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的酒瓶子都吓得拿不住,一脸懵圈的看着眼前人,来人穿了一身深色列宁装,里面隐隐漏出粉红色衬衣领子,衬得脸白如玉。

“咳咳!你!”孟寒紧张又拘谨的坐直身子。

“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我们爱美爱计较?什么叫浪费钱?我们女同志自己工作挣得钱想买两件漂亮衣服都不可以?非要攒着给你们男人花就行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太多差不多的衣服买一件就行了干吗花那么多钱,早晚要成家的把钱用在正路上不行吗?”

来人不善的抱起胳膊,冷冰冰盯着孟寒:“那你们男同志呢?每天抽烟喝酒,不一样买衣服鞋子打扮自己?照你这个说法你花什么钱啊,省着养孩子不行吗?怎么了,女同志的钱要养家你就不用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胡搅蛮缠的!”孟寒气不打一处来,借着酒劲上头站起身摇晃不稳,江南赶紧拉住他以免动手。

“我明明是心疼你们挣钱不容易,平时有工服就买两件衣服上下班穿穿得了,怎么到你嘴里跟我多看不起人一样!”

“哼!就是看不起人!”小姑娘抱着胳膊冷眼嘲讽:“上次在医院不也这样吗?开口就跟理所当然似的,好像我们干了一样工作就得全部精通!我看就是你这性格脾气吧!”

江南愣了愣,“医院?咱们不是在木头婚礼上第一次见吗?”

孟寒有些尴尬:“没有,桃心发烧住院的时候见过一次,她是医院护士。”

转头又对着女同志解释:“好吧,我道歉!我真没有看不起你们,上次医院的事情我解释清楚了,就是外甥女生病,我着急一时口不择言,说话大嗓门给你带来不便真诚道歉!”

孟寒深深鞠了一躬差点一头栽倒,女同志红着脸拽起他,孟寒大舌头的说:“你看我,已经真诚的认识到自己错误,并给你赔礼,你当时也接受我的礼物,这事就别提了行不?”

“哼!”女同志很不满的抱着胳膊,脸憋的通红,大眼睛眨啊眨带着几分羞意,可惜醉意上头的孟寒一无所知。

江南愣愣的掐了自己一把,转身撑起江北,“同志,咱们都互相认识见过,你看两个醉汉我也带不回去,不过我们家就住后面胡同,能麻烦你搭把手把他扶一把吗?”

开玩笑,江北弱的跟小鸡仔一样,孟寒跟江南差不多,几步路的距离拖也能拖回去,多问一句不过是想给孟寒一个能谈恋爱的机会罢了。

女同志回头看了眼同伴,她的同伴赶紧拉她:“不行!大晚上的不安全,你不能送他,要不然咱们在这看着叫他一个一个送!”

“可是,这是那个人呢……”

“谁啊?谁也不能……”同伴突然瞪大眼住嘴:“行啊书萱,少女思春了啊?连一向最讨厌的醉酒男人都不讨厌了啊!”

“他也没喝醉啊!”叫书萱的小护士偷偷瞥了一眼孟寒:“这种人就是上脸,没醉,这样,你帮我拿着包和我一起,我送送他,就当是他上次给我衣服的感谢了!”

“可那件衣服不是他因为撞了你自行车道歉吗,怎么还能感谢回去啊?”

江南在一旁听他们议论不由得撇嘴,好一堆过往,他们还以为跟着姑娘第一次见面就是木头婚礼呢,当时孟寒把人领来,只说是合作朋友,也没讲这么多歪歪道道,连人名字都没记得,现在一听两人连衣服都送过啊!

这不就是互定终生了?

江南隐藏下八卦的心,架着江北哼哧哼哧往家走,身后的孟寒还在左扭右歪不想让女同志扶,自己连个正常步子都走不直。

“哎呦我没事,就两步的距离没必要让你们送,再说我妹子在家呢,喊一声就出来不麻烦你们!”

“少废话!我们好歹认识,不能让你躺在外面冻死,送你回去就抵了那两条裙子钱!”

女孩子停了停,装作不经意的问:“你怎么会来省城啊?不是说你妹妹在哪你就在哪?听说过姐姐照顾弟弟的,没听说这好大哥做派。”

“那怎么了!我亲妹妹多照顾些不行吗!她小时候吃苦我没本事保护她,现在有能力谁也别想欺负她!”

小姑娘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他眼眶泛红的样子有心软,“好了!我就是问问也没让你不保护啊,她是你妹妹你都对她这样好,那你妻子呢?跟你生活一辈子的妻子你是不是也这样保护?”

小心翼翼试探的问,走在前面的江南和半清醒的江北都恨不得按着孟寒的头回答,可这个孟寒是真醉意上头,竟然一挥手:“谁也没有孟年在我心里地位高!孟年她……嗝!”

带着大家从土窝窝里爬出来,干大家不敢做也没能力做的事,一步步闯到今天容易吗!

他们一群大老粗连个主意都出不了,只能靠孟年自己想,现在连用钱的事手里都拿不出多少。

孟寒心里愧疚的很,可前面的江南恨不得把他脑袋按在冰柜里清醒一下!

一个女同志问你会不会保护未来妻子,你就是这样说的?

江南没法,拖着江北快速往家走,不给女同志丢下孟寒的机会,巧得很,王翠芬带着孩子早早睡了,孟年因为担心他们几个喝多回不了家还竖着耳朵等呢,听见江南跟江北的窃窃私语立马爬起来开门。

把兄弟俩吓一跳,江南快速把孟年推进院关上门:“还记得参加木头婚礼的那个女同志不?就是孟寒带的,叫什么名我忘了,眼睛挺大!”

孟年呆愣的想了好一会,那天太忙了,忙里忙叨连来的人都没看清,只记得孟寒确实带了个女同志,俩人相处很生疏一点谈恋爱氛围没有,所以就没往心里去!

“人家也在省城,主动找孟寒搭话,我听那意思好像是对孟寒有意思,问他对未来妻子怎么样?”

“小寒咋说的?”王翠芬披着大外套八卦的站在门口,吓得几人差点喊出来。

“姐你不是睡了吗?怎么爬起来了?”孟年抓着江南的胳膊惊魂未定,大半夜身后突然有人说话真的能吓破胆啊!

“你跟个耗子似的东扣西摸索,知道的你是在等人,不知道以为你烙饼呢!”王翠芬翻了个白眼追问江南:“小寒咋说的?那女孩子我有印象,桃心发烧住院的时候她好像是小护士,小寒脾气不好还跟人顶了几句嘴,后来不知道怎么找我拿了两条年轻女同志穿的衣服走了,我估计就是给那女同志的,姓高还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孟寒的回答不太好。”江南尴尬的扣手指,悄悄看了眼孟年,把孟年看得有些害羞:“他说谁也比不上孟年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个孟寒!就他长了张嘴!就他有个妹妹!就他会表现!”王翠芬气的恨不得拽着孟寒耳朵大骂:“大光棍一个还不开窍,好不容易有姑娘喜欢了给我搞这一套!孟年就在眼前还能飞是怎么的,非要在这时候表现了!”

孟年也有些无语,这以后孟寒娶媳妇,她嫂子不会以为自己是个搅事精小姑子吧?

“他人呢!我今晚非得好好教育他!”

“就在后面呢,我说我扶不住,让女同志帮个忙,人女同志也挺愿意,不然我也不敢开这口。”

“做得好!”王翠芬很欣慰:“别说话,咱们不开门他们只能去你家,家里没人没水没热乎劲的,小姑娘喜欢孟寒还能让醉酒的他自己在家挨冻啊!”

王翠芬牢牢把这门,透过门缝看外面的动静,孟年有些犹豫,抬头看看乌漆麻黑的夜空:“不太好吧,毕竟是个单身的女同志,大半夜送男同志回家,万一出点事坏了人家名声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