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踏入这个魔法阵的一瞬间,它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红色光芒,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的心脏突然停跳了一拍,我转身看向身后,推我的人是敦。

我揉了揉心口处,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呢。”

我往前伸手,在垂直于魔法阵边缘处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我缓缓放下手,和太宰治很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斜眼看向敦:“你不是敦,你是谁?”

他“哼”了一声:“我当然不是那个傻小子。不过他真的太好骗了,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目的?”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我觉得)地说道,“说起来,这位小姐,你是咒术师对吧?”

我“嗯哼”了一声,把手伸进口袋里:“所以呢?”

“反正你也要死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复活我们的诅咒之王——宿傩大人!”

我:“……?”

你说你要复活个什么玩意???

这话说的就连太宰治都惊讶了一下。

两面宿傩?哪个脑子不好使的想要复活这种东西?

我转头问五条悟:“他是个人,不是个咒灵……对吧?”

五条悟也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逐渐迷茫,听到我的话回答道:“是……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你的六眼是吃白饭的吗……算了。

“他在这附近吗?”我问太宰治。

太宰治:“并不在呢~”

这样啊。

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向“敦”:“你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和太宰治出来吗?”

他蹙了蹙眉。

“因为啊,”我笑了笑,自问自答道,“太宰的异能力,是真的很方便我作死呢——”

“对吧?”我歪头看向太宰治。

“敦”迅速扭头看向太宰治,他蹲在地上,手伸向了魔法阵。

“这下就没问题了,然后就是……”太宰之收回碰过魔法阵的手,指向“敦”:“你。”

“什么?怎么可能?!”

“我大概能明白你想做什么了,就在你离开前提醒你一句吧。”我手里拿着宿傩的手指晃悠着,“不是是个咒术师的身体就可以承受住宿傩哦,五条悟估计都不行的。”

“好啦,劝告到此为止——”

“再见啦。”

太宰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瞬间晕了过去。

太宰治撑着敦的手往旁边一推,推到了我身上:“我可没有抱男人的兴趣。”

“你怎么对武装侦探社的新人这个样子啊?”我伸出一根指头抵住他的额头,支撑他不摔在地上,“小心我回去告诉社长哦。”

我看着这个魔法阵,心中感慨万千。

“画这个圆一定很麻烦吧,据说魔法阵只有用手画的才有效果,画这个的人是吃了几个圆规啊,画的这么标准。”

五条悟:“用圆规绑上手指难道不行吗?”

“噫——你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么吓人的话好吗?很恶心的。”我瞪了他一眼。

“说起来,我觉得这个时间正好,我们去转悠转悠吧!”我看着夕阳,“我好久没去河边转了!”

我把敦扔到夏油杰身上:“你们两个带着他先回去吧,和我妈说他是武装侦探社的新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五条悟:“那你就抛弃我们,跟别人走了?”

五条悟用一种看偷腥猫(?)的眼生看着我。

我理直气壮:“那不然呢?我和老朋友一起去投河,为什么要你们这群电灯泡跟着?”

五条悟:???

你们要一起去干什么?

投河?

但五条悟最关注的不是这个:“我怎么就是电灯泡了?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啊。”

我:“……”

可以,但没必要。

“听上去好刺激哦,但是我拒绝。”我笑了笑,“我们明天下午就要回咒术高专了,让我和老朋友独处一会儿吧。”

“你们应该还认得路吧?”我走到太宰治旁边,“不认识也没关系,出门左拐,直走就到了,虽然有点远但是也不绕,你们快走吧。”

说完我就拉着太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

“这条河还真是一点没变呢。”我们沿河边走这,“真是巧啊,今天竟然是满月。”

“说的也是呢,”太宰治回答我,“不过总有些……想来打扰我们呢。”

我总觉得他停顿的地方像是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把头发别到耳后:“其实倒也无所谓了啦,主要是不能跳河了就很可惜,毕竟不能丢武装侦探社的脸嘛。”

“难得的好兴致啊。”我兴致缺缺。

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的人挑衅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前干部嘛!”

“真的是,总有些碍眼的东西存在。”我斜眼看了他们一眼。

“好像还拿着枪诶。”太宰治笑了笑,语气轻快,“我们要怎么办呢?”

“速战速决吧,”我觉得他们真是烦人极了,“这种底层垃圾总是觉得人多就可以打过我呢。”

.

“太宰,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吗?”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十几个人。

“以前的什么?”他来到一个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人身边,不知道翻找着什么。

“以前,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到人间不值得,都是在顶楼上做的。”我抬头看着Mafia的几栋大楼,“其实还挺怀念的,毕竟那里的风景是真的很美。”

“说的也是呢,不过这些事不是你和中也?”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回忆着:“我还记得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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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年夏,我穿着一件黑色收腰长裙,长卷发披散在肩,坐在河边的栏杆上,腿慢悠悠地晃着,嘴里叼着一根贵的要死的棒棒糖。

我真不理解那些同为黑手党的小姑娘,她们为什么平时都穿正装啊?明明心里都很想穿裙子的。

她们这样不就显得我很特立独行嘛。

我感觉我每天都能听到有人说我着装过于奇怪,完全不像一个黑手党之类的,要不是因为我是干部,不然他们能舞到我面前!

不行,总得找个人陪我一起穿!

太宰估计不行,除非我武力治服,不然他不可能被我忽悠到。

森首领也不行……等等!爱丽丝平时穿的不也是裙子嘛!凭什么只针对我!

说到这儿我就想起来了,红叶姐姐穿的不也算是裙子?还有那谁,穿的不都是裙子?他们针对我的原因果然是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好看!

可恶!

不过我记得中也之前还欠着我一个人情,要不然就……

“上樱干部,之前的那批货您送了吗?”有人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我随口说道:“没有啊。”

他大胆开口:“恕我直言,您身为我们中的一员……”

“谁和你们是一路货色?”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A的狗吧?A放你出来乱叫的?”

“这和A干部没有关系。”

我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笑了:“你不会是新来的狗吧?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你知道你脖子上的项圈是干什么用的吧,他说只要听话就不会把你变成宝石,甚至还能升职加薪?”

“别想了白痴。”我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像A那种蠢货是怎么当上干部的吗?”

“因为他算是我们港口Mafia的矿山啊,而你们,担任的当然是矿物的角色啦!”我看着他的表情,“除非是以下犯上想要篡位,不然A犯了多大的错都会被原谅的。”

“滚回去吧,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说完我就跳了下去,在河里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直接又跳到了河边,鞋都没有湿。

我眯起眼看着河里的黑色漂浮物:“……太宰?”

他对于跳河还真是执着啊。

我尝试着用风把他一点一点拉上来。

“雪奈你就不能轻点嘛。”他揉了揉他的头,“刚刚居然还踩了我一下,真过分啊。”

“抱歉抱歉,我在上面没有看到你啦。”我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却依然没心没肺地笑着,“你跳河已经成为每日打卡了吗?明明又死不掉。”

“怎么就死不掉了?之前明明有一次差点儿就成功了的,还不是因为某人。”他看了我一眼。

“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是在颠倒黑白,我反驳道,“明明当时我也要跳河的,是你把我拉上去的好吗!”

“那也是因为你一个人躺在河里太吓人了,”他说,“我当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没想到你眼睛突然动了一下。”

“这种事情也能怪到我?”我说,“嘛,突然聊到这个,我倒是有点怀念当年了呢。”

“是啊,还记得当时你就因为那么一件小事就想自杀。”他摇了摇手指,“我完全、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说的好像你自杀有什么实体原因一样。”我翻了个白眼,“不过,当年的事,还是要谢谢你的。”

“这件事情你已经谢了无数遍了吧?”他坐到旁边楼梯的栏杆上,“不过也正如你所说,你死了还可以换个身份回来不是吗?”

“那你就当是我替我那个母亲谢谢你吧,毕竟我……”我想了想,换了个用词,“毕竟上樱雪奈是她对上樱家,也是对她自己唯一的希望,谁是上樱雪奈都不重要,只要上樱雪奈是她的女儿、能达到她的预期就行。”

我坐到他旁边,换了个话题:“你还记得我们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什么吗?”

“记得啊,你不是说过。”

“其实说到A,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死了。”我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不说他。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A,当时我被催眠,被带上那个难受的要死的项圈,醒来之后就觉得这辈子无望了。”

“干脆死了算了,反正我的记忆不会消失,十几年后就又是一条好汉。”我伸出手遮挡视线处的阳光,“我真的试了很多遍,怎么也打不开那个破项圈,上吊的话,因为那个破项圈好像也吊不死,想了好久,最后才下定决心要跳河的。”

“不过跳下去才想起来,我根本不可能被淹死,就算在下面待上一个月,那我最多就是被饿死。”我收回手,“还是很感谢你的,不然我得在河里再待几天。”

太宰治:“我记得你之后直接冲过去揍了A一顿,甚至还全身而退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毕竟你都帮我把那个项圈摘了,我不去打他一顿不是就显得我很废物嘛。”

“说起来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那时候你打开那个项圈到底是因为你的异能力,还是因为你熟练的□□?”

“这个问题嘛,等价交换一下,”太宰治想了想说,“你告诉我你当时见首领的时候,是怎么知道他杀了前首领这件事,我就告诉你。”

我正准备胡诌一个“我有窥探人记忆的异能”时,听到他说:

“也不可能是异能……说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全程站在你身后,一直揪着你头发就没放开过。”

我瞪大了双眼:“你神经病吧!怪不得我回去之后发现我好不容易卷好的头发直了一缕,原来是你干的!”

“所以你说吗?你说了我就告诉你。”他无视了气呼呼的我。

“切,不想说就算了,谁稀罕!”我继续叨叨,“你知道长头发卷起来多费劲吗?更何况我头发还这么多!”

太宰治不理解:“你是在炫耀你头发多么。”

我怒火中烧,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和他说个什么劲儿,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和红叶姐姐抱怨一番。

“我先走了,很抱歉打断了你的跳河打卡,你再寻个地方重新跳吧,拜拜了您内!”我跳下栏杆走上楼梯。

太宰治愣了一下,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A当出气筒!”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就这样,我一路来到了A的办公室门口。

路上揍了不知道几个拦我去路的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

但是这时候离开就是不太好?毕竟我气势汹汹的过来,要是这样直接离开,是不是多少对他有点儿不尊重的意思?

要不还是进去意思意思?

好,那就进去吧!

找好理由的我“Duang”的一声踹开门,走到桌前。

本来想一脚踩上桌子(因为这样看起来更有气势),但突然发现今天穿裙子没有穿安全裤,就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上樱干部,你这是什么意思?!”A很生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我:“……”

可恶,他似乎比我更有气势(如果忽略他站起来后下意识后退的那两部的话),难道是因为我穿了裙子吗!

这样想想好像确实,我的着装使我看起来就非常温和,我平时做任务、批文件的时候也很少说话,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经常在背后议论我?!

反观太宰和中也,平时都穿一身黑色的正装,对待下属时都非常严厉,几乎没人敢议论他们,即使有一些也都是“好可怕”“好严肃”“眼神好吓人”之类的。

再看我,甚至都有“关于那位每天换一件裙子的女干部与某两位干部不得不说的秘密”和“某位年龄最小的漂亮女干部是否是以色上位”这种莫须有的传闻。

我真是看一次就能无语一次。

算了,这些之后再想,先面对一下目前的情状吧。

“我为什么要来?”我笑了笑,“你要是不想让我来,那就管好你的狗,不要让他跑到我面前来叫。”

“所以你那批货既然还没有送,那就交给我,让我来送!”他说。

“哦,你这么积极?”我双手抱臂,“那批货的必经之路据说有埋伏,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我打断他的话,“毕竟那批货已经送过去了哦。”

“怎么可能!我明明都没听说过你离开横滨,”他脸色一变,“难道说——!”

“怎么,终于意识到了吗?”我微微抬头,“我当然是交给太宰去送了。”

“有埋伏什么的,听上去就知道是假的,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我可懒得猜。”我两手一摊,“所以我就交给太宰治了,我可一点都不想动脑,所以交给不需要动脑也可以想到的太宰治有什么问题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我凭什么要给你?”

说完我就大步离开了。

我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对面的人说:“How are you?”

我:???

我看了眼通话对象,没错,我没有打错啊?

“你没事吧?”

“I'm fine,thanks.”对面很快回我,“And you?”

“……你要是犯病了就去看医生。”我无语。

“这不是过几天就要出国旅游了嘛,现在练练口语,万一我要是在那里遇上一个对我有好感的帅哥,那我不就赚大了嘛!”她说。

“你就这样狠心抛下你的未成年女儿出国玩啊?”我想了想,还是朝中也的办公室走去。

“你可得了吧,你算什么未成年?”

“身份证上的未成年就是未成年哦,心理年龄可不能作为是否成年的参考呢。”我说着,低头看了看手表。

“你们那里除了你应该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干部吧?我记得他们还都是孤儿呢。”她反驳我。

“我又不是。”

“你可以当你是。”

我:“……”有病吧?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说万一要是有人来问问要联系方式,我该怎么回他啊?”

“放心吧,不会有的。”我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顺便一提估计没人会问你How are you,倒是可能有人问你How old are you,这你该怎么回答?”

“是回答他你心理年龄四岁,还是回答他你生理年龄四十岁?”

“我明明还没到四十岁呢好吗!”她继续反驳我。

“不也快了吗?每次都因为自己长得嫩和别人说我们是姐妹,话说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形式的年龄自卑啊?”

“不想和你说话了!拜拜!”

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

拐弯处就是中也的办公室了,我刚走过去就看到了正在接咖啡的中也。

我们四目相对。

“我没有偷听你打电话!”他率先开口。

“这个不重要啦,你能帮我个忙吗?”我说,“就当是抵之前的人情了。”

“什么忙?”

“就是……”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穿裙子?

说这种话果然还是不太行啊!

“就……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我说是问句,但我没等他说行不行就拉着他走了。

我一直把他拉到了楼顶上,上面空无一人。

中也:“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这里的保密性最强,”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这里风大,而且信号紊乱,即使有人往我嘴上安个窃听器也什么都不会听到的。”

“……做到这个地步,你是在防谁啊?”

“我?当然是在防太宰治那个狗东西啦,我现在都觉得他会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来。”我左右看了看。

“嗨~”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艹!”我转身往后一退,差点跌到中也身上,“不愧是你啊太宰治,神出鬼没地跟后门的班主任一样。”

“你看吧中也,不是我做到这一步,而是这家伙真的防都防不住。”我一摊手。

“虽然不难猜到,但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愧是好朋友,这打招呼方式就是比一般人特殊。

“来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想尝试一下新的自杀法,这还用问吗?”太宰治说。

“是么?”

“别扯了,你就是来偷听我们说话的吧?”我非常直白地戳穿了他的借口,“你很少来顶楼,自杀的话,也只试过一次,那次跳下去你竟然还带了把降!落!伞!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死。”

“那次只是尝试一下,如果体验良好的好就直接跳。”

嚯,自杀还要排练一下是吧?

他继续说:“可我发现这样自杀疼先不说,摔下去就成肉泥了诶,特别难看。”

“你死了没人管你好不好看。”中也出言讽刺。

“就是,你死了之后不会知道别人对你的尸体做了什么的,你就安心吧。”我非常赞同中也的话。

他佯装伤心:“你们好绝情哦,如果我哪天真的死了,你们会为我感到难过吗?”

中也:“我一定会请最贵的送葬团队,然后大肆宣扬你的死状和你生前的恶事。”

太宰治:“……”

小兔宰治并不想对这番话发表评论。

小兔宰治看向了我。

我:“……”看我干嘛,你死了活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背靠着栏杆,微微侧身看着楼下,“Maybe是会的吧?我死了的朋友多的是,从一开始还会哭好久,然后试着为她报仇,到渐渐麻木,尝试安慰死者的其他亲人朋友。”

“啧,这么一想我经历过的生离死别还挺多的。”我扭头看向他们,“但是雪奈不会有那么多经历啊,是不是?”

我越说越自信:“所以你死了我绝对会哭。”

太宰治:“……”

“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死的时候你哭了吗?”太宰治问我。

“当然没有啊。”我下意识回答,随即愣了一下,手忙脚乱道,“不,你们是不同的,你相信我,我真的……”

“不,你不用说了。”太宰治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都明白了。”

我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开始找中也是要干什么来着?

我:“……”

我看向太宰治:“所以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我记得我们上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啊。”

“你当时离开了之后,我就上来了哦,就在栏杆下面坐着。”他说,“所以我才没有想要偷听你们哦,明明是你们打断了我的自杀尝试,我都还没怪你们呢。”

我的耳朵自动屏蔽了他的后半句话,面无表情地:“所以你是猜到我们要来这里,所以提前守在这里蹲点喽?”

“因为你往我身上安了窃听器,并且清楚知道,我所知道的信号干扰场所里,只有天台这一个地方能快速到达,所以你只要在这里蹲点就绝对可以听到我们讲话。”

他惊讶:“雪奈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我无语:“你是在嘲讽我吗?这种东西没脑子也可以想到吧?”

我转头对中也说:“你先回去吧,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不需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去帮我处理一下那些刚来,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的人,麻烦你了。”我笑着对他说。

这样也算还了之前欠我的那一个人情。

“那好,我先走了,如果太宰这家伙又犯病了随时叫我。”他和我打完招呼瞪了太宰治一眼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太宰治。

“你看看人家,欠了人情就非要还,说了不用还要在各方面帮忙;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应该还算是经常帮你的吧?啊?你就成天坑我?”

“我怎么坑你了?”他坐到了栏杆上,“我前两天才刚帮你把货送了吧?雪奈你这样说真的好过分哦。”

“你这么坐就不怕掉下去了?”我也翻身坐到了栏杆上,“既然你来了这里,那你应该猜到我的烦恼是什么了吧?”

“对,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小事。”我无奈,“我就是想不通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年龄明明也都差不多啊。”

“你完全没发现他们其实是在嫉妒你的能力吗?”他说。

“什么能力?”

“能控制风的能力啊。”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他们都觉得你是运气好才获得了控制风的能力,才能被首领赏识直接空降成干部,除去这个异能你什么都不是。”

我想了想反驳道:“那A不也是?即使在表面上看来也是除去异能,他比我废物多了吧?”

“因为你性格实在太温顺了啊,你自己不觉得吗?”太宰治敲了下我的额头。

“你干嘛!”我下意识揉了揉额头。

嘶,这家伙用这么大劲儿干嘛。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说:“你知道我把窃听器放哪儿了吗?”

“放哪儿了?”

“放在你头发里了哦。”他笑眯眯地。

“啊?你脑子进水了吧!我还专门和你说过我打理头发很废时间的!”我把手指插进头发里轻轻地翻找着。

“骗你哒,其实是在你袖口处。”他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你有病吧?”我把手小心地伸出来,随手揪了一下袖口,一个小小的圆形窃听器被抖了下去。

这是不是算高空抛物啊?

“你看吧,我都做的这么过分了,你也只是骂我两句,甚至想都没有想过要打我,而A就不一样了,要是有人敢这么对他,他肯定会把那个人弄死。”他说得有理有据,“综上所述,他们编排你的原因是你性格太温顺了。”

“不打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打过其他不听话的下属啊,还不止一个。”我解释道。

“不止一个那是几个?两个?还是三个?你要知道你是在管黑手党,不是在管班上的学生。”

我撇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在问我之前是想问中也的吧?你觉得他能给你什么参考?”

“什么都行,只要有用就可以,我觉得他们真是太烦了,一个比一个无聊。”我说着,突然想起来,“不对啊,你之前说的不对,我打过很多很多,尤其是A的下属,几乎去一次打一次。”

“这么丢人的事,你觉得A会往外面说吗?”太宰治朝我叹了口气,“A不说,那些随时会变成石头的人自然也不会说,你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所以我该怎么办?”我问他,“随机找几个工作不认真的小可怜杀掉?”

“倒也没这个必要,知道你心软,所以在明面上干明显一点就可以。”

我:“……”

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

“行吧,那我先走了,回见。”我跳下栏杆,朝楼下走。

.

照着太宰治的说法做了一段时间后,效果非常明显,我成功被首领叫了过去。

“听说你最近收拾了不少人?”首领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

“哦?我能听听是什么原因吗?”

“我收拾的都是一些不听话的家伙,不好好工作,只知道背后嚼舌根,这种东西不收拾就快要踩我头上了。”我如实回答道,“如有错误,请首领责罚。”

“不,你做的没错。”他继续说,我叫你来这里,是让你去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去一个组织做间谍。”

我:“……?”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小姑娘适合做间谍吗?

“具体资料就让安吾给你吧,他现在应该在情报室。”

“好的首领。”说完我就退了出去。

刚刚我是不是没看到爱丽丝?

算了,关我什么事儿呢。

话说回来……情报室在哪里啊?

还是直接给安吾打个电话吧。

“喂,是上樱啊,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从电话这头都能很清晰的听到对面纸张翻页的声音。

“你现在在干嘛呢?”

“在工作啊,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首领又给了你什么基于资料的任务了吗?”他说。

“Bingo!回答正确!”我和他吐槽道,“首领竟然让我去其它组织做卧底诶,你看像我这样的小姑娘适合去做卧底吗?我就怕我过去那个组织都不要我好吗!”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和我说道:“我大概知道你要去的组织是哪个了,过会儿我把资料发给你,我现在还有很多事,就先挂了。”

也是,情报方面的工作人员一般都很辛苦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啦,记得把资料发给我哦。”我打完招呼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走到了天台上。

没想到太宰和中也都在那里。

“你们在干嘛呢?”我走过去,“真难得啊你们两个,是在等我吗?”

“嗯。”

“当然了,不过你别左右看了,其他人都没来。”太宰治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安吾在整理他工作上的资料,织田作不知道有什么事,所以只有我们两个。”

“你们知道我要长期出差的事了?”我歪头问他们。

“是啊,首领还特意把我们叫过去问了你的人际关系之类的。”中也回答我说。

“就知道以中也的脑子根本没有发现问题。”太宰治说道,“只是普通的出差的话,为什么要问人际关系这种事情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宰治微微偏头:“谁知道呢。”

“我上楼的时候安吾就把资料发给我了,这次出差不仅长期,路程还挺远的,”我拿出手机划拉着屏幕,“我得先去东京一趟,然后就要出国。”

“好心烦啊,我真不想去东京,万一要是被那群垃圾发现我是咒术师怎么办?”

“但是雪奈你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吧?太宰治看着我,“你也说过,你是你们家族唯一可能的继承人。”

“唯一的原因是同辈的人不是废物就是弱智,甚至还有天生眼盲的。”我无奈叹了口气,“即使我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要我还是个正常人,那我就是唯一的那一个。”

“哇哦,听起来好惨啊,真是如何都摆脱不了的命运呢。”

我怎么感觉太宰这家伙在幸灾乐祸什么……算了。

“真是懒得理你,”我转了个身,背对着太宰治,和中也说,“之前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这些都没什么,毕竟你之前不是也帮过我嘛。”

啊,中也果然就是小天使吧,对比起来太宰那家伙就是个屑。

“我不想走,我不想出国,我不想再学其它的文字和语言了,为什么是我啊。”我痛苦叹息,“我这种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小姑娘,何德何能啊。”

“别这么说,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太宰治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

“不要犯病,有病进去看医生。”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妈前段时间才刚出国,走的时候兴高采烈说很长时间不用再见到我了。真可惜,她的心愿似乎不能实现了呢。”

“你去了好像也不能和她相认吧?”

“能不能相认无所谓,她只要看见我就会心慌,即使我全程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我笑了笑,双手抚上栏杆,抬头看着月亮,“今天的月亮好美啊,还是满月。”

“你们知道吗?我以前最讨厌满月了。”晚风吹拂着我的发丝,“因为我一见到满月就会想起一些非常糟糕的往事。”

“但是之后就不会再觉得难过了,”我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住红笔,“因为我发现死亡不仅仅会发生在满月。”

“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吗?”

太宰治:“……”

“你不要被太宰那混蛋带跑偏了啊喂。”中也和我说。

“不是啦,我这样想是因为我体会不到,”我无奈解释道,“我如果真的死了,那最多不过是带着记忆入轮回,根本达不到“死亡”的效果。”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自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之后我竟然直接回到了提瓦特。”

“一次又一次的,最后我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想法。”

“太宰治听了连连摇头:“太惨了,怎么能有人连死都死不掉呢。”

我非常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有人想长生不死还做不到呢,为什么你就那么想死?”

“不告诉你——”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低头看着远处的街市。

倒是中也继续和他吵了起来。

真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