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了?”慕辞往里面走了几步,膝盖撞到了类似沙发一样的东西。里面没开灯,慕辞只能借着走廊上的灯光摸索到了墙上的开关,灯光一亮,屋内的情形瞬间一览无余,诧异的神色浮上慕辞的脸。

屋子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青年,身上的衬衫已经被蹭的皱巴,他的双手被绳索捆在背后,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躺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脸色通红,张着嘴大口喘息。

这个青年长得是很不错的,慕辞靠近了一些,蹲下身仔细打量他的脸,“你怎么了?谁把你关在这里?”

慕辞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青年的下身,顿时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移开了——这人竟然已经硬了,裤子被支起帐篷。

慕辞有些尴尬,“那个,你没事吧?要不我……”

“别走……”青年忽然痛苦的**起来,身子紧紧的蜷缩起来,“好疼,帮帮我…好难受……”

“你……”慕辞无措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过去帮他把绳子解开,扶着他站了起来,“你是怎么了?浑身都是汗。”

“…催情剂。”青年眼神都涣散了,几乎是死死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还有刑讯用的吐真剂…都注射了……”

慕辞愣了一下,好在他还知道该怎么解决,立刻扶着青年走进里面的浴室,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进浴缸里,放了凉水,又拿起花洒往他身上浇冷水。

青年的身上已经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皮肤隐隐可见。

渐渐的,他的脸没那么红了,但是呼吸仍然非常急促,脸色煞白,牙关紧咬。

慕辞偷偷看了一眼他下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了,他犹豫的问:“你刚才说除了催情剂,还注射了什么?”

“吐真剂……”青年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慕辞一愣,他是知道吐真剂的,用来逼供的东西,注射进身体里就会带来非常剧烈的疼痛。是谁这么狠心,要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人?

“好疼!”青年忽然尖叫了一声,猛地弓起身,几乎被淹进水中,冷水涌进他的口腔,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辞连忙把他拽出来,慌乱之中两人一起摔在地板上,坚硬光滑的地板砖撞的慕辞手肘生疼。

慕辞晕头转向的爬起来,长发都乱了,湿湿的贴在脸侧,“你到底干了什么?谁这样对你的?”

“…犯了错,主人他……”

慕辞忽然想起了在大门口时顾淮提起的那个郑许然,他试探的叫了他的名字。

青年明显对郑许然这个名字有反应,他虚弱的抬起头,恍惚的寻找着声源。

慕辞心道,真的是他。

“有没有解药?”慕辞扶着他靠在墙边,拍了拍他的脸,“清醒点儿,告诉我,哪里有解药?”

郑许然紧紧的抿着唇,似乎很害怕很犹豫,但又实在熬不住这折磨人的疼痛,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出门,向左边走第二个房间…有止痛针……”

慕辞点了点头,“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

慕辞转身出了浴室,他很快找到了放药品的房间,只是找止痛针剂花了点儿时间,等到慕辞回到郑许然那儿,赫然发现浴室里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衣冠楚楚,身着得体的黑色西装,右手插兜,左手闲适的垂在身侧,精致的袖扣在灯光下微微闪烁。他背对着慕辞站着,低头看着瘫坐在墙角的郑许然。

慕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景政。”

景政不紧不慢的回过身,随意的打量了慕辞一眼,看见他挽起的衣袖和沾湿的衬衫,以及手中的注射针筒,立刻就知道是谁居然胆大妄为的给他受罚的小宠物松绑了。

“你迷路了吗?”景政面无波澜的看着他,语调平淡,是主人对客人的寻常语气,“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慕辞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捏着针筒的手微微发抖,“不是…郑许然他……”他竟然一时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景政看起来和那会儿不一样了,他的眼神非常的冷,甚至还有几分的傲慢和愠怒。

大概是看出了慕辞的紧张,景政忽然笑了一下,像往常那样温和的道:“小朋友,回顾淮那儿去,别插手别人的家事。”

“但是……”慕辞不忍心丢下郑许然离开,他越过景政看了郑许然一眼,那人仍在忍受着吐真剂的痛苦,“他看起来很难受…他真的犯了很大的错吗?”

“错误不分大小,慕辞,这不是规则,怎么惩罚他仅仅取决于我的意愿。”景政微微低头看着他,“顾淮应该对你挺好的吧,所以你才这么天真。”

慕辞皱起眉,他不喜欢别人总是带着怜悯,嘲笑以及高高在上的态度说他天真。

景政却不再理他了,他扭头去看地上的郑许然,声音不冷不热,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许然,你是在拒绝我的惩罚,是吗?”

郑许然听见他的声音,忽然颤抖了起来,竭力伸出手去拽景政的裤脚,“没有…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景政毫不留情的将郑许然踢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住了他的左手,皮鞋狠狠的碾着他的手指和掌心,几乎能听见指骨断裂的声音。

郑许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他挣扎着,用完好的右手去推景政的脚,凄惨的求着:“不要,求求你,主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景政冷眼看看他,“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受不了可以走,我绝不会阻拦,但你选择留下,就得遵从我的命令,犯错要受罚,不可以逃避惩罚,忘了吗?”

又一脚狠狠的踢在郑许然柔软的小腹,那地方是五脏六腑所在的地方,最为脆弱。郑许然低低的叫了一声,趴在地上咳了一口血,鲜血与地上的水混合到一起,触目惊心。

慕辞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是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暴行发生在眼前,一种同病相怜的怜悯和对景政的怒火忽然燃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就要推开景政,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拽住了手腕。

“别管闲事。”顾淮压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他是跟着景政过来的,只是慢了一步。

慕辞厌恶的看着他,挣扎了一下,却被无情的镇压了下去。

那边郑许然正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全身的疼痛跪在景政脚边,无比虚弱的垂着头。他的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虚虚的挨着景政裤边。

他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喉咙剧烈的颤抖,“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是弄错了一个小订单,就那样难以饶恕吗?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啊,我那么爱你,爱了你整整三年,这也错了吗?我,我 ……”

话到最后几乎无法继续,一口气闷在郑许然的胸口里,让他无法呼吸。

景政低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俯下身捏住郑许然的下巴,“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需要一条听话的,忠心的,而且能干的狗,许然,如果你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的话,我也没理由让你留在我身边。”

郑许然浑身一震,左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是,主人……”郑许然强忍着窒息般的疼痛,闭着眼用脸颊去蹭景政垂下的手背,没有任何自尊的低声下气,“我会努力的,做一条让您满意的狗……”

景政真的就像抚摸宠物一般摸了下他汗湿的头发,然后向慕辞要过那支针剂,随手扔给了郑许然,“那今天的惩罚就到这里吧,自己注射解药。”

郑许然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捧起那支针筒,低声答道:“是,主人。”

啧啧啧,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