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琤手顿住,心开始下沉:“你不想要孩子吗?”

“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晚一点再生。”秋辞牵住他的手,轻轻摇晃,“我们才在一起,要是有了孩子,就不能...反正,我想晚一点再生孩子。”

“可我现在便想要。”陆怀琤紧紧看着她,“秋辞,我现在便想要一个孩子。”

她有点懵了,哗啦坐起身来:“为什么?”

陆怀琤道:“我年纪大了,怕再晚几年便生不出孩子了。”

秋辞被逗笑了,湿漉漉的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怀琤,你一点儿也不老,现在看着还很年轻呢,就跟二十多的男生差不多。”

“秋辞,我想要孩子。”他想,或许有孩子,她便不会将心放在重光寺了。

“好。”

虞秋辞是无法拒绝陆怀琤的,尤其是这种她能办得到的事。

她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想要,我们就生。”

陆怀琤弯了弯唇,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一些,他不着急要孩子,只要能得到秋辞这个承诺,其它的顺其自然便好,却没想到,秋辞会主动提起。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调理调理?这样或许能快点怀上。”她从水里出来,裹了个毯子,长发滴滴答答往下落水。

陆怀琤拿过长巾给她擦头:“明日再去吧,不是说那处不舒服吗?”

她垂下眼,遮盖住了眼中的暗色:“好,那明日再去。”

第二日,秋辞好了许多,两人一同往医馆里去。

陆怀琤在里间看腿,距离上一回针灸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恰好这次复查一遍。

秋辞则是在外间把脉,大夫说她没什么问题,开一些温补的药吃着会更好。

她左右看了两眼,以手挡唇,低声道:“能不能再给我开一副避子汤?”

小大夫人都愣住了:“啊?”

“避子汤。”她重复一遍。

小大夫讷讷点头:“那调理的药还要吗?”

“要,给我包成两包,避子汤那一包做上记号。”

小大夫皱了皱鼻子,转过身去抓药,如她所言,将药分成了两包,一包装的是避子汤,另一包装的则是温补的药方,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避子汤的包装纸上有一个墨点。

里间传来声响,应当是人要出来,秋辞立即付了银子,拿上药包迎了上去:“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还是老样子。”陆怀琤牵住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药包,“为何买了这般多?”

秋辞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墨点,暗自松了口气:“不多不多,一次多买点,免得下次又要来,我们现在去放纸鸢吧。”

她现在还不能要孩子,明净的好感度好不容易到了20,眼看着就能解锁下一个地图了,现在要是怀孕了,难道要挺着个大肚子去攻略明净吗?

陆怀琤不知道那药包有问题,上了马车,他亲昵地揽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亲:“奶娘什么的是不是该寻起来了,到时不必你亲自喂养,让奶娘侍女来便行。”

“这不是还没有吗?还不着急。”秋辞有点心虚。

“好,那等怀上了再说。到时一定要请两个医女在家住着,若是有什么头疼脑热的,省得再花时间去请。”他母亲当年便是生产时落了病根,不能叫秋辞也这般。

秋辞听他这样细致入微,心里更是虚得慌,只觉得人真是不能撒谎,撒了一个就要用无数个来圆。

她问:“要是,要是迟迟怀不上呢?就是我听说,两个人的基因,也就是血缘有问题,也是可能怀不上的。”

他微微一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那便是没有缘分,便也不强求了。”

秋辞心中稍定,怕再讨论下去,自己就要冒冷汗了,只能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适合去放风筝。”

陆怀琤挑开车帘,大好的春光钻了进来,他道:“等再热一些,河里还会有摸鱼的,你先前不是说过想去庄子上玩吗?到那时才有意思,河里有鱼,小山上还有野果子,能玩好些天都不腻。”

这应当就是陆怀琤腿还没断时过的日子了,秋辞怎么听怎么觉得辛酸,尤其是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

她抓住陆怀琤的手,缓缓道:“要是有一天,我因为一些迫不得已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陆怀琤一怔,立即想到了重光寺里的一幕,时隔多日,再想起来时,他的心还是会疼得发颤,可他只是淡淡笑道:“若是你能及时回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怀琤。”秋辞紧紧抱住他,“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都是因为无可奈何。”

与人私会也是无可奈何吗?故意露出身子给人看也是无可奈何吗?撒娇讨人抱也是无可奈何吗?

他不知道,甚至荒唐地想,或许真是无可奈何呢?

“我知晓了,我相信你。”他道。

“怀琤...”秋辞跪坐在他怀里,抱住他的头亲了上去。

陆怀琤轻轻搂住她,温柔回应,他几乎想要说出口,告诉她,那些事自己都知晓了,只要她不再犯,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原谅她。

可是他不敢,他怕撕破了这一层谎言,还有其它更可怕的在等他。

他有时甚至会欺骗自己,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人在他身边,还愿意陪他演下去,他这样的残躯,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

但他还是好想好想拥有一个完整的秋辞。

秋辞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发狠,横冲直撞,像是要将自己咬碎,但她并不讨厌这样,予取予求,无论他想怎样,她都配合。

直到马车悠悠停下,两人才缓缓分开,秋辞脸上多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靠着车窗吹了会儿风,拿着纸鸢与陆怀琤下车。

这个纸鸢是陆怀琤画的,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在天上飞起来的那一刻,好像真是大雁南归。

她牵着风筝线在草地上奔跑,笑着朝远处的陆怀琤喊:“你看飞得高不高?”

陆怀琤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他就坐在那里,看着她跑远,而后又跑近,眼里是细碎的星光,直直向自己奔来,扑在自己怀里。他忽然觉得,不管风筝飞多远,只要能回来便好。

“它现在飞起来了,你也可以拿着。”秋辞盘腿坐在陆怀琤跟前,将风筝线交给他,拿过他轮椅上挂着的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水倒得太猛,顺着她嘴角流了下来,陆怀琤浅浅笑笑,掏出帕子轻轻将水渍擦净:“不去玩了吗?”

秋辞摇头,将水袋递还给他,枕着双臂趴在他腿上:“不去了,跑累了,歇一会儿。”

“带了糕点,要不要用些?”陆怀琤放好水袋,打开食盒,拿出一块糕点喂到她口边。

秋辞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可都送到嘴边了,她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那手还没有拿开,她扫见他干净的指尖,起了坏心思,咽了口中的点心,含住了他的手指。

“秋辞...”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秋辞没说话,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

他左右打探两眼,低声问:“今日还疼吗?”

秋辞的手忍不住收紧:“不…”

“那晚上...”

“可以。”

陆怀琤低低笑出声来,轻轻顺了顺她的发,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床边点了一支新蜡烛,帐子没有放下来,烛光将两人对坐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墙上,经过头一回,如今这样坦诚相见也不剩多少羞涩,陆怀琤靠在床头,秋辞朝他爬过去,坐在他身上。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腰间的刺青,随着她的颤动而颤动,他的手握住细腰,轻轻摩挲着刺青,声音低哑,宣誓主权:“秋辞是我的。”

秋辞咬着唇,迷迷蒙蒙地看着他,肯定道:“是你的。”

他朝前扑去,欺身而上,往她腰间垫了一个枕头,低声解释:“听闻这样更容易有孕。”

秋辞还沉沦在快感中,脑子顾不得想那么多,抬腿踢了踢他的后腰,催促道:“你快点。”

一炷香后,秋辞后悔了,窝在褥子里,小声嘀咕:“倒也不用那么快。”人都要被撞飞了。

陆怀琤只是低笑,没有回答。

一连来了好几日,陆怀琤终于撑不住了,放低了频率,有时两天一回,有时三天一回,秋辞没感觉有哪里不好,只有一点,她喝避子汤不太方便了。

往常一天一回时,她正常一天一碗喝,可改成两三天一回,她要是不喝,显得奇怪,要是喝了又伤身体,搞来搞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昨夜没有过,她看了一眼那碗黑黢黢的药汁,皱了皱眉,装模做样道:“等晾凉了我再喝吧。”

陆怀琤穿戴好衣裳,缓缓过来,听出她是故意说的,问:“是不是这药太苦了?若是不想喝便不喝吧,顺其自然便好,大夫不也说你没什么问题吗?”

秋辞眼睛一亮,如蒙大赦。

作者有话说:

大过年的,稍微甜一点儿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