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染本也只是带着试探的那么一问,心中也没抱多大希望。

可周炎面上犹豫的神色却让他再一次认清自己的位置。

说不期待还是不可避免期待了吧。

否则心脏怎么会那么痛!

果然不该期待的!

不想再自取其辱,赵子染的心仿佛在滴血,面上都还是那副轻松的神色道,“不必纠结了,我又不是女子。哪里需要你负责!”

周炎仔细看了看赵子染的神色,见他好像真的不在意。便也不再纠结。

毕竟他真的觉教J堂t毒荚得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了负责任而与赵子染在一起。

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是我对不起你,以后你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必然不会推辞!即便是要我的命也行!”后一句话,周炎说的极其认真,好像如果这一秒赵子染说要他的命。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给了他。

赵子染心中酸涩,他知道周炎说的是真的。他是个极重承诺的人。只要他答应的,他就一定会做到。无论这件事有多难!

可是自己心中难受,便也不想放他好过!

“我如今没什么需要的,说起来倒缺一个暖床的!”赵子染调侃道。尽管话语轻佻,眼神却是紧紧盯着周炎。

周炎听后有些难堪,为难的道,“子染,你不要拿我开玩笑。你知道我向你承诺的不是这样的事。”

赵子染不依不饶,“你不是说需要你的地方?我仅有这一个需要。莫不是你想反悔不成!或者一切都只是哄骗我的权宜之计!”

周炎听不下去了,他怎么会哄着他玩。他是真的想以后有机会补偿他。

可他提的要求却尽是奔着侮辱他的方向去的。

想愤怒的对他发火,说你不要再闹了!

可又自己有错在先,却又不能与他在一起。

有些于心不忍。自己有什么资格对赵子染发脾气呢。

赵子染像是看好戏似的,看周炎面色铁青,双拳攥紧,仿佛下一秒怒火就会喷涌而出。

可他等了又等,最后有些傻眼。周炎的怒火好像消失无踪一样,再也感受不到。

赵子染神色黯然,他倒真的希望周炎对他发火,这样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害周炎。

而不用舍不得伤害他!

好像他所有的针锋相对,和无理取闹到周炎那里。都成了打在棉花上。让人生出无尽的无力感。

周炎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赵子染只是心中不爽,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遂面色温和地说道,“子染,这件事,咱们先就此揭过。我们恢复到从前好不好?”

赵子染听到这一句想骂娘,我他娘地苦口婆心跟你说了半天。都已经说我喜欢你了。

你怎么还能天真的说出这种话!还是嫌伤我不够深!

想怒斥他一顿,结果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以啊。和从前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是的,他怂惯了。无论在将军那,还是在周炎这。

他对周炎的感情已经抽不出来,即使还是如从前卑微的、偷偷的抱着见不得光的心思直到永远。

也好过永远见不到他,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来的好!

他细细的看着周炎的眉目,这个人承载了他太多的眷恋。他怎舍得说断就断。

他也只能在周炎愧疚的时候,发发脾气,企图得到被包容的宠爱感。

这种时机一过,就再也没有了!

因为他知道平静过后,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卑微的爱着他。

周炎没想到赵子染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还以为会经历一些刁难。

他激动的想上前抱一下赵子染。可在即将抱上去的瞬间,脑中又浮现出赵子染的那句”我期盼了你多年!”

双手向被这句话定格,再也往前伸不了一下。最后只好无力的放下手臂。

赵子染神情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周炎嘴角勾了勾,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

也许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以前了。现在就连和赵子染最简单的接触他都无法做到!

这样的他们要怎么回到从前把酒言欢,无话不谈的关系呢?

那一晚的事似乎被两人有意识的忘记。

两人在出了残王府后,也会私下约酒。仿佛和从前一样。

只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双方,即使同为男子。在日后的相处中,也会下意识的在意对方。

甚至会因为长久的注意力放在一人身上,从而对对方产生感情。

不过这一点现在的周炎还想不到罢了!

药王谷。

霍连清在药炉炼药,与师父不同。师父喜欢钻研医术。他却喜欢钻研毒术。

他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是以谷中养着几个供他试药的药人。

他练出毒药,便试在人体上,从而观看毒药的效用。再为之配置解药。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他一生的追求就是不断的炼制毒药,再炼制与之相配的解药。

造成他这样嗜好的原因,一是霍连清不会武功需要毒药自保,二是因为他的容貌总有一些不开眼的男人想肖想他!

久而久之,霍连清沉迷毒术不可自拔。甚至花在钻研毒术的时间更甚于钻研医术!

但霍连清对医术天赋异禀,尽管在医术未曾花多少精力,医术却还是十分精湛。

师父还在时,往往都气的跳脚,认为他浪费了他的好天赋。却不走正途沉迷钻研毒术!

最后医圣发现徒儿的医术比自己还略胜一筹,便对霍连清钻研毒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本来霍连清期待着新练的毒药会有什么效用,转眼却看到从药炉飞进来的海东青。

霍连清神色一肃,知道是师哥有事找他。

暂时放下炼药,把海东青脚上的纸笺拆下,秀气的眉宇蹙了蹙。

原来师哥已经毒发过一次了,为了避免出意外叫他去残王府居住一段时间。

师父师伯已经不在了,他也没什么亲人。所以对这个师哥霍连清还是相当在意的。

扫视一眼药炉,把药架上的瓶瓶罐罐装了一大半。

再回卧房换了身衣服,拿了他的一套银针,几件衣物。叫上他身边伺候的青缺。

又交代了谷中的管家,他离去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入谷。

就这样霍连清和青缺两人轻装上马,出了药王谷。直奔京城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成了道上的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