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白可以终生标记你?!所以他是你的丈夫?”关殊难以压抑地伸手扯住沈杳的领口,他的眼睛都快被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刺痛,“那我算什么啊?沈杳!你不是也勾引我让我终生标记过你吗?!怎么没见你喊我一声老公?”

面前的Alpha劈头盖脸地质问着他,沈杳皱起眉,他看向关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开,我要出去找人。”

关殊完全无法忍受沈杳用这样陌生的口吻同他说话,他直接伸手甩下自己的帽子,指着鼻尖质问道:“你现在都已经懒得骗我一句话?直接跟我装糊涂了是吗?!”

Alpha独具特色的断眉映在沈杳的眼底,像是被阵电流刺过,沈杳的脑袋再次传来阵刺痛感。他的脸颊苍白如雪,冷汗从额前滴落下来,他靠在身后的门板上,愣愣地看着眼前在他记忆里毫无印象的Alpha。

“丈夫?徐意白在你眼里就那么特殊?”

“如果他是你的丈夫,那我是什么?”

“情夫?”

“还是你的情人?!”

Alpha的唇在他视线下不停地张合着,他没有停下自己愤怒的质问。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欺骗了感情、又被欺骗了身体,却又被爱人无情抛弃的怨夫。

沈杳却毫不心虚地看着他,继续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和徐意白结婚了,他不是我的丈夫是什么?”

关殊感觉自己头上的血管又在突突响,就只是不见了几天,沈杳几句话激怒人的功力越来越强。

他一只手臂紧揽着沈杳的腰,另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关殊一句话都不再多说,直接低头像是野兽般蛮横地撕咬Omega的唇。

“唔……”

沈杳不停地挣扎着,他的身体紧绷着,本能地抗拒着陌生Alpha的亲吻,推搡的双手却被人扣住了手腕,用力地往脑袋上一按。

柔软的嘴唇被吻得出血,Alpha的舌头纠缠着他,口腔里全是他的味道,连呼吸都变得堵塞,缺氧让沈杳的脑袋都开始发晕。

沈杳听到了逐步靠近的脚步声,最后停了下来,就好像站在了门口。他生怕别人会突然开门进来撞到这一幕,紧张的身体越绷越紧。

“沈杳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熟悉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沈杳的瞳仁微微瞪大。关殊明显也听出来了徐意白的声音,他从鼻尖冒出道冷哼,低头吻得越来越重。

沈杳的手指颤抖着,最开始是奋力地抗拒,现在却只是挂在Alpha的衣袖上。他的丈夫就在这扇门之外,他却在这里被别的Alpha吻得腿软。

“不想让你老公听见的话就别发出声音。”关殊终于停下了这个吻,他接住了完全软到在他怀里的沈杳,手从衣摆伸进去,没轻重地拧了把他的胸口,紧盯着他破皮的嘴唇,冷嘲热讽道,“不然他看见你,恐怕要觉得是你在出轨。”

沈杳却抬脸凝视着他,他的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下,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你是谁?”

关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在脸上,最后把唇角拉成了平直地一条直线,沉黑的眼眸审视着沈杳。

他的心脏蓦地一沉。

他意识到了,沈杳现在这个模样不像是装的,他似乎真的、真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把他从记忆当中抹去。

“沈杳。”关殊的手指钳紧在沈杳的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重新给他做自我介绍的那天,声线紧绷着开口道,“我是……”

“砰——”

猛然响起的踹门声打断掉了关殊未说话的话,沈杳才意识到这门原来在进来的时候就被Alpha给锁了。

“砰!”

又是猛烈响起的一声,Alpha固执地继续抱着他往后退着,瞬间弯腰捡起来了自己丢在地上的帽子,戴在了脑袋上。

门再次被狠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被人用这种粗暴的手段强行踹开。

徐意白和晏知行站在门外,他们的同一反应都是要伸手把沈杳拽过来,但关殊却抱着他不停地往后退着。

他直视着徐意白问道:“你对沈杳做了些什么?”

徐意白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直冲过去拉住了沈杳的手臂,问道:“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从沈杳脸上迟疑的表情,徐意白读出来他想说的话。他反手推了把关殊的肩,表情一点浮动也没有: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希望你能换个高级点的手段。而不是说造谣我的话,又或者搞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破坏我和我的Omega之间的感情。”

徐意白的谎言不需要打一点草稿,偏生沈杳还是一副完全信赖他的模样。

关殊冷笑了声,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候,舞团的大门传来针响动。抬眸望过去的时候,是一群穿着军人制服的Alpha。

他装了好几天的虚弱,趁守着他的人不备,强行打晕了人跑出来。

关殊伸手压了压帽檐,表情没有慌乱,他锢着沈杳的手带着他往窗边靠。

徐意白的视线从喧闹中心缓缓移开,空气当中,他和晏知行对上了视线。在晏知行低声叫住那队军人的同时,他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沈杳。

关殊低声地骂了句,他的手臂用力到青筋都暴起,执着地想要抱起沈杳,把他也一起也带走。

来抓他的Alpha们却越靠越近,如果他现在被带回去,他下一次能逃回来看到沈杳的就不知道在哪里。

离别前最后一秒,关殊扯住沈杳的领口,当着徐意白的面,再次用力地低头咬了他一口。

徐意白注意到了沈杳破皮的嘴唇,他敛眸藏住眼底的情绪,表面看起来无比平静,只是伸手抹着沈杳的唇,询问道:

“野狗总是喜欢乱咬,是不是很疼?”

沈杳被他抱着,他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后怕,把脸埋在徐意白的怀里。

“没事了。”

徐意白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抚着他。

不远处的晏知行定定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拥抱在一起,现在乖顺的沈杳他只在过去他还会伪装的时候见过。

他早就知道徐意白找人盯着他,至于他飞去国外的消息,那只不过是一个假消息。

晏知行一直在这,没离开过。

在徐意白牵着沈杳的手往外走时,晏知行终于有了动作,他往左靠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让开。”

“我和顾小姐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碰面,今天想去拜访一下她,顾家不欢迎客人吗?”晏知行同徐意白说着话,视线却落在了沈杳的身上,“还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感到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徐意白却疑惑地看着他,两个Alpha的视线碰撞着产生无声的火花,他淡淡地回答道,“既然晏先生有事情找我姐姐,那就和我一起回去。不过我的车坐不下三个人,倒要麻烦你自己开一辆车。”

他说完这句话,率先移开视线,肩膀重重地撞在了晏知行的肩膀上,强行破开空间,牵着沈杳的手离开。

晏知行侧身靠在门上,他的目光从两人的背影当中收回,抬手往自己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像是在拂去什么脏掉的灰。

晏知行和顾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聊,在他们一起走进书房的时候。徐意白停下脚步,他再次轻抚了下沈杳的唇瓣,让他先自己上楼休息。

沈杳独自走上楼回到徐意白的房间,墙边放着一个书架。他缓步走过去,然后蹲下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拿出了最底层最左侧的那本书。

是当初沈杳跟徐意白第一天回家时他趴在**的那一本。

他把书翻开,夹在最中央的是张纸条,上面留着触目惊心地一行字——

“不要相信徐意白。”

沈杳熟悉上面的字迹,这上面的每一个笔锋都带着他写字的习惯,就像是平行时空的他拿着笔一笔一画地写下,给自己一个警醒。

“沈杳”知道他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沈杳”知道如果在一个不太熟悉的环境里看书,他会从最底层最左侧的书开始看起,然后一本本地看完,无论讲的是什么内容。

所以“沈杳”把这张纸条夹在了书当中,确信他会看到这张纸条。

沈杳再次伸手按住了胀痛的脑袋,他忘记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

可有一件事情沈杳却百分百地可以确定——徐意白骗了他。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万分明确的事情,从他套出来的话,沈杳保证自己和那两个叫不出名字的Alpha肯定有一腿。

也许是他和徐意白在一起的时候出轨了,也或许是他一直在胆大妄为地脚踏着三条船。

“真是意外。”

沈杳拿着的纸条被风吹到了反面,那上面还有留下的一串数字,像是串号码。

他只是扫一眼就已经完全记住。

沈杳打开窗户,他靠在窗边,慢慢地用火光靠近纸张,看着它被燃烧吞噬成灰烬,最后被风带去远方。

他毫无心理压力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我还是个水性杨花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