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珏猜错了,齐渊倒不介意这事,他本来做足了准备,但是对上乾君的压迫,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打退堂鼓。

下一刻,感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劲。

“你……”

齐渊浑身发软,意识有些朦胧不清,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后颈很烫,他需要一个冰凉的东西来消火。

他忍不住往后褪退去一步,却被人抓住了脚踝。

“子书珏!”齐渊本来以为自己这道声音中气十足,却不想这声音虚弱得厉害。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提前进入雨露期了。

“你下药!”齐渊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使他这副面色泛红的模样没有任何威慑力。

“不是我。”子书珏在红烛的残影下转着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殿下,你当真以为陛下能够让你安安稳稳地在相府过日子吗?”

是齐珩!

齐渊微微蜷曲着手指,药效已经让他难受得被迫弓起了身子。

“殿下,还是……收回你刚才说的那个交易吧。”子书珏趁人没有防备,将人直接推倒,轻轻地附在他耳边道,“因为我这个无耻之徒已经惦记殿下很久了。”

齐渊的瞳孔猛然睁大。

恶心和屈辱的感觉排山倒海地袭上他的心间,他心中排斥子书珏的抚摸,身体却本能的贴了上去。宛如久旱逢甘霖,那炽烈的火被冰凉的露慢慢浇灭,直至逐渐平息、平淡……

他和子书珏临时成契了。

直到尖锐的牙齿刺破他的后颈之时,齐渊还宛若梦中。

整个喜房中弥漫着雪椿和紫苏的气息,清冽的茶味和香甜的气息碰撞交织,齐渊直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充斥了另一种完全陌生的气息。

“子书珏……”

他的声音发虚,眼角划过一抹泪水。

齐渊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堂堂宁王,任何人都能欺他辱他,让他生不如死。

“殿下,”子书珏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帮怀中人掖了掖被角,“睡吧,今晚不折腾你了。”

齐珩的药只能暂时让他进入雨露期,这药效只能维持几个时辰。

齐渊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是惨不忍睹,他紧紧阖着眼睛,额头上都是汗水。

半晌没等到任何回应,子书珏还以为这人在跟自己怄气,没想到是晕了过去。

子书珏眼底晦暗,将床边的烛火熄灭,抱着他就睡去了。

第二日,齐渊是被身上的伤疼醒的。

子书珏不愧是乾君,那一副牙齿长得跟虎兽似的。

后颈处没人给他包扎,昨夜子书珏就用纱布简单地处理了一番,以至于那个地方现在还在流血。

他躺在**发怔,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做的安排全被齐珩打乱。

齐珩不死,他恨心难消。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屋外的人神清气爽,端着一叠吃食靠近了他的床边。

“殿下,用早膳……”

“啪。”

子书珏白皙的左脸上挨了一巴掌,迅速泛红,清晰的手印看上去可笑之极。

他缓缓撇过头来,舔了舔泛腥的嘴角。

“为夫昨日伺候得不满意了,殿下动那么大火。”

“子书珏,你就是齐珩身边的一条狗!”齐渊狠狠地看着他,却扯到了脖颈的伤口。他痛得浑身发麻,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是啊,我是。”

子书珏笑了一声,“尊贵无比的宁王殿下,昨夜不是也在这条狗的身下喘得很欢吗?”

“住嘴!”齐渊剧烈地喘气着,似乎对这个夜晚格外敏感。

“殿下还是消停一会儿吧,等会儿要进宫觐见陛下。”子书珏掰开他的嘴,将手里的粥强行灌喂了进去。

齐渊被呛了一口,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子书珏握住他的后颈,却只感觉到一阵温热。他被烫着似地伸回了手,却看见自己指间沾满了血水。

“你……”

他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错愕,然后唤来了下人:“去宫里请太医来。”

相府离皇宫近得很,太医过来也不过是一会儿功夫的事情。

等太医来的这段时间,子书珏就这么盯着齐渊,眼中酝酿着阴暗的情绪。

“宁王殿下向我低回头会死吗?”

跟他说疼会死吗!

齐渊面色有些惨白,颤抖着气息没有说话,不情愿地别过头去。

在问自己能不能低头之前,他能不能先掂量掂量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他这一身伤,又不是他自己弄的。

子书珏见他这一副倔样,又想着自己昨晚的“暴行”,心里忍不住一软。

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人了。

“殿下,您先吃点东西吧。”

齐渊对这人的虚伪做派恶心至极,这人总是给自己一巴掌再给一个枣,他在对方眼中就这么贱吗?

不过他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出气,齐渊微微轻斜了身体,接过了对方的粥。

他吃得很慢,所以太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派温馨祥和的画面。

子书珏站起身来,给太医腾了地方,齐渊却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些闷。

这就是临时成契的威力,他现在离子书珏稍微远一点都觉得难受。

“太医,我夫人身子怎么样。”

听见这个称呼,齐渊的眼皮子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回禀右相大人,夫人后颈处需要止血,这几日需好生养着些。夫人第一次成契,所以身子格外虚乏些,最近三日最好不要同房。大人需要多陪陪夫人,最好用信香安抚。”

太医给开了一张药方,然后子书珏大手一挥让底下的人拿去抓药。

“等会儿我夫妻二人需要进宫见陛下,他这身子受得住吗?”子书珏望了一眼躺在**的齐渊,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太医擦了擦汗道:“这点路程,大抵是无碍的。”

其实齐渊的身子很弱,但是要是耽误了二人见陛下,祸端可能会引到自己的头上。

左不过就是难受了些,相府离皇宫不远,强撑也是撑得过去的。

“那就好。”

子书珏送走了太医,然后看向了紧紧闭着眼睛的齐渊。

“宁王殿下,陛下始终是陛下,昨夜的事只是个提醒,你可别存了什么报复的心思见他,你也知道陛下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你也别忘了,之前是你派人刺杀,陛下因此差点丧命。”

齐渊没有回答他。

“吃好了药便跟我上路吧,这几日我不会再碰你了。”

子书珏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想要挥袖离开,却被人轻轻止住。

“别走……”

齐渊声音轻得好像呓语。

他现在头脑有些发胀,本能地想要自己的乾君释放信香安抚自己。

“子书珏,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