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三一家人的惨死,最后以仇家报复结案。

抓了一个平时与朱老三不对付的一个赌徒,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周焱也松了口气。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村长一家突然给柳滢滢招了一个上门女婿,那男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找的,领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脚上连鞋子也没有,整个人仿佛逃难来的一样。

不过成亲那天,洗干净换了身喜服看着人长相还不错,那男人身材高大健硕一看就是常年做体力活的,五官端正看起来还算是憨厚老实。

裴刑他们也没有多想,村长一家总共就柳虎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去世了,招个上门女婿也不算什么。

只是没过几天,村里却又起了流言,说朱老三因为糟蹋了柳滢滢,被柳滢滢报复才导致一家人惨死,又因为柳滢滢没了清白,才不得已找了个逃难来的男人当上门女婿,

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连时间地点事情的起因都说的清清楚楚。

柳滢滢在家发了一通火,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刘大力要上前劝阻却被柳滢滢甩了一巴掌,后进来的村长媳妇把刘大力赶了出去,外面站着的柳村长见着人劝了几句。

刘大力沉默寡言,为人老实憨厚,只当是柳滢滢被传了闲话不开心,而且他们新婚之夜,柳滢滢身子落红了,他心里很清楚滢滢是清白的。

屋里的柳滢滢目光阴毒,她被朱老三折磨了一个上午,生怕有人看见,自己的名声全毁了,特地等到了天黑,她的爹娘也找了她一整天,看见她带着一身痕迹回来,吓得不行,后来得知是朱老三干得,就偷偷地去寻了仇,又为自家姑娘找了个上门女婿。

这个汉子好骗,新婚之夜灌了酒,两人圆了房后特地弄了几滴血在**,那男人也没有起疑,可柳滢滢不甘心,凭什么她被人折磨糟蹋了,不得已嫁了个逃难的男人,那个狐狸精却享受着裴刑的宠爱,还有害死他哥哥的宋宁一家都过得好好的。

村长媳妇李氏心疼地抱住自家女儿安抚:“滢儿,娘知道你心里苦,但我们现在必须存住气才能报仇。”

“舅父明明就可以直接抓宋宁他们,为什么不抓,直接把朱老三的一家死扣在他们头上,砍了他们多好。”柳滢滢脸上扭曲,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们。

“你舅父身在官场必定是有他的考量,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李氏失去了儿子,现在女儿又出了这种事儿,她比谁都恨,恨不得将宋宁那一家抽筋扒皮。

这边时壹听了村里的闲话直摇头,嘴啧啧道:“这村里的人也太可怕了,真是闲的慌,这么编排人家小姑娘,还好人家已经成亲了,不让被这帮嘴碎的坏了名声,那还不气的去跳河。”

听了他的话,宋宁和周焱一同抬头看着他,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裴刑眸光沉静,语气毫无波澜,看了眼他写过的字,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歪七扭八的,说,“错了,重写。”

时壹喔了声,抿了抿嘴,重新拿了张纸,沾了点墨汁,瞅了两眼自己那个写错的字,刚想下笔,就听见宋宁问:“是不会写吗?”

时壹一下顿住了,鼓了鼓嘴,说:“我会。”

其他三人就看着他写,见他笔尖打颤刚画了弯弯曲曲的几道线,就止住了笔,抬起脑袋看着裴刑可怜巴巴地道:“我好像忘了。”

宋宁:“。。。。”

裴刑握住他的手写了一个正确的字,笔锋犀利,苍劲有力,时壹看着那个漂亮的字体,在旁边仿佛鬼画符一般,画两笔停一下,再看一眼,继续写。

周焱抽了抽嘴角,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人学得也有有几个月了,那惨不忍睹的字体是一点进步都没有,认字的速度连小时琉都赶不上。

他和宋宁过来是想问问裴刑的意见,没听到流言之前,原先只以为是朱老三色胆包天觊觎时壹,没想到这里面柳滢滢还有参与,担心宋宁的秘密暴露。

“你觉得这流言是真的吗?”裴刑问。

“至少不是空穴来风。”周焱眉头微皱。

“嗯,那就查查源头。”裴刑道。

“查源头?这怎么查?村里人都在传,总不能一家一家的去问吧?”宋宁直觉得难办。

周焱静默半晌,说:“确实是个好办法。”

宋宁和时壹一同望向他,满脸疑惑,一家家的去问是好办法?这是办法吗??

裴刑和周焱没与他们俩细说,时壹搞不懂他们想干什么,也没兴趣理这些事,继续和自己笔下的字作斗争。

宋宁一直没有想明白,晚上睡觉的时候,问了周焱怎么回事。

周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真是他们做的话,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宋宁又有些担心道,“可要是查出来,我们把证据交给谁呢?”

“除了交给谢煜还交给谁,白银城现在归他管。”周焱笑道。

宋宁也一下笑了,确实香山县归属白银城,他们想告这县令只能找谢煜了。

裴刑也担心以后柳滢滢会再针对时壹,而且整天这么防着人也不是个事,还影响心情。

既然碰到了现在这个好时机,他索性推一把做个彻底,将隐患直接拔除。

周焱没有找村里其他人,只寻了平常跟着朱老三混的那几人问了问,从一个叫钱虎的嘴里,还真让他给问出了东西。

“周大爷,周举人,我就知道这么多。”钱虎跪在地上哀求。

“你看见人放火了?”周焱蹲在他跟前,一手抓住他的头发。

“哎吆,没有,我也是猜的。”钱虎疼得扭曲着一张脸,只恨当初自己嘴碎,当时他在赌坊玩了一夜输光了钱,回来想找朱老三去扳回一局,去了他家找人说是上山去了,他以为朱老三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想去沾沾光,就一大早跑去山上找人,特地抄了近路,路过那没人住的茅草屋前听见了动静,特地跑到屋后偷偷看了眼。

茅草屋的墙壁是用泥土垒成的,早就起了裂缝,他透过缝隙看见那屋子里,朱老三和一个女的行苟且之事,起先以为是**,后来看见那女的被绑住双手,又看清了那女的模样才明白怎么回事。

之后朱老三一家被烧死,柳滢滢又招了上门女婿,他感觉事情不对劲,和那些酒肉朋友多说了几句,没想到被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帮我做件事。。。。”周焱按着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钱虎瞪大了眼睛,身子直打颤,下意识想拒绝。

周焱立马阴沉着脸,拍了拍他的脖子:“想活命就听我的。”

钱虎咽了咽吐沫,颤颤巍巍地应了下来。

村里的香料作坊,建在了离村长家不远处,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两户人家那么大,从把香料方子交给出去,裴刑一直都没管过,还有后来他出方子帮村民建立的肥皂作坊,也是楚南一直在打理。

这天裴刑刚踏进院子,柳村长便迎了上来。

“裴小子,哈哈哈,怎么有空来这里了,不在你家陪小夫郎了。”

“好长时间没过来了,来看看。”裴刑平静地说

说看看还真是来参观的,前前后后都参观了一遍,还顺便看了账本。

柳村长本想阻止他看账本,但转念一想阻止也不合适,毕竟是人出的方子,还占了几成利,反正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账本,看了便看了。

裴刑看完什么也没有说,道了句谢后便直接离去了,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柳村长心里直打鼓,只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过了几天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还特地叮嘱妻女安分一点。

直到半月后,天还未亮突然来了一伙官兵,将村长一家围了起来,连带着其他姓柳的亲戚,都是参与香料作坊的那几家人。

谢煜和秦跃领了一队人马到裴刑门前,手一挥说;“给本王把这里也围起来,这家也沾了关系,本王亲自去会会他。”

说罢跳下了马,迫不及待地跑去敲门,秦跃无奈地跟在他后面。

门一开,见里面是个陌生的小哥,谢煜和秦跃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从院里传出一声熟悉清脆的声音,才拉回二人飞出天际的想法。

“哥,是谁啊?”时壹说着探出个脑袋,见是他们俩,眼睛一下亮了,“啊,弟弟,秦跃,你们怎么来了!”

时壹赶紧把人请进了屋里,让红婶给两人上茶,又指着谢煜给时墨介绍:“这是裴刑的弟弟谢煜。”

说完看向秦跃:“哥,他是谢煜的护卫,做事特别认真负责,武功还高,原先还救过我是个非常善良的好人,他还没有娶媳妇。”

然后把时墨往秦跃跟前一推:“秦大哥,这是我亲哥,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我觉得你们俩特别合适,不妨处处。”

谢煜噗呲一声,直接把茶喷了,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那张笑颜如花的脸。

秦跃手里的杯子吓得哗啦一声,摔得四分五裂,看着他久久地没说话,半晌吐出一句:“我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