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航正驻足欣赏这副画,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

该怎么形容这种违和的恐怖感。

陈航只想起了故事里的地狱恶犬。

在模糊的分界线里,宛如存在两种时间。地狱烈火里燃烧着无数罪人,让人感觉有那么片刻的悲伤与忧郁中,是正中间有着獠牙的怪物,他的眼睛血红,是准备杀戮的怪物。

可是在另一分界线里,模糊着怪物的身影,逐渐把怪物融化成只认一个主人的小狗。

穆法硰额上那暗红的疤痕,让陈航感受到窒息的恐惧。

“宝贝?”陆远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分界线在此刻融化,残忍血腥的地狱猎犬变成了主人的爱犬,名字成了约束。

那是无形的脖套。

穆法硰面无表情的委屈:“他,是谁?”

陆远伸手抚摸了穆法硰的脸颊:“只是无意走到这里的游魂。”

“等等!!”陈航因太过震惊,而不能自已,结结巴巴:“他……他就是你的老公?”

陆远微笑回答:“是的。”

陈航张大嘴巴,看着穆法硰……不是秃头,正相反头发浓密。

也不是大叔。

长相俊美,只是看起来阴沉。睫毛眨动的时候就会给人撒娇的错觉。

没有啤酒肚……身材很好。

上帝啊……他还会画画和弹钢琴?!

天选之子吧,这是。

穆法硰把眼神移过去,陈航发誓真是移过来的,轻蔑而已阴鸷的眼神,让陈航在心里抱头痛哭。

“丢出去。”穆法硰忽然轻轻蹙眉,额上出了细细的汗。

陆远担心,握着他的手:“怎么了宝贝?”

“他太脏了。”穆法硰很委屈的把身子压在陆远身上,让陆远轻轻抱着自己。

陈航真疑惑,对方是怎么用这么恐怖的神情说出这么软绵撒娇的话。

穆法硰死死盯着这个死魂,阴鸷的盯着,却轻声而又暗含忍痛的道:“我的灵力……被破坏了,我好痛……”

“怎么会呢?”陆远蹙眉,心疼的抚摸穆法硰,道:“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叫周边最近的死神处理一下。”

穆法硰虚弱的点点头,大鸟依人。

陈航:“……”原来死神的工具也与时俱进了,竟然还有手机。

他以为他们还在石器时代。

过了一会,传来敲门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却戴着红色镜框的男人,对陆远笑:“在哪里?”

好像杀虫公司的对话哦,陈航苦瓜脸的想,再然后他就被带走了。

路上,陈航问:“能问个问题吗?”

“说。”

“那个高个的死神?就是那个是丈夫的死神……”陈航尽量想说的明白。

“哦,你是指穆法硰吧?”

“对对。”

“怎么了?”

“也不是……就是感觉他那样的人……死神,也能找到对象啊。”

“具体的我不清楚。”死神推了推自己红色的眼镜框:“因为穆法硰成为死神是一千年前,而我是最近才成为死神的。据说他和陆远,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陈航脑补出虐恋情深:“好感人……”

死神奇怪的看了一眼陈航:“不知道你怎么能去到穆法硰的诺亚方舟图书馆,他算是死神界的大佬,因为他是天父直接赐下来的。”

陈航在想天父是个什么人物。

“你也怪幸运的,碰到的人是陆远,如果你刚开始碰到的就是穆法硰,而陆远不在……”

“会怎样?”陈航恐惧的抖了抖身体。

“会直接被扔进地狱。”

“喂!陆思慕!”死神叫着年轻死神:“查一下这个魂是怎么回事,该投生还是该怎么样的反正把他领走。”

“好的哦。”陆思慕转过身,咬着饼干。

“……这不是……陆远吗??”陈航惊讶。

“我去……”陈航又看向陆思慕身旁的男人:“你们死神都长的一个样子吗?他旁边这个跟刚才那个……叫穆什么来着?安慕莎的那个长得好像!”

陆远抚摸躺在他膝上的穆法硰:“好一点了吗?宝贝。”

穆法硰不说话,抱住陆远的腰。

陆远轻声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书,看起来。

穆法硰闷哼一声,声音干哑:“远远……胃疼。”

“你刚才不是还说因为灵力被污染了,所以头疼吗?”陆远似笑非笑,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书。

穆法硰沉默一瞬,闷闷回答:“哪里都疼,浑身疼……很疼……”他伸手拽了拽陆远的袖子:“我疼……”

陆远微笑:“那怎么办?我亲亲你会好吗?”

穆法硰试图矜持的点点头,但不太成功,又怕陆远反悔:“亲两下。”

陆远便低下头,吻了两下穆法硰的唇,穆法硰幸福的像只猫似的把腹部露向陆远。

陆远体贴的轻轻揉着穆法硰的肚皮。

“远远……”穆法硰忽然把陆远压在身下,陆远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发出声音,陆远偏头看向地上的书,耳边的头发轻轻搭在脸颊上。

陆远玩味的看向穆法硰,语气令人琢磨:“我允许你碰我了?”

穆法硰僵硬住了,又恳求似的说:“远远……”

陆远轻笑一声:“给我起来。”

穆法硰很委屈的坐到旁边,闹脾气般的坐在一边,面色阴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算去灭谁家全口。

陆远不理,只是坐在沙发上,把书捡起来,翘着腿,重新看起书来。

穆法硰刚开始还忍得了,但马上就不行了,他用手指戳戳陆远的胳膊。

陆远没有反应。

穆法硰伸手轻轻抚摸陆远的身体,哀声般撒娇:“远远……远远……我很难受……真的……”

陆远捏住穆法硰的手,又笑着抚摸了穆法硰的下巴,温柔的如水漫进鼻腔,给人一种生辣的痛,是轻轻刮开皮肤,贴近肺腑,脏器……

“请求的方式,不是教给你了吗?”陆远循循教导般的,似是哄着穆法硰:“跪到我面前来。”

穆法硰微微抿唇,陆远从没见过谁能把穆法硰逼到这种地步。

不过逼他的人是自己,还真是……让陆远血脉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