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梧的攻势激烈,简直让人脚底发软。

祝枝寒理智摇摇欲坠。

她艰难道:“师尊,这可是佛门净地。”

片刻后,祝枝寒听见鸾梧低低地、恶狠狠地说了句什么,有点像是脏话。

“不做到最后。”

鸾梧最后妥协了,弹出一道指风。

灯烛熄灭,满室陷入黑暗中。

她们接吻。

鸾梧湿漉漉的吻,划过优美的下巴、脖颈,停留在锁骨处。

“嘶。”祝枝寒感觉到了一点刺痛。

这下肯定留下牙印了。

些许的疼痛是最好的助兴剂,她们从雕花木门吻到床榻上。

微微的汗湿濡湿了锦被。

……

一只胳膊探出锦被,祝枝寒被鸾梧揽在怀里。

满足后的愉悦充斥了身体,她不太想动,就着这个姿势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

祝枝寒道:“师尊,我们玩个游戏。”

吃饱了的鸾梧就像只慵懒的猫,闻言抬起眼皮,低低的问:“什么游戏?”

“你问我答。”

“嗯?”

“师尊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我会做出回答。同样的,师尊也要拿三个小秘密作为交换。”

“有拒绝回答的机会,但相应的,对方也可以少回答一个。”

鸾梧提起了一点兴趣:“这样我有点亏耶。”

祝枝寒佯装板起脸:“游戏仅限今晚,过期不候。”

“谁先问?”鸾梧立即道。

祝枝寒思索片刻:“师尊你曾经说,你是第三次来到这儿,前两次是因为什么?而且,你和大师的关系,看上去挺差的。”

“这是两个问题。”

鸾梧倒没有什么避讳的,“第一次来,是柏尘带我一起的,那时候我多大?可能四岁,也可能五岁。”

“小的时候,我的魔族血脉不显,除了天生的修为之外,就像平常凡人家的婴孩一样,到后来便不行了。佛宗的功法与魔族相克,柏尘于是去找禅寂想办法。后来的你知道了,就是那枚佛珠。”

“第二次是柏尘死后、我执掌刀宗的时候,去找他帮忙。”

“下一个问题。我和他关系差,很明显吗?”鸾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难道她表现出的很差?

祝枝寒充满肯定的点头。

“好吧,确实很差。”鸾梧轻描淡写地说,“柏尘曾经说,禅寂是我母亲的朋友,受过我母亲的恩惠,我猜他能帮我和屠萌的忙,于是去找他。我在佛宗外等了三天。”

她顿了顿,“三天后他见了我一面,说他要顾念着佛宗,帮不上我,我就走了。”

祝枝寒抿了抿唇:“我开始有点讨厌他了。”

鸾梧:“好,我们一起讨厌他,现在世界上就有两个讨厌他的人了。”

轮到鸾梧开始问。

祝枝寒升起几分紧张。

鸾梧凑过去,在祝枝寒耳边耳语几句。

祝枝寒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抬起手锤了鸾梧一下。

鸾梧刚刚问的是——

‘先前在魔宫的时候,你喜欢哪个姿势?’

祝枝寒抿紧唇,鸾梧不依不饶:“却却怎么不说话了?”

“却却不说,师尊不清楚啊。”

“却却?”

祝枝寒和鸾梧在**是两种类型。

鸾梧平日里的风格,属于对祝枝寒以外的人,从不**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备,但在这档子事上,坦率得要命。

祝枝寒行事大胆,却每每在这个时候被逗得面红耳赤,吃得死死的。

“……我选择放弃回答这个问题。”

“啊。”鸾梧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目光扫过祝枝寒通红的耳垂。

祝枝寒感觉自己更热了。

祝枝寒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这个问答变得庄严:“下个问题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紧张是消散得一干二净,甚至还想再锤鸾梧一拳。

……如果师尊再不正经,就锤一拳好了。

“你以前半夜常常不睡觉,和禅寂所说的那个什么……虚假的气运汇集之人,有关吗?”鸾梧没有思考很久,便道。

祝枝寒惊叹于鸾梧的敏锐:“是。”

“好。第三个问题,”鸾梧看着祝枝寒的眼,神情分外认真,“却却想把那个人找出来,揍一顿吗?”

祝枝寒努力把唇瓣往下抿,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但失败了,还是没忍住唇角上翘。

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揍一顿可不够。”

“那就随却却怎么做,直到出气为止。”

鸾梧凑过去,她们鼻尖碰着鼻尖,祝枝寒觉得有些痒,于是笑了。

“师尊,你都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样支持我,这个趋势很危险啊。”

祝枝寒以为鸾梧会说她相信她,却听鸾梧道:“没关系,你师尊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人。”

翌日,两人不愿再耽搁,便向佛宗提出辞行。

狄溶倒是很惊讶:“你们这便走了吗?”

祝枝寒问他作何打算,他眸光黯了黯,苦笑:“大概还是再深入沙漠里吧,毕竟东西没有找到,我……”

他的话停住了。

因为祝枝寒抛了个东西给他。

他下意识接住了,低头一看,是个储物袋,神识探进储物袋里,他看到了……

他磕巴了:“这这,这是……”

“先前在躲避沙暴时看到的。”祝枝寒浅浅笑了笑,“就当做先前你为我们解答的报酬罢。”

如今她们门派已经暗中发展起来了,这株血云佛蕊虽然稀少,可以卖出对散修来说相对昂贵的价格,但她们商会每日的净收益,都比这单株的血云佛蕊好太多。

虽然不知道狄溶有怎样的故事,但就如狄溶所说,来到这儿的人哪个不是生计所迫,进入九死一生的险地卖命,不如顺手做个人情。

“无功不受禄,你们本就救了我一次,这……”

狄溶极力推辞,但祝枝寒和鸾梧已经转头离去。

狄溶攥着储物袋的手紧了紧,想要追出去,但想起自家病榻上的女儿,迈出去的步子到底还是顿住了。

他虎目含泪,对着两人的背影,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囡囡,你有救了……”

……

有了佛宗这个明确的方位,想要离开鬼漠便容易了。

也不需要其他人引路,鸾梧依旧以灵力唤云,载着她们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们乔装打扮,来到大陆东部某个靠近药宗的、修真者聚集的城镇,进入其中开设的某个茶馆中。

歌女咿咿呀呀地唱着小调,祝枝寒走到柜台前,低声问掌柜的:

“你们这儿上好的茶叶是什么?”

说着,一枚玉质的腰牌落在掌心。

掌柜的见了神色一凝,立即换了热情的神色,道:“哎呦,是贵客啊!里边请!”

修真者中懂行的都知道这家茶馆不止做茶馆生意,因此也没怎么多关注,吹水的吹水,听曲的听曲。

掌柜的带她们走到一楼的某个包厢,紧紧关上门,自书架旁站定,取出自己的印章,那印章摁到某个机关上面。

便有密道打开延伸至地底。

自进门之后,掌柜的便换了副恭敬模样,道:“里面设了隔绝外界和联络主人的法阵,您二位请。主人寻了好久,知道您二位归来,一定十分开心。”

这个‘主人’指的是祝枝寒的二师兄万梦辰。

商会由他组建,这么多年来也挑选训练出了一批衷心的手下,作为刀宗的钱袋子,他拥有对商会全然的掌控权,手下们都尊他为主,却未必知道他出身自刀宗。

等待联络法阵接通的时间并不漫长,几乎是过了几息的时间,对方就有了反应。

镜面如同真正的水一般漾起波纹,大师兄的脸浮现在上面。

祝枝寒与鸾梧在进了这件密室之后,便已经解除了伪装。

大师兄看到她们的脸,眼睛瞪大:“宗,宗主,小师妹!?”

“你们等我一下!”向来敦厚沉稳的他,居然像施元水一样咋咋呼呼的,一下子从整个镜面中消失了。

不一会儿,屠萌师叔,二师兄万梦辰都出现在了镜面前,二师兄甚至因为走得太急,堂堂修真者被地上的杂物给绊倒,虽然身形扭转避免了脸着地,一只膝盖仍磕在了地面。

祝枝寒扯了扯唇:“虽然我知道我和师尊忽然出现,让你们很惊讶,但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万梦辰眼中因为重逢而有的一点水光,立马消散了。

他噎了半晌,最后操了一声,乐不支地笑起来。

鸾梧有些不满:“操什么呢,有没有大宗弟子的言行?回头去把《礼戒篇》抄十遍。”

万梦辰脸上的笑意凝固。

不是,他们宗门什么时候要求过有什么大宗弟子的言行?

有了这个小插曲,气氛活跃起来。

三长老也露了个头,然后不太感兴趣地离开去喝酒了。

屠萌问:“怎么不回宗?哎施元水那小子这时候正好不在,他可想你们了,天天嗷嗷哭呢。”

祝枝寒哭笑不得:“您这么说,六师兄知道吗?”

她简单说了一下她和鸾梧这些日子的经历,略去了魔族和鸾梧魔血的那一段。

“我和师尊还有事情要解决,就暂时不回去了,借着这个联络点和你们报个平安。”祝枝寒想起来点什么,“啊对,还要拜托你们去查一些东西。”

二师兄点头:“查什么?我回头和六师弟说一声,他和三教九流的人接触的多,那些人的消息出乎意料的灵通。”

“星隐宗。”

二师兄微微蹙眉:“五大宗?查什么方面的?”

“对,五大宗之一的星隐宗。”

祝枝寒觉得这个宗门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疑,神秘莫测的卜算门派,具备成为神女气运的十个备选者,便是有由这个星隐宗卜算出来的。

在众大宗之后,它的存在感并不强烈,甚至人们常常会忘记它。

之前的时候,她和鸾梧也是这样,每每把她忽略掉,直到去了一次佛宗,才像是拨开了一层迷雾般,开始考虑到它。

当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

毕竟这种窥算天命、离天道很近的门派,总有那种神秘的气质。

祝枝寒道:“至于查什么方面……什么都查一点罢,有关星隐宗的都搜集出来传给我和师尊,较为古怪的可以筛选出来,重点标注一下。”

讲完正事,众人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开始随便闲叙。

万梦辰说,他手里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璃火狐皮,他把最好的那件扣了下来:“到时候给师妹做上一套裘衣,又漂亮又保暖!”

大师兄告诉祝枝寒他这些日子又研制出了新种,生命力顽强,可以在极其贫瘠的土地中扎根生存。

祝枝寒也回报给他们,这些日子在魔域的新奇见闻。

大师兄听得眼睛发光,恨不得自己去魔域看看那里的土地。万梦辰则是在想自己要是能随时过去倒卖东西,利用地域差异他得赚多少笔。

祝枝寒说得累了,很自然地往鸾梧身边靠了靠,鸾梧很自然的从储物袋中拿出灵饮,放到祝枝寒手中。

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亲昵。

万梦辰看到了,滔滔不绝的话语不知不觉停住。

“哈哈,师妹你和宗主经此一遭,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祝枝寒喝了口灵饮,闻言看向鸾梧,两人相视一笑。

祝枝寒说:“是啊。”

万梦辰心头萦绕的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

闲话叙完,祝枝寒拜托万梦辰向六师兄带个问好,就关闭了通讯水镜。

万梦辰看着黑下去的镜面,陷入沉默。

屠萌师叔杵了杵他:“该走了,都结束了,怎么还傻站在这儿呢?过不了多久她们还会过来联络我们的。”

万梦辰像毛躁的少年时那样抓了抓头,有些不确定的喃喃:“不是吧?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慕兰老祖……”

慕兰老祖和她的徒弟,是修真界最近茶余酒后的谈资,因为她们之间的恋情被人发现了,师徒相恋还是很少见的,图个新奇,修真界议论得沸沸扬扬。

万梦辰痛苦地叹气:“我真是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是呢?”

屠萌不知道他在发什么颠,摇了摇头不再管他,自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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