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崩裂。

倒是田立群,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病房。

等田立群离开,安虞不解地问慕厉行:“为什么还要录啊,听田导那意思,就算缺最后一期钱也照给。”

慕厉行抬头望向她,居然很认真地跟她解释:“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而且多录一期就能和你多待一段时间。”

安虞:“?”

杜青峰:“?”

安虞脸爆红,慕厉行这狗男人真是越来越没皮没脸了,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张口就来。

而一旁的杜青峰则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满脸写着震惊。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一段时间没见,他家艺人和他一向看不惯的前妻黏黏糊糊的。

杜青峰眼神在慕厉行和安虞身上飞快地瞟来瞟去,试图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厉行偷偷笑了笑,心里安慰,大厉行终于支棱起来了。

……

慕厉行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出院了,一方面不能耽误小厉行的学习进度,另一方面不断有媒体记者和一些粉丝前来打探,堵在医院门口乱糟糟的。

他不想给医院带来麻烦,就乘坐爷爷派来接他的私人飞机低调返往A市。

返程途中,趁安虞歪在椅背上补觉,杜青峰凑过身去悄悄问他:“你跟安虞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厉行目光闪了闪,没打算隐瞒:“想复婚了。”

杜青峰像是一个吃到大瓜的猹一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合上嘴,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杜青峰:“后悔了?”

慕厉行点点头,没有否认。

杜青峰觉得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和慕厉行相处了快十年,他居然有一天也会栽在女人身上,还是那个跟他纠缠了这么多年他曾经放话怎么都不可能的前妻。

果然只要活的时间够长就什么事情都能见到。

铁树开花,吃的还是回头草。

“怪不得你之前总是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早说嘛,我帮你分析分析。”杜哥挤挤眼,揶揄笑道。

慕厉行冷笑:“你帮我分析?”

杜青峰笑容僵住,想起前两次帮慕厉行分析时字字句句都是跟他讲述安虞不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对双方有多好,现在想来,自己这行为简直就像个把两只好不容易扭到一起的瓜强行掰开的可恶瓜农。

“失误失误。”杜青峰嘿嘿笑道,“主要是我当时不知道你对安虞起了心思,不然我肯定帮你。”

慕厉行冷淡地瞥他一眼,没有作声。

杜青峰又八卦地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走到哪一步了?我记得你之前说安虞现在好像不喜欢你了。”

提到这个问题,慕厉行就有些头疼。

虽说安虞答应给他一次机会,对自己没有之前那么排斥,而且看她的反应也不像是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会时不时产生一种会抓不住她的感觉。

杜青峰见他皱着眉,就知道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安虞这个人自己也算了解,平常看着一甜美无害的小姑娘,性格却带着一点偏执的固执,说白了就是倔,尤其是在对慕厉行的事情上。

爱他时轰轰烈烈,满心满眼都是他,不爱了……

杜青峰摇摇头,叹一口气,看来厉行这辈子是真栽这个女人身上了。

“要我说你干脆直接把她那什么了,你们不是一直没有那什么吗。”

在旁边座位上的小厉行听到他们的小声交谈,眨巴着一双纯良的眼睛好奇地问:“那什么是什么,你们要把小鱼姐姐怎么样?”

慕厉行转过小孩的脑袋,让他不要偷听大人讲话,随后冷厉视线扫杜哥一眼,警告的口吻:“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闭嘴。”

杜青峰:“……”

可以,不仅变恋爱脑了,还会说笑了。

就是这冷冰冰的脸看着忒吓人。

回到老宅,陆管家远远就过来关切问:“怎么样,好点没?”

慕厉行右腿还伤着,行动不便,被安虞搀着一瘸一拐,闻言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爷爷呢。”

陆管家:“在卧房里,你过去看看吧,他很担心你。”

陆管家把他出事那天老爷子的反应全都告诉了慕厉行,说从来没有见过老爷那么慌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他当时立马就要赶过去,被我们拦住了。”

“厉行少爷,老爷他其实真的很关心你。”

慕厉行默然,眼里某种情绪闪了闪。

他在安虞的搀扶下来到爷爷的卧房,老爷子正坐在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落叶的季节,这株跟老宅一样年岁的古旧老树全身都披上了金黄外衣,有一种凋零的璀璨和辉煌。

小厉行飞快跑过去:“爷爷,我们回来了!”

老爷子转过身,看到小孩,脸上露出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是目光移到大厉行身上,脸色沉下来,厉声道:“以后别接这种危险的综艺节目了。”

老爷子在大小厉行面前变脸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安虞这次明显发现老爷子哪里不一样了,气场依旧凌厉,语气也透着一贯的呵责,但整体给人的感觉要温和许多。

尤其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再干涉慕厉行的追求了吗?

大概慕厉行也感受到了,眼里闪过片刻的怔愕,随后浅浅一笑:“我知道了,爷爷,以后不会再让您担心。”

老爷子哼了一声,转而问小厉行这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小厉行便跟他讲述这次在雪城滑冰滑梯,给小鹿喂食,还有放烟花的体验。只是说到就剩一场旅行了,小孩的脸上露出失落的情绪。

老爷子见状,摸摸他的头:“没事,以后你想去哪里,我们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小孩眼睛晶亮起来。

慕老爷子童心大发地伸出小拇指,向他保证:“真的。”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这次的事故,一切好像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陆管家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欣慰地笑了。

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安虞去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雪城冰天雪地,她在冰屋待的每个晚上都煎熬万分,又在医院守了慕厉行一个晚上,全身都透着疲惫。

此时被温热的水包裹全身,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池里,感觉全身筋骨都得到了放松,便在浴室里多待了一会儿。

耳边忽然响起敲门声,慕厉行的声音传来:“你还不出来吗,都在里面待一个小时了。”

安虞这才不舍地坐起身,拿毛巾擦干身体,裹上睡袍出了浴室。

开门看到慕厉行站在门外,杵着一根拐杖。

他右腿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没人搀扶的时候只能自己杵拐杖,看上去可怜又有点好笑。

安虞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没好气瞪他一眼,从他面前走过:“催什么催,想舒舒服服泡会儿澡都不行。”

慕厉行视线跟着移过去,不经意瞥到几滴水珠从她长长的发丝滚落,顺着漂亮的脖颈线条一路流向隐秘的地带。

他不自然地移开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看你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担心你出事。”

“洗个澡能有什么事。”安虞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吹风机吹头发。

慕厉行语气委屈:“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巴巴的,我现在好歹是个伤号。”

安虞:“……”

安虞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觉得自己对慕厉行的态度好像是有点不太好,狗男人身上的伤是为她和小厉行受的,不管怎么说,在他养好伤这段期间,多给他点关怀是应该的。

“好吧,我尽量对你温柔点。”安虞放缓语气,冲慕厉行展露一个自认为比较温柔的笑,“这样可以吗?”

慕厉行望着她弯弯的笑眼,嗯了一声:“好多了。”

安虞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狗男人不仅学会了赖皮,还学会了卖惨和撒娇,偏偏自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可恶!

安虞重新撩起头发吹起来,余光瞥见慕厉行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她很是不自然。

她轻蹙起眉,问:“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慕厉行:“我今晚能不能不睡书房回卧室?”

安虞被他问得怔愣一下,这才想起去雪城前他们已经分房睡了好长时间,这期间慕厉行一直自己睡书房。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慕厉行受着伤,睡书房肯定不太方便。

而且自己也答应了给他一次机会,自己去睡书房的话会显得她很小家子气不守信用的样子,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慕厉行他自己的房间。

想到这里,安虞觉得自己实在没理由拒绝这个请求,便点点头:“你随意。”

慕厉行牵起唇角浅笑起来。

他笑的时候像常年冷冻的冰山融化,和煦阳光倾洒,比他平常冷冰冰的样子要生动立体许多。

安虞被微微晃了眼,别扭地移开视线。

半晌,见他还一动不动地杵在那:“你今晚不会就打算在浴室门口站一晚上吧。”

慕厉行:“没有,我只是想进去洗个澡。”

安虞:“那你去啊。”

慕厉行垂眸,望向自己的腿,眼里露出一抹忧伤:“可是我自己的话不太方便。”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帮你洗吧。”安虞话说出口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掉入了慕厉行的圈套。

果然,狗男人抬起眼,期待地望着她:“可以吗?不管怎样,合约期间你还是我老婆,你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

安虞:“……”

几分钟后,安虞僵硬地搀着慕厉行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她泡完澡后的淡淡水汽和玫瑰精油的花香,墙面雾蒙蒙的,灯光也有些氤氲。

两人站在洗手池前,安虞觉得自己的大脑和四肢忽然像生了锈似的,动起来很迟缓。

她怎么就答应了慕厉行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

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暧昧的因子。

安虞耳根攀爬上热意,呆愣愣地问:“我怎么帮你洗?”

慕厉行看她的反应觉得好笑,就这当初还敢把自己往他**送。他翘了翘嘴角,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黑沉沉的视线锁住她:“先帮我把上衣解开。”

浴室阔大,但关了门,四周封闭,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在灯光氤氲的密闭空间里就显得格外清晰撩人。

安虞头皮发麻,像被蛊惑一般伸出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男人身材很好,之前在海岛的时候就见到过,衣服半湿地贴在身上,描摹肌理分明的性感线条,看一眼都让人脸红耳热,更别提此刻他们这么近的距离。

安虞的眼神有些无处安放,后知后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的活。

她动作迟缓地进行着手中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眼睛不往他腹肌上瞟,却不经意间瞥见男人身后的玻璃镜上映照着的自己的脸。

红通通的,表情娇羞。

是她无论如都没有想过的会出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

安虞手指顿住,迟钝的大脑猛地清醒。

“不对啊慕厉行,你只是腿受伤了手又没有受伤,为什么不能自己解衣服?”

慕厉行:“……”

又过了几分钟,已经准备上床睡觉的小厉行被薅了过来。

安虞贴心地关上浴室的门,冲里面的慕厉行说:“你不是觉得不方便吗,我把你自己找来了,自己给自己洗澡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安小虞:想cpu我?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