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呼啸的风声顺着那唯一开了的一扇窗传了进来,就像是山林中猛兽的呼啸一般,秦漠的这一句话让宋璟的心像是被一个大锤敲过的鼓一样,咚咚作响,心脏悬空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这就像是一个说谎的人被当场拆穿一般,这样的感觉让那股子屈辱感更加强烈。

秦漠的表情就像是无声的嘲笑,笑他别有目的的低头却把自己给陷了进去,脑中时刻警醒的理智终于有了断裂的趋势,他终于出现了一个所有人都会出现的反应,那便是恼恨那个拆穿了自己隐秘所想的人,他的目光变的阴郁可怕,视线微微向下滑落,落在了那人脆弱的脖颈上。

凭什么?凭什么把他当做替身的人,反过来还有脸说这些?一念起他的情绪终于开始失控,手指骤然捏住了那人皙白的脖颈,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但是秦漠的眼中却不曾有丝毫的慌乱,甚至嘴角勾起,扬起了一个异常愉悦的笑意,那低沉的笑意震动着声带,宋璟都能感受到他手下微微的震动,秦漠不顾跳如擂鼓的心脏和渐渐泛黑的眼前,笑意不减,干涩沙哑的声音飘了出来;

“说破...心事,恼羞成怒..咳咳”

他的脸上泛起了红色,稀薄的空气让他心口的抽痛更加加剧,唯有那双眼睛像是一把能刺穿一切的刀子一般,直直的扎在了宋璟的心上。

宋璟的呼吸开始粗重,外面的风声大作,窗户被吹的嗡嗡响,一个恍惚间理智开始回归,他松开了手,秦漠身上的力气几乎被抽干一般的跌坐回了椅子里,空气重新被吸入了肺里,但是胸口拉扯般的痛感却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小腹隐隐坠痛,他还是下意识的抬手按住了肚子,心里开始了一股恐惧,他低下了头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宋璟站直了身子,重新整理了身上的衣衫,方才那股子上头的怒火被他强自压了下去,他低头便能看见秦漠微微垂下的头,脖颈间能看见清晰的红印,在那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他紧紧攥住了拳头,甚至开始恼恨方才的举动,动手便是在这人面前落了下风。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癫狂,甚至连屈辱和怒色都被掩饰了起来,长身而立,一席整洁得体的黑色西装便像是刚刚步入这会议室一般一样,只有眼角微微的红色暴露了方才的一切都不是虚幻一场,他看向了伏在桌子上的那人声音清朗,试图抹杀方才他的行为,试图掩饰他心中最深的情绪;

“这两年你便当做是我演了一场戏,和你说过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可从未喜欢过你,秦漠。”

小腹的坠胀让秦漠的额角沁出了一堆的冷汗,他不予再和宋璟这般纠缠,喘息声粗重,未曾再抬眼看他;

“滚...”

宋璟顿了一下,秦漠撑着精神,见那双泛着光亮的皮鞋还没有移开透着阴笃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不懂话了吗?还是宋氏你不想要了?想要,就滚。”

皮鞋踏着光亮的瓷砖再次布出了会议室,他的脸上十分平静,看不出半分方才的激动,只有紧握的拳头还没有松开。

会议室的外面人不多,没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关心秦漠的「私事儿」,但是还是有不经意的目光探问的看过来,他扫了一眼待了两年多的那间办公室,那里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几样该拿走的,在之前他便已经拿走了,此刻也没有进去的必要了,这秦氏总部的大楼,他也大概再也不会踏足了。

抬手按了电梯,乘电梯而下,他便算是告别了这三年隐忍的日子。

宋静刚刚出去,秦漠便摸出了手机,勉强定了神拨出了一通电话,吴润今天是休班,正准备来一顿牛排犒劳一下自己就接到了秦漠的电话;

“哎呦,秦总竟然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突然想起来要体检了?”

心口的抽痛让秦漠身上出了一波一波的冷汗,他呼吸有些不稳;

“秦氏顶层会议室...”

粗重的喘息让吴润一下放下了手边的咖啡,站起了身;

“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心慌...”

回来也有几天的时间了,吴润这几天都没有电话催他去医院那应该是Ethan还没有将他怀孕的事儿告诉他,吴润一边嘱咐他用药一边立刻拿了车钥匙出门。

小腹处的坠胀感让秦漠根本不敢轻动,他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却都是方才宋璟的模样,他的手按住了小腹,唇边多了一丝讽刺的笑意,真是好啊,宋璟真是会送礼,在生日的这天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

吴家的医院秦漠投资过,占了一部分的股份,这个时候到这医院他才能放心,上车的时候秦漠让司机开车,含了急救的药,明显的心慌感总算是降下去了一些,缓过了一口气便直接出声;

“你给Ethan打个电话。”

吴润顿了一下挑眉;

“干嘛?信不过我的医术?”

“打,他会告诉你我的状况。”

吴润虽是有些不解但还是打了,他如何也想不到打了电话之后听到的内容,在真实看见师弟从国外传过来的秦漠在M国的检查资料的时候整个人都震在了当成,手险些握不住手机,目光控制不住的往秦漠的小腹上看,这这这...秦漠怀孕了?这简直比明天火星就要撞地球了来的都要惊悚好吗?

作者有话说:

宋狗直接掐了秦总脖子;

最狠的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