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黑紫色藤蔓上的叶子都蔫了, 花朵也低下了头,颇有几分垂头丧气的意味。

这树即使成了精,心智还是一个小孩子, 想到他自有意识起就在这孤零零的, 余佘心中也有几分不忍, 他摸了摸挽留他的藤蔓:“等我们找到住处了,再来看你。”

似是知道他们必须要离开,即使不舍, 藤蔓也松开了余佘的衣角。

两人在小路走了有一段,身后又有响动传来,那藤蔓又揪住了余佘。

余佘无奈叹了口气,解开那段藤蔓:“又怎么了。”他好像莫名的很有孩子缘。

殊不知他对着孩子轻声细语时有多温柔,他如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睛里, 满满的都是宠溺。

但好似离得太远了, 他不能说话,只是把他往回拉。

“别理他了,我们走吧。”

赢拽着余佘就要离开,雌性怎么对别的小孩都这么好, 不行,他的蛋还没出生就要被分走宠爱了, 他得为他的蛋做点什么。

余佘被赢带着走了几步,最后还是退了回来,那根藤蔓还在原地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突然看见余佘的身影, 藤上的花都焕发出了光彩, 摇着他的藤身, 蹭了蹭余佘的手臂。

“等一下。”余佘笑着说, 怎么总感觉这个树精这么像赢,只不过傻鹰怕是还在生气,他要回来,赢非要拦着他,他怎么都和他说不通,不懂他一副自己抛弃妻子的样子干嘛。

说着说着他也懒得跟他讲道理,自己推开他过来,余佘在心里默默倒计时,果然在数到0时,落在枯叶上的脚步声传来。

“回来就回来,你就不能等等我。”赢的语气委屈极了,雌性抛下他自己离开。

“走吧。”余佘笑着牵过他的手。

赢在余佘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藤蔓一眼。

“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回去的路啊。”余佘抓住揪住半截藤身,奇怪地问道。

但是藤蔓无法给他回答,只是示意他跟着走,这个树精应当不会害他,何况他也好奇,到底要带他去哪。

这路藏在十分隐秘的地方,没走多久,藤就停了下来,路上蹭到了带刺的小球球,沾了余佘一身,他一边被赢牵着走,一边揪着两人身上沾的东西。

直到撞上赢的背,这才意识到停下来了。

“怎么了,到了吗?”

余佘好奇地绕到赢的身前望去,原来是被一条小溪拦住了,而小溪的对面是一个座山,山整体呈紫黑色,似有云雾缭绕,看上去不诡异的话的确是个好地方。

他这才明白过来,问藤:“你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建房?”

藤像人一样点了点头。

这有水,有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吃饭的时候要远一点才有动物,不过这个山周围环绕的真的不是毒气吗。

“我们住在这不会像那些动物一样死了吧。”余佘有些不放心。

藤赶紧摇了摇头,有毒的只是那个湖水。

余佘皱眉考虑了一下,才道:“那好吧。”

面前看着像人一样有几分紧张情绪的藤,听见这话才兴奋起来,这个地方离他的本体不远,可算是周围有活物了。

确定下来后余佘打算回部落告诉族长一声,和藤告别后就前往部落,临走之前藤拉着他再三确认会回来住,生怕他是诓他的。

余佘在天上就看到部落聚集了一大堆人,怎么回事,这是在开会吗?

在不远处余佘就叫赢落地,远远传来兽人们说话的声音:“大家分开从菜园子附近开始找,注意大型野兽的踪迹。

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余佘在大家分散后才上前:“族长,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原地还留着一群雌性,他们太弱,外出自身安全都难以保证,因此只能留在部落里等消息,他们围成一圈,安慰着中间那个一直在哭的雌性,看来丢东西的应该就是他了。

“唉,小乐看园子不见了。”

族长的话一出口,余佘心里咯噔一下,他就说那么小的孩子自己都很危险,但现在也不是埋怨谁的时候。

“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得先确定过去多久,估算大概的搜查范围。

“不知道他具体失踪多久了,就是傍晚的时候他还没回来,他雄父去园子里找他,这才发现人没了。”

族长也着急的很,小乐是他看着长大的,只不过他老了,真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菜园子附近可有损坏的痕迹。”若是有损害的痕迹说不定有野兽出没,那小乐怕是凶多吉少了。

“菜园子倒是没有,不过刚才他雄父回来说好像在路上找到了他的今早出门时穿的衣服。”

“我能不能看看。”衣服被损害,说明有过缠斗。

族长对着余佘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看,然后就走向围着的一群雌性:“华,你把刚才带回来的衣物给他瞧瞧。”

中间的兽人雌性擦了擦眼角,从分开出一条路的人群中走出来,余佘这才看清他的脸,跟小乐有五分像,都是圆脸大眼睛,看上去很可爱。

他顶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将手里的兽皮递给了余佘。

兽皮是被撕裂的,基本可以确定小乐是遇上了凶恶的猛兽,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兽皮上并没有血迹,不管现在如何,那时的小乐还是没受伤的。

“我有一个办法能快速搜寻这片森林,但是需要大家的配合。”

他可以利用森林中各处的水分来成像,但是每枚水珠都是一个像,他一个人要用精神力维持如此多的像,没有精力再去挨个看了。

小乐的雌父一听说有办法好像整个人又注入了生机,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上前一步,对着余佘道:“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余佘看他那一脸坚决的样子笑了笑:“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用水珠将森林一定范围的景象呈现出来,大家只要看画面里有没有小乐就可以了。”

一群人还懵懵懂懂,直到余佘摊开手掌,一颗颗水珠凭空出现,看着里面熟悉的画面,大家才明白什么意思,紧要关头没工夫感叹余佘的神奇能力,立刻分工明确,一人一个区域,开始找了起来。

“这些是菜园子十公里之内的,大家确定没有后就戳破水珠,如果都没有我再扩大搜索范围。”

这群柔弱的雌性没想到自己也能尽一份力,瞬间感到自我价值的提升,一个个仿佛在进行什么重要的仪式一般,眼中迸发着过于热烈的光芒,十分郑重地戳破确定没有小乐踪迹的水珠。

连族长也亲自上阵帮找,不过他老了,眼神不好,比其他人速度慢了很多。

赢看到余佘这么关心那个小孩,他其实心里是有些吃味的,不过那个那崽子还是挺懂事的,没有什么威胁,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崽子可以分走余佘对那颗树的注意力,如果只有一个小孩子,一定会缠着余佘,分走余佘对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如果有两个烦人精,就会起到正向的作用。

因此赢也加入了“搜查大军”,他的眼睛锐利无比,一目十行,排查得十分迅速,他手一挥就戳掉了一堆水珠,引来雌性们的频频侧目。

水珠已经戳破一大半,还是没有小乐的踪影,那么小的孩子怕是不可能跑到太远的地方,最有可能的,也是大家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就是...已经被吃掉了。

大家都惴惴不安地凝视着还剩的水珠,都希望在某个画面出现那个熟悉的小萝卜头。

可好消息一直没能传来,众人几乎已经失去了期待,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没想到这时族长那传来了惊喜地大喊:“你们快来看,这是不是小乐。”

大家紧忙全都围过去看,余佘见状毁掉其他几个水珠,将余下的那个变大,以便大家都能看见。

只见画面中匍匐着一个小孩,他似是在阴暗的洞穴里,光线有些昏暗,平时憨傻的眼神,此刻满是警惕防备,他直直盯着某一个方向,余佘感受了一下具体方位,一挥手空中又多出了几滴水珠,全方位的观察着此刻的境况。

“赢,你先去救他。”

余佘捏出一个水鸟,给赢带路用,赢是他们这里战斗力最强且速度最快的,希望他能在小乐遇到生命危险前把他救下来。

赢捏了一下余佘的手,就变成鹰和水鸟离开了,剩下的这群人都神情紧绷地望着水珠中的画面。

多个角度的水珠如摄像头一般全方位监控,众人都能看清洞穴中的情况,小乐身上有些轻伤,他望着的方向正是抓他走的那只野兽,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狮子。

它舔着爪子,似是饿了,也或是才想起来自己抓回来的小乐,从洞口起身,踱着优雅的猫步向小乐走来。

部落众人都为小乐捏了一把冷汗,而小乐浑身紧绷,突然化成一只灰色的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狮子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到嘴的鸭子还能飞,反应过来后咆哮着追出洞口。

作者有话说:

七夕小剧场放在这里了:

余佘去年这个时候和赢靠着头赏月时,望着天上比现代社会大几倍的月亮给赢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所以因为这个美好的爱情传说,这个日子就叫情人节,希望情人能终成眷属”。

赢侧过头看着雌性被月光照耀下的白色睫毛:“什么是情人?”

“就是互相爱慕的人,就像你和我”。余佘亲了亲他的下巴。

而今年的这天,赢不知所踪,余佘一开始以为他是去打猎,可太阳下山都没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在月亮爬上枝头时,余佘起身出门。

一只小鸟守在门口,在余佘出来时叫了几声,没过一会乌泱泱地来了一片。

一阵鸟儿扑打翅膀的混乱声传来后,余佘看着面前的“鹊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鸟儿们拉住驮在了上面。

桥另一边的人大步跨来,接过鸟儿送来的余佘,俯下身子头抵着余佘的头:“佘,要是你被抓走了,这座桥会永远都在,我们会一直相见”。

———————预收文《穿成反派狗腿子后上班奋力摸鱼》

江言穿到了一本书里,变成了反派身边那个实力强悍的狗腿子,狗腿子被指使着坏事做尽,没少给书里的主角团找事。

最后正邪大战,那个魔头没打过,把狗腿子推了出去,说是自己被蒙蔽了。

书中描述那魔头枭心鹤貌,诡计多端,主角团居然信了!最后死的只有狗腿子!!

不行!江言来回踱步,得想办法上班摸鱼,不能再听那个魔头的话了!

于是他在魔头让他出去作恶时:

“那个…你们先打着,我有点尿急”。

“你们先走,我拉个屎就去”。

“今日…头晕恶心,身体不适”。

……

时间长了魔头也察觉到不对了

可让江言没想到的是那魔头在自己面前,一双勾人的眼睛蓄着水光,眼角的红痣都变得委屈了许多,他一脸泫然若泣地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阿言,他们欺负我,都要来杀我,你先帮我杀了他们嘛,阿言~~~”。

江言毫不为美色所动,脑子里想这次生什么病:“属下…那个,昨天做了人体无用组织群体切割术,现在不宜活动”。

那人眯了眯眼:“阿言,你上个月月初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我问了大夫,他们查阅古籍研究了半个月,加上你那一整天的活动,最后他们得出结论可能是……剪头发?”

江言:“……那个,其实我是那个来了,腹痛难忍,我不好意思说”。

他还低下头,做出娇羞状。

这次对面的美貌魔头倒是放开了江言,略微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惊异:“男子…也有…那个?”

江言咬了咬牙,反正他总不会扒开自己看看吧:“我们…人魔混血身体构造不一样”。

那人沉默半晌,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在江言看来与他身份极其相配的笑容:“我还没见过男子来那个,阿言给我看看”。

江言:“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再这样我要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