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喉望着祁渊,眼神随着逐渐消亡的火光暗淡下去。

“信徒?”他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配上略带沙哑的嗓音,格外低沉,“什么才算作信徒呢?是跟这些野人一样,脱光衣服在林子里裸奔,还是只要待在林子里就算数?”

他正被信徒们压着,双手反缴在背后,贴身的汗衫因此紧绷,勾勒出前胸和肩颈的肌肉轮廓。

祁渊必须承认自己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圆润的曲线,并且真的有让他脱光的冲动。

但就在下一秒,他后背涌上一股恶寒。这种感觉就像是潜意识在提醒,让他不要有任何愚蠢的念头。

祁渊故意板起脸,走上前,用脚勾起封喉的下巴,逼他抬头仰视自己。

“你必须打消走出林子的念头,就算是死,也得烂在这片泥泞的土地上,成为密林的养料。”

“当然,我没想着离开。我只是为了来见你,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要杀要剐,随你心意。”

这番话术令祁渊短暂地愣住——

封喉真的会愿意放弃妹妹、以及其他人类同胞,深入森林只为见他?

若真是被极高的菌化值影响了意识,他早该如这些虔诚的信徒一样痴狂。

可他不一样,祁渊感受得到,他还有反叛的意识在,他并不屈服于密林。

所以祁渊断定,他在骗人。

对,这一定是新的谎言,这男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

祁渊攥紧拳头,命令信徒:“把他绑起来,断水断食,直到他再不敢说假话。”

封喉几乎没有挣扎。信徒能轻易将他拖走,绑在巨木上。

祁渊捡起他的枪,稍稍用力,便将枪管扭曲报废。

祁渊故意拖延了两天时间,也像是故意逃避。等再见到封喉的时候,他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嘴唇干涩、毫无血色。

封喉根本没有意识到祁渊的靠近,还需要祁渊抓住他的头发,帮他抬头。

封喉的眼神很空洞,但在看清祁渊身影后竟然多了几丝光泽。

现在是白天,也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看看祁渊的模样。

“你一下子长大了……”

祁渊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外表对我来说只是皮囊,我想什么样就能是什么样。”

封喉挤出一个凄凉的笑:“我说我对不起你……你信吗?”

“我早就听得耳朵起茧了。”祁渊冷冰冰道,“我反倒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下决心接受这份力量。另一个我说得对,这可比无聊的情爱有用太多。”

“那你想听的真话,是什么?”

祁渊突然上前,一把攒住封喉的脖颈,他能触到逐渐急促的脉搏、和梗住的呼吸。

他感到莫名兴奋。

“你该大哭,尖叫,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我。这才是你该有的反应。”

只有这样,祁渊才能感受到统治的快感。

封喉的表情愈发痛苦,但他还是努力做出了摇头的动作。

就这样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祁渊松了手,冷漠地看他痛苦咳嗽。

封喉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说:“我不会……咳……绝不会那么做……”

“我是你们人类眼中的怪物,我茹毛饮血,杀人不眨眼。”

“别这么说……咳,你不是……”封喉说,“你看到菌化人会害怕,被野人抓走后会一头扎进我怀里,会求我不要轻易了断生命……现在的你只不过是——”

祁渊听得头隐隐作痛,大喝一声将其打断。

他早就将那段过往视做耻辱,现在旧事重提,只让他觉得气愤。

祁渊让信徒拿来新鲜的动物内脏,是鹿心,上面还淌着粘稠的血。

手中传来滑腻的触感,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这块血肉捏碎。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他当初从河里抓鱼时一样。

他是怪物,从一开始就是。

“我不是你的同胞。”

祁渊当着封喉的面,用嘴撕扯下一块肉。淋漓鲜血向下淌出,染红下巴、胸膛、和近乎整个小臂,在惨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封喉的眼中闪过惊诧,这是祁渊想看到的。

他伸出手,将鹿心递到封喉面前。

“还是说你想证明,你是我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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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我只是想修个排版结果一大堆章节进网审这件事》

谁裂开了,我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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