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逃脱在外, 是贺昱没想到的,他本来的打算, 是借太子的势打压毁了贺屿安与二皇子的打算, 便是最终两败俱伤,他尚能靠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将二皇子颓势扭转,届时自己必能在二皇子跟前站得一席之地, 可如今看来, 哪有什么两败俱伤, 到头来, 伤的唯有自己与太子。

二皇子自始至终都对他设防, 他忽的觉得有些齿寒,虽自己重生一场,可又有何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较之贺屿安仍旧棋差一招,他想不通, 太子信他便也罢了,怎二皇子竟也如此信他。

贺昱看向青书吩咐道:“去查查太子的去向。”他忽要想起了什么,顿了下又道:“派人在陆贺两府静守着, 尤其是阿浓身边。”

青书应是,又想起姜笙, 眉头一皱又问道:“公子, 表姑娘她要怎么办?消息一旦散开,以世子在尧京的势力,寻到这处只是时间问题。”

青书不禁心下叹了口气, 觉得实在造化弄人, 公子本以为世子今夜过后必会受二皇子牵连, 下狱判罪总是逃不过的,才敢将姜笙掳了出来,却怎想出了这样的岔子。

一说起姜笙,贺昱眉头不禁紧紧皱起,思索片刻才道:“既掳出来,我便不怕他查,去将我名下的钱财累一累。”

再不济,他尚能带着姜笙远离这尧京,他已然做好了抛却一切的打算,虽心有不甘,可又带着几分快慰,虽在朝堂上他赢不过贺屿安,可有姜笙在他掌心,他亦有的是办法让他痛不欲生。

一墙之隔的清苑此刻却是一些混乱,姜城南白着一张脸捂着腰,神色冰冷的看着跪在下首的德成。

德成头磕在地上,沉默不语,却是一副随便惩处的样子。

“去找,再给我去找!”

话音刚落下,贺屿安便又抬脚进来,姜城南忙看向他问道:“可有消息?”

贺屿安抿唇摇了摇头。

姜城南眉宇闪过一丝失落,他心头不禁被悔意蔓延,他便知道,今夜这事不大对,神色微忡看向贺屿安道:“可会是太子?”

这事贺屿安也摸不准,眼下他怀疑三人,太子自也在其列,不过他更怀疑他那好二哥:“贺昱在哪?”

武陌闻声一怔忙答道:“属下去揽文阁没找到人,问了一仆从,说是二公子自夜里出了府,便一直未回来过。”

姜城南皱眉看向贺屿安问道:“你怀疑是他?”他有些茫然:“为何?”

姜城南虽不大喜贺昱这人,可他略知晓,贺昱待姜笙是不错的,过往数年,也是他一直在照拂的,好端端的为何要掳了姜笙。

贺屿安看了眼姜城南,姜城南只看了一眼便好似猜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看向他问道:“你既知道她身边有这隐患,怎不早做防范!”

贺屿安此刻心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悔恨之意尤甚,抿着唇不言语,任由姜城南唾骂。

姜笙被掳,确实是他大意了。

他猛然起身要往外去,边走便看向武陌道:“他名下有几处私宅?”

武陌看了眼姜城南才道:“属下知道的有三处。”他顿了一下又道:“夫人失踪时,属下便派人去查过了,那三处皆无夫人的踪迹。”

贺屿安迈出门的腿一顿,似不相信又问了一句:“查过了?”

“是,早查过了。”

姜城南怒其不争的看了贺屿安啐道:“你是蠢还是笨?他若是想掳人,怎会放在自己名下的私宅里?勤等着你们去找吗?”

武陌闻言神色有些难看,只得将头垂的更低。

姜城南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抬头看向武陌:“那个姓柳的妈子呢?”

“昨夜便跟二夫人请辞了,现如今不知踪迹。”

姜城南神色变得越发难堪:“她在尧京的亲人血脉呢,你去尽数捉了!我就不信这还不能将她逼出来。”

一旁久不做声的贺屿安答道:“柳妈妈是签了死契的奴仆,辗转不知卖了多少回了,无亲无故,并无血脉在世。”

“啪”的一声,姜城南猛地锤了下桌子,咬牙道:“我还不信了,这么个大活人就消失匿迹了!”

他猛然起身往外头奔去,看向德成问道:“二殿下可回府了?”

德成将人跟丢了,对姜城南皆是愧疚之意,此刻恨不能有三头六臂能帮他去寻,见他问自己忙答道:“刚回府。”

姜城南方才那猛地一下,似牵扯到了伤口,面色惨白一片,额头的虚汗直冒,闻声未在多言一句,抬脚便往门外奔去,德成见状朝着贺屿安拱手一拜,忙追赶上去。

贺屿安站在门边,看着姜城南离去,神色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武陌只静立在一旁,等着贺屿安安排。

贺屿安抿了抿唇忽吩咐道:“将底下的人全散出去寻太子的身影。”

武陌想也不想忙点头应是,人都已经出了屋子才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看向贺屿安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世子,您是要寻太子?可夫人她......”

贺屿安眼里的耐心俨然消失殆尽,冷冷的看向武陌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武陌被吓得心咯噔一下,忙点头应道:“属下明白,属下这便去办。”

武陌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再眼前,贺屿安眯了眯眼睛,独自一人在原地喃喃自语:“在等等我,在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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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岁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跟着,敲了下门听里头姜笙应话,才推门进去,关门时还不忘探头张望了下。

“怎么样?可问到了?”

玉岁倒了杯仰头一饮而尽,边点头边平复心绪道:“问,问到了,姑娘,昨夜京城生了天大的事,你一定猜不到,昨夜太子谋反了!”

玉岁瞪大了一双眼睛,自打知晓了消息便惊骇的说不出来,此刻尚才缓过来些,自是喋喋不休:“姑娘,你不知道青书的嘴巴有多紧,竟什么也问不出来,奴婢是方才听院中的丫鬟们闲聊才打听出来的.......”

一旁姜笙闻声却是沉默片刻,并无太大的意外,眼神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忽然问道:“玉岁,你说二哥他是谁的人?”

作者有话说:

嗯,明天闭关码结局,我想完结了!下周完结

我卡的有点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