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铺子里就没断过人,俞大猛收账,林翠芬和明旭打包,双胞胎哥俩盯着试吃的情况,预防有人浑水摸鱼多拿。乔远和明晨两个人负责介绍,多数时间都是乔远在说,说的他嗓子都哑了。

俞大猛给他倒了一杯水,乔远喝完,嗓子好受点了才道:“没想到卖的这么好。”

鸡蛋糕、肉松饼这种数量少的,早就卖光。红薯干、山楂片本来做的数量就不多,乔远是压着卖的,今天摆上来的十五斤是都卖光了。小米锅巴和多味花生则是最畅销的产品,卖的很快。

现在就米花糖、煎饼还有一些剩余,估摸着下午卖第二波鸡蛋糕的时候就能卖光。而花馍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被吕府的小厮全部买走。

明晨问:“东家,咱们还要再做一点吗?”

乔远摇了摇头道:“不了,下午多备点肉松和地瓜干,其他还是明早现做。”

大家都累得不轻,中午就不再自己做饭。俞大猛带着俞善文俞善武出去买饭,买回来的是前天乔远高度赞扬却没肚子吃下的羊肉汤和胡饼,买了整整一木桶。

乔远知他所想,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明旭明晨也很高兴,自打来到鱼乔记,东家吃什么他们也能吃什么。早晚两顿东家也说了铺子里米面只要不浪费,随便吃,还给他们每旬发二十文钱做什么生活开支用。

午后,林翠芬看着铺子里也能忙得过来,说要带着柳哥儿先回家去,最近几天家里积了一堆活计。

乔远不放心,让俞善文也跟着回去,“娘,那你正好回去跟村里人说说我们家收山里红,按一文钱两斤收,有多少收多少,千万别让他们洗哈,洗了容易烂。还有花生红薯都是一文钱一斤,先各收两百斤。”

铺子里最近用的都是在县城里买的,像白面这些还是粮铺里磨的精细,照旧要在粮铺里买。红薯花生这些村里就有,乔远想着还是优先让村里人赚钱。

俞大猛也要回铁铺忙活,乔远忙道:“那你先去张屠户那里买六十斤肉来,只要里脊肉。”

三斤肉才出一斤肉松,这六十斤肉也就只够做一百个肉松饼的。

明旭先去后厨准备做肉松的事情,明晨看着日头觉得孟北也要回来了,便先去准备做鸡蛋糕。乔远和俞善武在前铺看铺子顺便剥花生。

“忘记跟娘说买鸭子了,早就说要做烤鸭给你们吃的,都忙忘了。”家里的烤炉都砌好好几天了。

俞善武一听,双眼一亮道:“那我现在跑去跟娘说吧,还能追上!”

乔远被他逗乐了,“得了吧,今个儿买了也来不及收拾了,咱们收工的时候先去一石坊买烧鹅吃,之前爹说味道很不错,改天再做烤鸭。”

俞善武闻言,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烧鹅。自打远哥来到他们家,他们隔三差五就能吃上好吃的,赵来福和张大宝都羡慕死他们了。

下午的那波鸡蛋糕香味刚出,就有不少人领着孩子排队等着了。

“你上午买了啥?”

“除了那个叫什么肉松饼的我都买了,我最喜欢那个多味花生,下酒可好了!其他都给婆娘和孩子甜嘴了。”

“我早上没买到鸡蛋糕,家里孩子现在还哭呢!”

“那个鸡蛋糕是真好吃,孩子给我尝了一口,又软又甜的还很香!没别的毛病,就是贵!”

乔远听着他们闲聊心情更好,都是钱啊!

不出所料,上午剩的那点米花糖和煎饼也被买鸡蛋糕的顺手买走了,今天备的货全部卖光!

乔远高兴地给了明旭明晨五十文钱,“一石坊的烧鹅不错,你们可以晚上买来吃。”

明旭还有点犹豫,明晨接过伶俐道:“谢谢东家!”

乔远又说了下明天的计划:“锅巴和花生提到八十斤,其他还是照例。”

明旭明晨点点头又各自忙活。

铺子打烊,乔远他们也回家去,背篓里还装着四只热腾腾的烧鹅。

林翠芬已经在家做好了饭,见人回来了,忙张罗摆饭,乔远洗手去给她帮忙。

“我已经跟咱村里人说了收山里红的事,善文刚出去转了一圈,说好些人都去山上了。花生和红薯我琢磨着先收安哥儿家的,好给他们换些钱置办冬衣。”

乔远点点头,“娘安排就好。”林翠芬于人情世故的拿捏上要比他有分寸,乔远打算以后收购的事情就由她张罗。

林翠芬爽快地就应了,“你只管交代好,娘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乔远笑了,又说起发糕的事情,“娘,这回你得答应了吧。”

林翠芬眼有点泛酸,说了实话,“娘老觉得对不起你们。”

这家里就属老三付出的最多,也是在他们面前尽孝最多的,娶的夫郎更是,只要有一点好东西老的小的都能想到。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觉得越愧疚。

乔远知她所想,也说了心里话,“我小的时候就没有爹娘疼爱,我是把您当亲娘孝顺的。”

林翠芬手一顿,擦了擦眼睛笑道:“那娘就应了,以后大猛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娘说,娘收拾他!”

乔远设想了下俞大猛欺负他的场景,忍不住乐了,“大猛他不会。”

俞大猛恰好进灶房看有没有什么他能帮忙的,“说俺什么话?”

林翠芬避着他,端着盘子先出去了。

乔远把撕好的烧鹅塞他怀里,还亲了他一口,“说你坏话呢!”

俞大猛挠挠脸,有心想和小夫郎再亲近下,但夫郎手头正忙,无暇理会他,他等了半天,只好端着盘子先出去了。

饭间,不免又说起今日铺子里的事。

林翠芬喜道:“一上午可给我忙坏了,没想到那么多人,都给我吓到了,咱们远哥儿是个有大本事的。”

俞善文道:“好多试吃但不买的,幸好山楂片和地瓜干咱都是切的小块!”

俞老爹听他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鱼乔记上午的盛况,便道:“那明个儿你们还得去给帮忙,铺子里就三个人忙不开。”

乔远想了想说:“再帮两天就行了,之后就取消试吃,也不用我一直介绍了,三个人就忙的开。”

一家人说说笑笑吃了一顿饭,筷子刚落下,便有人上门,来卖山里红的。

那两人十分拘谨,采了有六十斤。要知道保和堂每年也就收个百来斤,他们和俞家向来还没什么交集,是以很怕俞家不收,心里七上八下的。

待过完秤拿到铜板后,还觉得难以置信,这就赚了三十文钱?

“有多少我们收多少。”林翠芬又强调一遍。

那二人听罢赶紧背着背篓离开,这会上山还能再采一些!

就这一会的功夫,陆陆续续又有几个人来卖山里红。乔远想留下来帮忙,被林翠芬撵回去了,“都累了一天了,回家歇歇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爹看着,差不了。”

乔远正犹豫着,被俞大猛拉回家了,“今天你得喝补药。”

之前保和堂开的治风寒的汤药是要连喝七天,乔远好了以后,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喝了,为此乔远还小小的生了一下俞大猛的气。这会儿俞大猛提起这事,都有点战战兢兢的。

乔远撇嘴轻哼一声,跟太后下旨似的,“那你熬吧!”

“哎!”俞大猛大喜过望,颠颠的便去洗砂锅准备熬药去了。

乔远没忍住笑了一下,回卧房数钱。今个儿净利润一共四两一钱,之后把肉松饼、锅巴和花生的数量再提一下,就算每日展出的花馍卖不出去,日利润保持在三两以上应该也不是问题。

算完账,他就乐了,心情大好地去找俞大猛撒娇。

俞大猛此刻正手忙脚乱着,一边熬药一边洗衣裳。

乔远从后面揽住他脖子,整个人快赖到他身上去,“这么勤快啊?”

俞大猛耳尖有一点红,嗯了一声又道:“一会你看下药,我再去挑点水。”

乔远亲了他一口,接过蒲扇坐在小木墩上熬药,让俞大猛专心洗衣裳,“趁着还没入冬,土还好挖,我们在家凿口井吧,省得天天出去挑水。”

俞大猛点点头,“明天我在城里跟人说好,请人来家看看能不能凿。”

“爹和娘那边也请人看看。”乔远嘱咐。

俞大猛偷看了一眼小夫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觉得他夫郎可真好,对他好,对他爹娘也好,一时洗衣裳都更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