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芬还想留下来看热闹,乔远便和俞大猛先回去。

回去路上,乔远问:“穿粉色衣裳的那个姑娘叫什么?”

“啊?”俞大猛想了想,刚刚有穿粉色衣裳的人吗?

乔远提醒:“就站在张嫂子旁边那个。”刚刚张嫂子还跟他们拉家常了。

“哦。”俞大猛恍然大悟,“燕荷啊?”

燕荷?叫那么亲热干嘛!

乔远压下心底的醋意问他,“你认识?”

俞大猛点点头,“认得,小时候一块玩过,根生就喜欢跟她玩。”

敢情还是青梅竹马!

乔远又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你觉得她怎么样?”

“啊?”又把俞大猛给问住了,他都不太记得了,便道:“还成吧,根生以前说她人好,长得也好看。”

乔远狠狠踹了俞大猛一脚,“你找好看的去吧!”

弦太松了,得紧紧。

乔远一路便不怎么理俞大猛,他如何不知道俞大猛脑子里怕是才想起有这人。但他就是这么没有安全感,需得反复确认对方的心意才行,也想让俞大猛哄哄他。

柳哥儿一见乔远回来就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远哥!”

“还是我们柳哥儿最可爱,一直想着远哥。”乔远一把抱起柳哥儿,这样说道。

柳哥儿年岁虽小,但...也已经很沉了!

俞大猛不放心,忙过来扶着他的腰,还道:“别抱他了,当心闪了腰。”

乔远哼一声,抱着柳哥儿朝廊下走,“我们不理你三哥。”

最后,还是听话的把柳哥儿放到了廊下坐着。

柳哥儿瞄一瞄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三哥,又看看冷着脸的远哥,悄悄问乔远:“三哥惹你生气了吗?”

乔远又轻哼一声,跟柳哥儿说:“你三哥啊,想给你换三嫂了!”

“啊,三哥是坏蛋!”柳哥儿蹭地站起来,小炮弹似地又跑过去抱住俞大猛的腿,央求他道:“远哥这么好,三哥可不可以不换!”

俞大猛都急了,凑到乔远面前很慌乱地说:“俺没说换啊!”

乔远佯瞪他一眼,再难忍住笑意,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故作嫌弃道:“被人抹了泥都不知道,你离了我不行!”

而后林翠芬看热闹回来,听柳哥儿告状跟她说起这事,便把俞大猛拉到一旁问个究竟。待问清楚之后,恨铁不成钢地揪住了俞大猛的耳朵,“你个憨熊!还有在自己媳妇面前夸别人好看的?”

俞大猛委屈,俺没有啊!

“你大伯娘眼看吵不过,就一直说以后不带他们去码头做工了。那些人就跟她要以前被吞的扛大包的工钱,还有这些年帮忙做农活的辛苦钱,最后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徐秀花就一个人还敢和对方那么多人动手?乔远都要赞她一句勇士。

“是呢,乱死了。我想我在那看着也不太好,就赶紧回来了。”

反正,他们最后也会从别人那里听说事情进展,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家的事办完。

不过今天是不成了,这会都闹到村长家里去了,全村好多人在那看热闹,乔远他们也不好过去拉粮食,两人便先回家打扫菜窖。

路上,俞大猛试探性地想拉乔远的手,待碰了两三次乔远都没刺挠他之后,终于放心大胆地牵住了乔远的手,还道:“俺没说她好看,是根生。”

乔远哼了一声说:“那你也不能说人家一个姑娘难看。是因为你已经成亲了,所以眼里就只能有我一个人。否则,我就不给你做夫郎了,听见没?”

俞大猛小声嘟囔:“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乔远没听清,就不再提这茬。转而跟他商量正事,“我跟娘商量了咱家囤菜的数量,娘说明天早上帮我们张罗,跟人家订好,明天下午咱俩得从城里雇辆牛车回来。”

其实村里也有人家有牛车,但是这年头牛稀罕。反正现在乔远手里也有钱,他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俞大猛点头应是,又道:“一会你就别下菜窖了,里面黑,我自己下去。”

乔远摸了摸鼻子,他以前也没这么胆小的好吗!自打这般灵异奇妙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半夜上厕所都得让俞大猛陪着去了!

欲哭无泪!

他这厢无意间因为俞大猛儿时玩伴吃了醋,便想也让俞大猛喝一回醋,是以晚饭做的酸辣粉,特意给俞大猛那碗放了好多醋。

俞大猛酸不敢言。

第二日两人便早早地从县城雇了牛车回来,林翠芬也已经跟村里人说好,从吴婶子家订的白菜、钱婶子家订的土豆、李夫郎家订的萝卜。乔远特意多订了一些,到时候煎饼还需要青菜呢。

这一趟趟的,老宅需要送,两人的小家需要送,县城铺子的菜窖里也需要送,可把两人给忙坏了。

车夫也很心疼自己的黄牛,当然在最后乔远付了他六十文钱又割了一斤猪肉送给他之后,他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了。

归置菜窖和粮食,来帮忙的有赵根生、吴婶子的两个儿子吴二平和吴三平、钱婶子家的小儿子钱财旺还有张屠户的二弟张二嘎,自然是得管人饭,好好感谢一番。

从县城回去的时候,乔远割了五斤猪肉、五斤羊肉,买了三对猪蹄儿并一些排骨和猪大骨,另有两只鸡,林翠芬又在钱财旺家买了两条鱼。

一家人齐上阵在老宅准备席面,乔远掌勺,做的是黄豆烧猪蹄、土豆烧鸡、干锅辣子鸡、椒盐排骨、粉蒸肉、四喜丸子、小炒肉、干煸羊肉、清蒸鲈鱼、猪骨汤并几个青菜。还做了一些地瓜饼、拔丝地瓜、甘梅地瓜条给几个小孩甜嘴。

那香味飘的老远,很是馋人。村长赖着说一会要提着好酒跟着赵根生到俞家蹭顿吃的,被赵婶子好一顿说。

自然,俞家准备了这些好酒好菜怎么能少了他?

不仅请去了村长,还将赵婶子雨哥儿和赵来福请了去。又请了张屠户张嫂子和张大宝,还有其他几位的家里人,坐了整整两桌,好生热闹。

村长对乔远做的菜赞不绝口,懊悔地说:“早知道,之前根生成亲的席面请远哥儿掌厨了。”

张屠户家中殷实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也道:“的确,比县城酒楼里的还好吃呢!”

席上,村长还说起了田税的事情:“明个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收咱村的田税,然后后天送到县衙里,公中给你们出这两天的佣钱。”

这说的是吴二平等人,俞大猛和张屠户需做生意,自然不在之列。

吴二平等人没想到来吃酒还得了个额外赚钱的机会,更是开心。

乔远这听他们谈话才知道,原来他们家东边的宅子就是吴家的。只是吴家现在还没分家,都还住在一起,那宅子就没住人,原还是算半个邻居的。

几个小孩都很喜欢粉蒸肉和椒盐排骨,大人自是先紧着小孩吃。一个个的全都吃的小肚子滚圆的,都那般饱了,嘴还停不下来,逗得大人们哈哈笑。

赵婶子也跟他们说起了徐秀花昨天的那场闹剧,“后来一行人又到了我家辩理,李大李二他们的意思就是只要乔家把之前的工钱给他们就行,算了算账,每家得有一两银子呢!”

吴二平家的道:“这么多?”

“这还是怕她不给,算少了的。”赵婶子抓了一把瓜子又道:“这总共七家,一下得七两银子,秀花怎么舍得?不过,那几家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联合起来就说要是不给这个钱,就要去乔大做事的码头上闹!”

“秀花这就怕了,开始给那几家赔不是,又说以后还带他们去码头做工。”

钱财旺家的道:“那可不能就这样算完了啊!她那人太无理霸道了,以前我当家的也跟着去做过一次工,后来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遇见她,她就朝我耀武扬威的,被我一个巴掌扇倒了!我回家还担心我婆婆吵我,但我跟我婆婆说了,我婆婆说就是不赚那个钱也不能受那个腌臜气,人得有志气。”

乔远听到徐秀花被钱嫂子一巴掌扇倒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怪不得原身记忆里徐秀花不许他跟钱家的人说话呢!

赵婶子又道:“就是说呢!都是一个村的,都是庄户人家,做什么这么作践人!那七家也是下了决心,就要银子,以后也不跟着乔大去做工了。你们村长就让根生去码头请了乔大回来,乔大当着众人的面狠狠修理了秀花一顿,又赔了这几家的银子,还说以后还带着他们去码头做工,这事就完了。”

乔远倒不这么觉得,乔广志哪有那么明事理?否则,这些年他怎么能对徐秀花苛待生身母亲和兄弟遗孤视而不见,一切不过是面上功夫。

毕竟是在俞家,几人略说了一下这事,就转而说起这次秋收趣事又谈养孩子的经验之谈,还让乔远和雨哥儿认真听着,以后都能用上。

乔远:“......”

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散去,赵婶子和张嫂子她们帮着归整收拾好才各自回家。

时候不早了,俞大猛和乔远两个人手牵手踏着月色回家。

乔远撒娇:“我好累啊,一会回去你烧水。”

这一天可没少流汗,身上脏兮兮的,必须得好好地洗个澡。

这哪里又用乔远说了,但他就是爱撒娇。

“嗯。”俞大猛点头应一声。

乔远闻到了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乔远认真看了看他,眼神还是很清明的,“没醉吧?”

俞大猛被他盯的脸红红的,嗫喏道:“没有。”

乔远闻言还有点失望,不知道俞大猛醉了什么样。

两个人都要洗,家里的几个锅一起烧水也得烧四次才行。俞大猛烧好热水后往浴桶里添水,一回头发现乔远已经脱了外衫和鞋子,忙避开视线。

他手忙脚乱地准备出去,却被乔远用脚夹住了腿。

“怎...怎么了?”俞大猛话有点磕绊。

乔远又用脚轻轻蹭了蹭他的腿,还张开了双臂,直勾勾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俞大猛会意,弯腰将人抱起来,却不舍得往浴桶里放了。

对视良久,乔远用手点了点他的唇,眉眼间俱是笑意,“你不累啊?”

俞大猛叫了声:“远哥儿。”

他呼吸渐重,声音喑哑着道:“我能亲亲你吗?”

乔远紧了紧圈着俞大猛脖颈的手臂,笑吟吟的,“亲自己的夫郎还要问啊?”

话音未落,就被俞大猛在唇上轻啄了一下。

乔远盯着他明亮熠熠的眼睛,脸也渐红了,“就...就亲一下啊?”

“嗯。”俞大猛轻应了一声,不舍地又盯着乔远瞧了一会,将人放进了浴桶。

待俞大猛离开房间后,乔远脸色爆红,一头扎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