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果然还是感冒了。

下了床,头昏脑胀,脚踩棉花一样,着凉的那种游走性疼痛伴随着她刷牙洗脸。

等到约好的十点终,两人还没打算出发的意思,江仪没等她们,牵着男朋友的手走了,美其名曰给她们制造二人世界。

为了赶上大部队,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多她们还是决定出发了。

季辞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还系了一条围巾,整个脸蛋几乎一半都藏匿在软软的布料中。

她自然是没带那么多衣服的,想着自己身体素质还行,而且也只要出来个一两天,羽绒服里面塞得一件针织衫是白月璃强要给她加上的,围巾也是上次那条。

她这次鼻子塞了,一点味道也闻不到。

她柔柔香香的学姐在她面前**来**去,也一点闻不到。

若是昨天的速度,大概下午三四点她们便可以到达山顶,今天,恐怕不行。

白月璃看了看强打着精神的季辞,决定做个弊,带她坐缆车。

他们班的人打了一个无聊的赌,看谁可以不借住任何交通工具最先爬上山顶。

第一不第一,聚会的同学也不在意这个,主要是体验自己上山的乐趣。然而,季辞现在的状况,她是没办法体会了。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她们了。

刚上缆车,季辞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顺势向白月璃要纸醒鼻涕。

白月璃既心疼又无奈,不免带了些数落的意味:“我都不知道你昨天什么时候遛到外面买的酒,喝就喝吧,你还跑到阳台。”

季辞闷闷醒了下堵塞的鼻子,不依不饶:“你都看到了还不制止我,居然一个人冷冷的回去了。”

白月璃无奈地笑了一笑,“那你这是在怪我吗?”

季辞瞄了她一眼,没声了。

小脑袋里细想了半天,轻飘飘飘地嗯了一声。

那声音伴着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压根不起眼。

白月璃看着低着头没敢看她的季辞,笑容凝住一半。

嗯?居然还嗯。

“可是我也提醒过你了呀,说外面风大,叫你早点进来。”

季辞脑海中浮现昨天的画面。

好像是有说过呃。

“可是你,”季辞小小声:“表现的样子好冷呀,当时我不是在酝酿情绪嘛,哪敢进去啊。”

“很冷漠吗?”白月璃笑了一笑,也怀疑了自己一下:“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才不是呢。”季辞嘀嘀咕咕地纠正,心说你对我的态度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可能,”白月璃想了想,笑道:“我没有喜欢过别人的经历,更没和人表白过,万一我和你说到一半把你吓跑了,或者你不接受,总之,想到这些很烦的。”

“哎。”季辞叹了口气,嘟囔着说:“绕了一圈还是我的错。”

季辞圈住白月璃的臂弯,抱得紧紧的,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她的味道特别吸引她,让她只想贴近,贴近,如果可以,真想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学姐,”她又往白月璃怀里拱了拱,呢喃道:“我好喜欢你啊。”

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表白,白月璃宠溺地笑了笑。

缆车缓缓上升,袅袅云雾使山涧的景物变得模糊,除了车里的人,谁也看不清外面的样子。

季辞深情地看着白月璃,看着她秀气的眉眼,精致的鼻梁,看着她殷红的嘴唇,喉间莫名涌上一股燥意,蠢蠢欲动。

白月璃缓缓地阖上双眼,十分配合她。

她就要动情地覆上那薄软的殷唇。

忽地想起自己还是感冒之身,不宜这种接触,只好恋恋不舍地分开,糯糯说道:“我感冒了。”

“没关系。”白月璃柔声,含笑看着她。

说罢倾身拥住她,手臂牢牢地勾着她的脖子,在那柔软的地方蜻蜓点水般触了触,双眼弥漫着雾气:“把它传给我吧,这样你就好的快些。”

灵巧的小舌如游蛇钻入女孩甜蜜的腔内,勾引,厮磨。

唇齿**的声音稀稀疏疏地混淆在山涧的幽风中,她们互相依偎着,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

恋恋不舍地分开,季辞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双眼朦胧,迷离。那声音,不用听都知道是她学姐的。

哎,毕竟是女主,这个世界的大忙人。跟她在一起,总是会被电话打搅。

季辞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还没来得及升起疑问,电话便接通了。

“喂?”白月璃缓了缓气息,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如果不是和她特别亲近的人,是听不出这种柔声中的区别的。

“嗯,”她点了点头,回应那人,“我现在跟她一起。”

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白月璃饱含着温柔的笑意,看了季辞一眼,道:“我们现在在缆车上。”

“没办法呀,她感冒了,走路都是我牵着她走的。”

“好,拜拜。”

电话一挂,白月璃便迎来了季辞困惑的目光。

那人是敢看不敢言,酝酿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学姐,刚刚和你通电话的人是荆蔓吗?”

“嗯。”白月璃点点头。

“......”季辞问道:“那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

季辞不仅想到了曾经身为读者的时候磕过的荆蔓和白月璃的“糖”,还想到了上个月一度影响她心情的爬山事件。

对,串上了,都是爬山。

只不过辗转一月,学姐的身边换了人。

白月璃看着面前瞳孔逐渐失去高光的女孩,忍不住笑了下,“你吃醋了吗?”

“......”季辞斜眼闷闷不快,自顾自地数落她学姐的罪行:”你上个月发了条朋友圈,还是一条九宫格的,你从来没有一次性发过这么多,是不是把你一年的都发完了呀。”

“最最重要的是,里面好多荆蔓,上回跟你一起爬山的还是她,这次就变成了我。”季辞说着说着,焉啦吧唧地垂下头,无力极了,“学姐,我不会也成为一支股票了吧。”

“股票?”白月璃这才想起来季辞早上和她说的,她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买股文。

不禁无奈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跟她,不像你想的那样。”

“上次是因为一个活动,还有几个人的,我们都拍了一些照片,但是我没有发出来,发了你也不认识,谁叫你只认识荆蔓。”

“我...就是特意给你看的,当时我们有二十多天没有联系过,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是质问也好。”

季辞越听越惭愧,“原来绕了一圈,还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向你坦白就好了。”

她没想到自己在心里暗戳戳吃醋的时候,学姐一直在为她们在一起做各种尝试,对比自己,明明这么喜欢了,却一个劲的否定,感春伤秋。

季辞啊季辞,你要是能有原主一半的厚脸皮的话,就少走很多弯路了。

“都过去了。”白月璃扣着她的手,五指穿插,“看的出来,你在你原来的那个地方也没什么恋爱经验啊。”

“......”季辞突然被捏到软肋。

是的,她一直都是母胎solo。

她这么一个萌新,突然和一个万人迷女主谈恋爱,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困难模式,这么扭扭捏捏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吧,啊哈。

“对了,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以前的名字。”白月璃笑了笑,似在懊恼自己,“我一直都叫你季辞的季辞的,你习惯吗?”

“没关系没关系。”季辞笑:“我本来就叫这个。”

白月璃鄙夷道:“这么巧?”

“嗯嗯。”季辞点点头:“可能就是因为跟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个名字,所以我才大老远地来了这里吧。”

白月璃想想便也释怀了,尽管她平时看一些文献或者名著比较多,但这类型的小说她不是没有接触过,自然知道同名穿越的这种桥段。

“可以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白月璃委婉地提议道。

不是为了八卦,也不是好奇这个人的身份,她就是单纯的想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从小到大遭遇过的事,不管是酸,是甜,是苦还是辣。

“啊?”季辞感到难以启齿。

因为那段过去是不堪的,难以回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几件值得拿出来说道的喜事。她不想把自己身上的坑坑洼洼展示给白月璃,她的生活并没有这个世界的季辞这样光鲜,亮丽。

每天都在为钱而苦恼,总是要面对每天不一的追债者,上完学,宁愿在外面坐到傍晚,也不想要回去面对那压抑的几面墙。

而这些,她的学姐,应该不会懂吧。

至少在物质这方面,她从来都没有缺少过。

“不想说吗?”白月璃看出了她的为难,很理解她:“没关系,说不说都不影响现在的你。”

那双眼仿佛一轮弯弯明月,皎洁明媚。

季辞抿了抿唇,

她说过的,在白月璃面前,她不在会有秘密了。

白月璃是她最喜欢,最在意的人,只要是她的要求,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