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打开水龙头,哗哗清水流淌而下,她双手微屈着并拢,做出盛水的手势,感受着水流啪击手心的感觉。

啪嗒啪嗒,

水柱砸在自己手心,溅得水花飞舞。

十分真实的感觉。

凝视半响,她像个提线木偶,一帧一帧,捧了勺水盖在脸上,水珠沿着精致的面部线条滑落,她十分享受这种真实的清醒的感觉,仰面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将抹匀的洗面奶洗净后,凝视着镜中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自己。

她站得笔直,两边嘴角一点一点拉扯开,**开一抹笑容。

“学姐。”

语气感到已经十分到位了,但是笑容貌似差点意思。

她回归到自己原本的状态,镜中的人眸色灰暗无神,嘴角又一次缓缓伸延,露出齐整的八颗牙齿,

“学姐。”

顿时收敛笑容,眉目紧锁,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声音:不是自己要的感觉,不是自己要的感觉。

“辞宝,是你在厕所吗?”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含含糊糊,像没睡醒。

季辞把洗手池收拾干净,带着自己的洗脸盆出来,绽放一抹微笑:“全宝,早上好呀。”

蒋双全揉了揉眼睛,本来还没怎么注意她,这一问候让她诧异回眸,半眯着眼:“啥时候这么热情了。”

季辞僵愣,默了会儿,回过头来,笑:“难道我平时不这么热情吗?”

“热!”蒋双全重重点头,半只脚跨进洗手间,“你说的也对,我们宿舍平时好像就你最礼貌。”

季辞背过身,露出一丝窃笑。

“礼貌君,我还想睡一会儿回笼觉,你帮我带一份早餐呗。”蒋双全走进去又出来,想起这一茬忙露出星星眼。

季辞眉眼一锁,回过身来,冷冷道:“为什么?你已经起来了。”

“......”蒋双全陡然被这冷冷气势吓了一跳,以为是她们几个一而再再而三让人帮忙带早操被反噬了,歉疚道:“我还没睡醒嘛...好辞宝,你起的早呀,拜托你了,寝室卫生我一个人搞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寝室卫生分两组,她和季辞一组,隔天轮换一次,这个交换怎么着应该也很诚恳了吧。

季辞神色缓和下来,“好。”

“刚才,”默了一会儿,终于憋出这三个了不得的字眼:“对不起。”

“......”蒋双全惊讶了下下,飞速摆手:“没事没事,我们经常打打闹闹的,我都没放在心上。”

季辞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

“哇塞!辞宝你竟然买了三食堂的海鲜面。”于果拆开包装袋,美美地尝了一口,一口蟹肉嚼在嘴里,嚼着嚼着就丧下一张脸:“好贵的,早餐吃这个有点奢侈吧...”

季辞笑道:“没事,这一顿就当作我请大家的吧。”

“好棒!”于果大声欢舞,想想不对劲:“咦,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大鱼大肉的给咱姐妹安排上,不会有诡吧!”

洗手间的事只有将双全知情,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开了不该开的玩笑让季辞认真了,便给她打圆场道:“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辞宝的妈妈是做什么的,昨天我还在新闻上看到了呢。阿姨高升辞宝姐妹们一起庆贺怎么啦。”

于果惊讶地看着季辞:“真的吗辞宝,阿姨好厉害呀,竟然能上电视!”

季辞笑着点点头,“还好啦,她在医院也做了许多年了。”

这个话题了了结束,剩下几个人忙着吃东西。

季辞掏出书本开始做预习,她发现自己的书本勾勾画画的已经到了最后两个单元,而这节课上的还是五单元的知识点。

周一第一节 是美术史,季辞看得头都疼了,总觉得上面说的东西很拗口,她背不下来。

这一堂课,钟启明没出任何意料地叫到季辞的名字。

季辞愣了好半响,正要说不会,蒋双全的书本蹭蹭蹭往她这儿挪过来,拼命给她做口型。

课前季辞多少做了会儿预习,一下被叫到名字没做好准备,经蒋双全一提醒立马会意,半流畅地说出来。

“不错。”钟启明示意她坐下来。

一落座,蒋双全立马拉着她耳语:“哎呀你真是,幸好你答出来了,要不然学姐又要回去给你上课了吧。”

“学姐?”季辞眯了眯眼,诧异道。

“对啊,你还没看到啊,学姐今天又来我们教室蹭课啦!!”

闻言,季辞慌忙左顾右看,终于在最后排的位置看到了她熟悉的学姐。

看过去的第一眼少女并没有垂眸看书,也没有看讲台,而是直直望着她这个方向,神色比较严肃,见她回过头,浅浅地匀出一抹笑容。

季辞痴痴地看着,心跳彷佛错漏了半拍,久久没有从学姐对她露出的微笑中缓过神来。

接下来的一整节课,她都陶醉于那一幕。

快乐远远没有结束,下课后,手机震了震,弹出信息窗口,看着屏幕上的解锁字样,她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迷茫。而后想到了什么,缓缓比出自己的大拇指,摁在屏幕指纹上。

解锁成功!

她欣喜地进入聊天界面,备注显示着大白兔,上划有很多条聊天记录,每天都有。她心中暗暗揣摩着自己发出的话的语气。

刚才发来了一条新信息:

【今天一起去吃午饭吗?】

季辞难掩激动,双手颤抖着回了一个“好”字。

她一直亮着手机屏幕,连页面都没换一下,直勾勾地盯着,等着对方的消息。

终于,来了:

【我下节有课,你等我吗?】

季辞微笑着回:【嗯,等你!】

大白兔:【那好,老地方见。】

季辞紧锁眉头,

老地方?是哪里?

显然求助别人不现实,她往上翻拉聊天记录,终于知道了和老地方有关的讯息-----操场上方正中心的一颗槐树下。

中午,季辞在“老地方”待了好久。

和学姐约定见面是十二点过十分,而她十一点过半就来了,生怕让学姐久等。来了几十分钟理了数不清多少次衣襟。但仔细想想这些细节是“她”过于在意了,学姐应该不可能看的吧。道理都懂,但她还是无法绕出自己的心理误区。

终于,学姐来了。

远远的看到她的身影,季辞由衷地露出微笑。

“等很久了吗?”学姐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眉眼弯弯的,很好看。

季辞受宠若惊,回过神来,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月璃,摇摇头,“没有。”

“你今天好了吗?”路上,白月璃闲聊着,笑道:“看你上课状态好像不怎么好。”

季辞恍然,想要矢口否认的,转念一想,点点头,“还有一点不舒服。”

白月璃说:“那一会儿上校医室看看吗?”

“不用了。”季辞推辞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看我,不是很精神吗。”

说着还别出心裁地转了转,让检查身子。

白月璃见她现在的精神气确实比较好,笑了笑,没再坚持。

·

午间,两人找了一间空教室自习。

毕竟是对情侣,原来自习也不会立马投入状态,总要交流下今天发生的事或者甜甜腻腻一番才开始干正事。

白月璃发现季辞今天没有那么喜欢碰她,以往要么玩玩手看看相,要么贴上来蹭蹭蹭,还有就是玩她的头发。

而季辞今天正经的不像话,使得白月璃没这么喜欢搞这些小动作的人都无聊了,见人已经翻开英语书兀自看着,便主动凑过去,挽着她的胳膊。

触弄到她的那一瞬,季辞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这份慌乱将白月璃的笑容定在脸上,怔怔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僵笑了下,手慢慢收了回来。

季辞将这一切一帧不落的目睹到,知她自己让学姐发现不对劲,忙靠过去,用刚才白月璃挽她的手势,插入她的臂弯中。

白月璃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热情了,表情淡淡,没有掀起过多反应,既不推开也不接纳,任凭她挽着自己。

这个小插曲之后,两人没怎么说过话。

季辞看着英语书不敢读出声来,她有转笔的习惯,尽管在记单词,也忍不住掏出笔来转悠,偶尔会用来做做标记。

白月璃一目十行看完书上的知识点,若是平时可能会倒回去多看几遍,或者和季辞聊聊天,顺带着指点她一些问题。今天她却没什么心思,季辞在学习,她不想打扰她。

便无聊地撑着头,打量着今天一声不吭的季辞。

目光落在她的握笔姿势上。

久久地凝视了一会儿,那人发觉到有双眼睛在看着她,慌忙地回过头来。

白月璃瞬时绽放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人看了之后,微微怔神,而后也跟着笑,道:“学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白月璃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将刚刚升起的困惑和她坦白。

从这一刻开始,她发现自己抑制不住的去留意季辞或多或少存在的问题。有些或许是以前就存在的,她看到过所以有印象,有些则是现在凭空冒出来的。

正好这几天有一个辩论赛,她忙于排练无心想季辞的事情。

但关心她已经是融入血液中的习惯,到了晚上,她会利用闲暇时间和季辞聊天,内容和往常无异,对方接的都很好,不像现实中那样给她一股陌生的感觉。

自从和季辞交往之后,但凡她们身在同一座城市,她的发热期就没在用过抑制剂,而这个月,她又用上了久违的针筒。

这天,季辞主动给她发来信息,问是不是她的发热期要到了,需不需要她帮忙。

白月璃不知道怎么回,由着这条信息空落落地在那儿划到底也划不出新消息。

对方见她没回,又发来两条,白月璃终于克制不住,在屏幕上敲了两个字。

【好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躲着季辞,总之,只要和她相处,给她的感觉就很奇怪。

其实很早以前季辞就给她打过类似事情的预防针。

她心里的天枰已经不知不觉往另一边倾斜了,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这两天季辞一再提出要帮她做标记,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对着这个联系人这个名字她无法做到三番五次的拒绝。

中午去食堂的时候,白月璃意外碰见了季辞的两个室友。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两个应该是于果和丁一楠。

她坐在她们后边的一排,两个alpha背对她不知道她就在后面。

于果:“我就说这段时间洗衣液怎么越来越少了,搞半天是被辞宝用了。”

丁一楠:“这你都知道,我记的你两用的不都是薰衣草嘛,反正我是搞不清,拿错也正常吧。”

于果:“不啊,因为她洗衣服洗的多,还是用的洗衣机,那分量不一下就掂量出来了嘛。哎,算了,我不好意思和她提。平时吃她这么多东西,几瓶洗衣液的钱都吃出来了。”

丁一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辞宝又不是这种人,搞错了很正常啊。”

两个女声关于季辞的谈话到此为止,很快便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其他事。

而白月璃深吸口气,心中已然已经有了决断。

约定标记那天,季辞早早等在相约的地点。

她心里很是忐忑,她是个alpha,可是属于她的标记还从来没有到来过,尽管身体已经体验过了,可...对她而言并不是真实触碰的感觉,只有看到某些勾起人欲望的图片时才会让身体发出曾经被慰抚过的讯号。

她的身体明明体验过,可这样的回忆她

却一片空白。

本不想这样着急的。

她已经用力在学习了,可是力不从心的感觉时时刻刻傍身于她。

门开了。

季辞一眼望向门口,少女逆着光向她一步一步走来,身影纤长,体态柔美,柔顺的头发被风吹得飞扬,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学姐!”

学姐和以前相比真的一点也没变,硬要说哪里变了,那就是变得更成熟更知性,在北一时她还带着一丝学生的稚气,现在,越来越有O味了。

白月璃的神色说不上多好,听着熟悉的声音唤这两个字,却一点也没有原来让她心动的感觉。

清冷地笑了笑,就站在这人的对立面,等着她自己过来。

季辞**开一抹自己练习了很久的笑容,“学姐。”

至今,她的脑海中依然会回想起在空教室的动作,学姐牵了她一下,因为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与学姐接触过,所以一时慌乱让学姐产生了怀疑。这些天,她反复练习那个动作,现在搭配着这个笑容,将手插入白月璃的臂弯中。

白月璃神情麻木,任凭她环着自己,当她一靠近时,便微微侧过头。

季辞的目光直直落在她的后颈上,眼底的侵占欲差点要溢出来。

“你就打算这样直接标记我吗?”白月璃侧过眸,不在意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语气冷冷地问道。

季辞停下即将拨开她衣摆的动作,笑:“学姐的意思是?”

白月璃别开脸,什么表示也没有。

季辞目光从颈后错开,落在学姐精美的五官上,笑了笑。

是啊,她太操之过急了,标记之前需要进行适当的爱抚才行。

她将白月璃带到窗户边上,呈现壁咚的姿态,一手撑在窗户上,一手揽着学姐,身子一点点前倾,将自己的嘴唇一点点送入那红唇之上。

在即将触碰到的一刹,一只手介于她和学姐之间把她隔开,正正好只差那么一点的距离她就能够吻到了。

白月璃沉着脸色,冷冷道:“你不是她。”

像是说给对方,又像是说给自己。

季辞震惊失色地看着她。

心里笼罩一层被拆穿的阴霾,以至于白月璃将她推开,她也一点感觉也没有,回过神时,只剩下一道飘逸的背影。

季辞双手紧握成拳,眼底闪烁着不甘。

·

白月璃这些天无心上课。

季辞这个身体的主人回来了,或许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不论是灵魂还是身体都有过最身处的交流,她们那么熟悉彼此,其实就是一个眼神的事。

而她这些天却迟迟不想承认。

承认,也就意味着,季辞的意识被抹去了。她喜欢的人不在是那个人,那空有一副躯壳有什么意义。更可怕的是,意识被抹去比死亡更恐怖,死亡尚且留了个念想,可以照旧去祭拜,而意识被抹去,她要怎样才能再见她。

这段时间,社团的事情她没怎么管,一直以身体抱恙为由。退了所有的活动,只去上专业课,更是不敢面对那个人。

就像那天,面对那副熟悉的面孔,很难做到拒绝,明明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是以前的季辞,可还是差点就没有把持住。

中午,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室友都吃饭去了。

手机响了下,打开一看,竟然是季辞的室友。

她记得最开始加的是一个叫蒋双全的人,后来大家知道她们的关系之后就一块儿加上了。

给她发信息的人正好是蒋双全,用很客气的语气问道:

【学姐,你和季辞是不是吵架了呀?】

白月璃困惑地回了一个:【怎么了?】

蒋双全开始一一数落季辞的罪状:

【次次迟到,天天上课睡觉被老师点了不知道多少次名。】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素描课老师让我们自己画,她直接在画纸上涂鸦......】

【就是说如果你们在吵架的话,你可不可以劝劝她呀,吵架也不能作践自己的学业呀,素描课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她气个半死了。】

这些字眼十分有画面感,白月璃叹了口气,回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去劝她的。】

和蒋双全沟通过后,白月璃得知这节课素描老师让季辞一个人在画室好好反省。

进去后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季辞懒懒散散地坐在矮凳上,有一笔没一笔地在画纸上乱抹。

白月璃眯了眯眼,告诫:“你应该好好对待她的东西,不止是她的,现在也是你的人生。”

季辞回过头,学姐就站在身后。

她立马站起来,很是开心,全然丢弃那副懒散样儿。

“学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她激动地说道。

白月璃无奈,这人就跟听不懂似的,没有一点办法沟通。

“季辞,你也是叫季辞,对吗?”白月璃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和她好好说话,“就算你不喜欢现在的专业,但事已至此已经改不了了,你可以学习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不要蔑视这个学校的规章制度。老师的要求也很严格,这样下去你会被开除的。”

季辞边听着边点点头,话音刚落,满心欢喜看着白月璃,“学姐,我喜欢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我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只对你有。”

白月璃无法理解,她摇摇头,坚定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季辞,其他人的喜欢和我没关系。”

“可,我也是季辞啊!”季辞摊开手,大声道:“有什么关系吗,你喜欢的那个人,其实一直用的都是我的身体,你们接吻也好,标记也好,还是做其他什么也好,都是‘我’在和你做,同样是这张脸,学姐你为什么不能够接受?你能喜欢她,不就意味着能喜欢我?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试一试呢。你如果喜欢那样的性格,我可以学!你没发现我学的越来越好了吗?”

“这不一样。”白月璃纠正她的错误思想,“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够一眼就知道你们换了一个人,你们难道真的一样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就算她不会回来了,我也希望你能够把你的生活过好。不仅仅在于她曾经借用过你的身体,这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说完这番话,她冷静了很久。季辞看着她,默不作声。

路过这人身畔时,白月璃垂了下眸,复又抬起:“你,好自为之吧。”

·

季辞走了,白月璃落寞地回到画室。

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碰过画笔了,握着笔杆,照着记忆中的样子,缓缓画出女孩的轮廓。

白月璃再一次听到和季辞有关的消息,来自于她室友的一通电话。

以为这次又和上次一样向她报备季辞的近况,或者又让她去劝她。

没料到的是,电话里传来女生哭泣的声音:

“学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跟季辞开了个玩笑,推了她一下,结果她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晕过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推了她一下的原因。”

一句话说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白月璃终于听完了。

她沉声道:“在哪家医院?”

“我们在人民医院。”

白月璃脑子里乱糟糟的,随意披了一件风衣就往医院赶去。

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明明知道已经不是当初的季辞,可还是...无可避免地牵动她的心。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如果没了这个媒介,季辞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吧。以前,至少能幻想一下----在梦里奢望季辞来找她或者给她打电话,发信息,说“学姐我回来了”。

可是这些都随着这个昏迷而幻灭了。

她到的时候检查已经做完了,只是人还没有起来,医生说是轻微脑震**,片子也拍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连昏迷都不至于,她这个竟然晕了这么久,建议留院观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