,“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小男孩脸色毫无波澜。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这个设定多少有点眼熟。

“……”小男孩不说话。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金色的星形棒棒糖:“你告诉我我就把这个棒棒糖给你吃。”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我叫伏黑惠。”

嚯,还真是他。

我把棒棒糖递给他,他拆开糖纸放进嘴里。

这个糖虽然好吃,但是真的贵啊,我平时都不怎么舍得吃呢。

话说那个带着自己儿子入赘改姓的男人,现在好像是叫伏黑甚尔来着?

他就这么丢下自己的亲生孩子不管啊,还真是有够不负责的。

“我叫你小惠可以吧?”我笑容不减,“你能陪我去一趟书店吗?我可以再给你一颗糖。”

“……”伏黑惠嘴里含着糖果,再度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