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我现在好像是躺在一张**,面前只有白白的天花板,四肢都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试着转动手腕。

……这冰冷的触感,应该是某种金属,可能是铁,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虽然不管是什么金属正常人都无法挣脱就是了。

我放弃了挣脱金属链的想法,继续看着眼前的天花板。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血腥味大的即使喷再多的消毒水也没有,只会混合成一种更难闻的气味。

正常人可能闻不到?

……这对鼻子好的人来说多少有点不太友好。

“哒,哒,哒”

还没吐槽几句,房间外就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走过了我所在的房间,在更前面的地方停了下来,打开了一扇门,然后走了进去,没过几分钟那里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不久又归于平静。

脚步声似乎又来到了我隔壁的房间,这次没有那么大的动静,好像说了几句话,听得出来是一个女声,不过隔了一堵墙也没有听太清楚,只能听清几个零碎的词语。

“……吃药……下次……逃跑……电击……”

听上去还挺吓人的。

好像还提到了“狂躁症”这个词,但还没等我细想,那道脚步声就走到了我的门口。

防不胜防。

不过四肢都不能动好像也没办法防。啊,这样一想果然心里就好受多了呢,反正也没有办法躲起来,那就这样吧,随便了,大不了死了就去提瓦特玩。

门被推开了,是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很好看的小姐姐,护士小姐姐打开门的一瞬,整个房间的气压变得特别低。

“呦,你还挺听话的。”她走过来,手中拿着不知名的药和一杯水,“趁热喝了吧,别试图反抗。”

我继续咸鱼躺。

突然,她手腕上白色的塑料环冒起了红光。

她脸色一变:“药我给你放床头了,记得在水凉了之前吃掉,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吃晚饭了,食堂在一楼,到了时间门锁会自动打开,我出了你的病房之后铁链会自动打开,就这样,我先去看别的病人吃药了。”

说着把药片和冒着热气的水放在了床头,然后像是逃荒一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我:“……”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过她走了之后手上和脚上的铁链确实是打开了……与其说是打开了还不如说是断开了。

毕竟它真的是断开的,而且断裂的很不整齐,像是被狗啃了一样,铁链的内侧有血迹,铁链的周围也都是干涸的血滴。

不过我也没有怎么看,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又回到了床头的药,平静的脸色下,思绪万千。

刚才我看到了,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这样的话我现在能做的事情都很局限。

这个药该吃吗?如果不吃的话,被摄像头那边的人看到了会不会再派来一个人来盯着我把药吃下去?但如果吃了的话,这药说不定……哦不对是肯定会出问题。

我想了想,最后拿起了药,毫不犹豫的放进嘴巴里,嚼了嚼,然后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我站起身,把水杯朝前一扔。

当我扔的水杯碎到地上时,我走到角落里,检查了一下摄像头。

已经完完全全被砸坏了。

我把刚才吃进去的药吐了出来,用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基本完好无损的药,闻了闻。应该是类似于安眠药的药品。

我把药放了起来,重新打量起这件病房。

那捆住手和脚的铁链似乎是同一根铁链,铁链把手固定住,之后穿过床板 ,到脚附近的时候又穿上来,把脚固定住,再次穿过床板……就这样把人固定成一个“大”字。

不过它现在断开了,断成了四段,每段大概一米多一点,刚刚那个摄像头坏掉了之后,这几段铁链上的血好像比之前更多了一些。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挣扎的话,即使真的流了血,也绝对不可能到这种地步。

不会是之前在这里的人手被砍了吧?

算了,反正这都只是猜测,也没有证据,还是先看看其他的东西好了。

门果然锁着,门的对面有一扇窗户,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或者说外面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到。

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但锁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扇窗户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偷窥了一样,莫名有点恶心。

我抿了抿唇,拿起一段铁链,从窗户的锁孔穿过去,打了个死结。

这样,外面即使有东西想进来,恐怕也得废一番功夫了。

床头有一个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个衣柜。

这个衣柜就是寻常的衣柜,但它上面贴的对联让它很不寻常。

……正常人谁把对联贴衣柜上啊?

不过这个内容也很有意思。

恶人自有恶人磨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

我只想知道这个对联是哪个小天才想出来的,他小学老师要是看见了,估计得后悔有这么个学生。

不过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总不可能是我教出来的吧?哈哈哈。

……算了不重要。

但最有意思的不是这个,是这个颜色,它的底色是白色的,上面的字是红色的,而且还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打开柜门,架子上是最小号到最大号的病服——很熟悉的蓝白条服。

每一件衣服的边缘处都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地方。

角落里有一个很厚的本子,上面写了《日记本》就个大字,右下角写着一个人名——田下岛。

里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字,有的写了日期,有的没有写日期。

3月26日

“今天去医院检查出了抑郁症,医生说没什么,按时吃药就可以好的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从医院里出来后,我儿子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3月28日

“今天早上我起晚了,但我昨天晚上明明睡得挺早的,难道是因为抑郁症?医生当时好像也没说抑郁症会影响睡眠呀,不过我儿子说医生说了,难道是我老年痴呆了?算了,还是好好吃药吧。我总觉得今天的药和昨天的不太一样,但毕竟是我儿子拿给我的,我儿子总不能害我吧。”

4月1日

“听我儿子说,今天是愚人节,很多人都会在今天和朋友开玩笑,我儿子又说今天要把我送到养老院去,这应该就是在开玩笑吧,我虽然已经六十多了,但身体硬朗,怎么着都不可能去养老院这种地方,我就说了句好。”

4月9日

“我儿子他说他要出差,但放心不下我,所以要把我送到养老院几天,这毕竟也是他的一份心意,也不好拒绝,我就答应了下来。”

4月10日

“我来到了养老院,我儿子说月底就来接我,真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啊。”

……

中间有很长一段都是在写他在养老院的生活,但为了防止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我就一页一页的看过去。

还没看多长时间,病房外就响起一阵欢快的铃声,病房门也开了。

我把日记本放到自己的衣服里,关住柜子,走出病房。

先来梳理一下吧。

我把我们三个强制弄晕之后,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可以说明仅仅是简单的晕倒,并没有办法离开幻境。

不过这里会是哪条时间线呢?这个精神病院并没有被废弃之前吗?

看样子应该是,毕竟刚刚进来给我送药的那个护士,我曾经在精神病院的死亡名单上见到过她。

死的还挺惨的,找到时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了,也不知道生前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

她竟然是这里的护士?当时她可是被归为受难的可怜病人的,没想到居然是帮凶之一吗?

既然晕倒无法离开幻境,那岂不是得找出这场悬案的凶手才能出去?啊,想想都觉得好麻烦。

不过悟和杰呢?不会是去了其他的时间线吧?我和他们讲过,只要杀掉最后的凶手就可以离开幻境。

……他们不会把整个医院的人全杀了吧?毕竟幻境里的人四舍五入都是咒灵。

怎么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啧,爱咋咋吧,反正都能出来。

我随手画了张隐身符贴在身上,去员工宿舍里扒了一件护士服穿上。

其实对于策划这一切的幕后凶手,我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猜测。

这家精神病院表面上是一家很正常的精神病院,但前两年被爆出了做非法实验,甚至还做人体器官的买卖。

不过被抓的只是几个实验人员,真正构建起这个人间地狱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被抓住,逍遥法外。

“咔嗒、咔嗒”

我关注到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我又双叒叕在死亡人员的名单上看见了仓田伊的名字。

我一步一步走向地下实验室。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惹了哪路上的霉神,每一个世界的她都那么惨。

“咔嗒、咔嗒”

甚至还有出生就被拐走,直接长歪长成反派角色的……怎么能这么惨啊?

我来到一扇紧锁的大门前,从头绳里拿出一根铁丝,用曾经在太宰治那儿学来的手艺,轻轻松松就打开了门锁。

我继续往里走着。

“咔嗒、咔嗒”

我来到了实验室的最里面,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人不安的香味。

“呀,这不是雪奈嘛,真是好久不见呢。”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确实,好久不见了。”

我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